两人过了长江,坐在岸边休息。
江渡船消。木船和船夫又变回一截木头和一堆树枝倒在岸边。谁也不会想到竟然是这些东西带他们来到这里。
刘川岳:“看来你这法术支撑不多长时间。若是假船在江中解体那我们岂不是要葬身鱼腹?”
苗错呆呆的望着那堆木头:“想必那些土人假人也都已经消失殆尽,成了尘土又散落在地上。是物尽其用?我们不再用它们了它们就恢复本原?还是我们离它们远了,它们就恢复原装了?”
刘川岳指着脚底下的木堆:“这些离着我们很近,可是等我们上岸了,它就自动解体了。我想……我想这可能是属于……”脑子中实在是想不出合适的词语,深思熟虑片刻才说:“就叫做鲁班的祝福吧!”
苗错掏出《鲁班书》,虔诚的说道:“鲁班的祝福?”
刘川岳郑重的点点头。
苗错将《鲁班书》放在一个高处:“多谢班大师护佑!希望保佑我平平安安到达楼兰!完成干爹遗志!也希望能保佑我找到我爹爹妈妈!”
刘穿越茫然的望着江面:“你有鲁班的祝福,我呢,啥都没有。我只想回家……不知现在瘟疫过去没有,春天到了,我还要开学呢。”
苗错收好《鲁班书》,握住他的手:“可是你现在又回不去,不如跟我浪迹江湖,去西域楼兰吧,再随我去东海。主要是你对这里不熟,瞧你这身打扮,分分钟被盗匪截杀!等万一有机缘巧合,说不定你随时就回去了。”
刘川岳心中害怕:“你说的对!好歹你是萧家的小管家,江湖知识比我丰富的多,那这一路就仰仗你了。”
苗错一挺胸膛:“包我身上!你我患难与共,可谓生死之交!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刘川岳握住他的手:“那就有劳苗兄了!不知那西域风土人情如何,是不是有个白驼山,那里有个善使毒善玩蛇的江湖怪客?”
苗错摇摇头:“没听说过。我最远曾随八少爷到过咸阳,路上住的是窑洞,整天吃肉夹馍吃凉皮,再往西就没去过了。现在皇权孱弱,爱新家倒行逆施,天下诸侯割据。就比如我们萧家,在江北可是一等一的豪门,当地知府大人也得仰仗我们鼻息。过往的镖局没有老爷点头,谁也也休想穿过萧家地皮!”心中哀叹,可是被叶家摆了一道,颜面尽失。此仇未报,又钻出个强横的彭十六。不知此劫萧家能不能躲过去?自己管不了这么多了,干爹派自己去西域,也算帮萧家完成一个大任务,不负萧家养育之恩。
日头生起,刘川岳望着粼粼江面,心有感触:“此情此景,我想吟诗一首~”
苗错:“吟来~”
刘川岳:“一声惊雷震耳中,川岳来到江湖中。幸亏萧家遇苗兄,风雨无阻带我行。”
忽听背后有人拍掌叫道:“好湿!好湿!”
两人一惊,以为有人来抓他们。回头一看,却见一个衣衫褴褛的少女在鼓掌叫好。只见她虽衣衫破烂,确是眉目清秀,眉毛弯弯,笑起来眼如月牙。她鼓掌笑道:“两位哥哥好雅兴,不如让我也来凑凑兴,作一首可好?”
苗错低声对刘川岳说道:“这里是叶家势力范围,一切看我眼色行事。”抬起头对那姑娘大声说道:“好啊,大妹子,你长的真漂亮!那你也作一首吧!”
乞丐女脸色一红:“过奖了,谢两位哥哥成全。”她踏步来到岸边,望着涛涛江水,酝酿片刻,言道:“爹死娘死全家亡,剩我自己瞎晃荡。谁能管我吃饱饭,长大给他当新娘!”
原来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
刘川岳暗自摇摇头:这姑娘身世真可怜,家里没大人了。
苗错问道:“姑娘,你孑身一人?这里是叶家管着,你何不去求叶家赏你一口饭吃?卖身给他家做个丫鬟可好?”
乞女脸色一寒:“休的提叶家!叶家七公子叶良辰见我姐貌美,妄图讨去做小老婆。我姐本来和牛阿哥定好了亲,誓死不从,结果被叶良辰给活生生逼死了。父母哥哥去找他们说理,结果也被打死了。哎,剩下我孤苦伶仃无依无靠,四处漂泊。实不相瞒,若不是听两位是江北侉子的口音,我才不过来呢!”
苗错点点头:“原来如此。你叫什么名字?日后可有什么打算?”
乞女眼泪汪汪:“哪有什么日后,万一被叶家抓住,我不过是死路一条。我叫铃铛,是来江边投江的。前途黑暗,不如死了好,死了死了,一死百了。”说罢,大踏步向江边走去。
刘川岳一纵身将她拉了回来:“哎呀,我说你年纪轻轻,性子还挺刚烈。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你得长大习武,学一身本事替你爹娘报仇啊。”
铃铛苦笑:“我一个小小弱女子如何报仇?我自己吃都吃不饱,向谁去学武?两位大哥,你们若是能杀了叶良辰,我愿意……”
苗错急忙摆手制止她:“妹妹啊,我们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哪有本事帮你复仇。实在不行,你就远走他乡,避一避,等你长大了,再做打算。”
铃铛眼神迷离:“天下之大,竟无我容身之地。我能去哪里呢?”
苗错疑问道:“你就没个亲戚?”
铃铛想了想:“有倒是有,不过我没见过。我父母年轻时互相爱慕,可是我姥爷不同意。我爹是个走街串巷的卖货郎,我娘是宝鸡本地的大小姐。他两个便从宝鸡逃到此地了。这都是我听我娘说的。”
苗错算了一下距离:“这里离着宝鸡一千里地,你可以慢慢乞讨过去。”
刘川岳忍不住了:“要不这样,我们正好也往西走,护送你一程!到宝鸡后再分手!”
铃铛大喜:“使得使得!那我们现在就赶路吧。”
苗错对她还是放心不下,可是好兄弟这么说了,只好挤出个笑容,点头同意。
三人同向西行,渐至中午,个个饿的头昏眼花。向四下里望去,到处都是荒地野草,哪里有什么能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