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石碑旁的小路再向上走,一直走了约有两三个时辰。
直到午时三刻,祈涓大王早已累的满身大汗,“这路怎的如此奇怪?看似路短,走起来却是长久到如此。”
“所谓‘望山跑死马’,这路如此奇怪,怕是有仙人神明在此,再往前走走,不准能遇到有大神通的神仙。”
“你说的轻巧,这路看似平坦,每一脚下去却好似走在刀尖火海,又刺又灼。”祈涓大王擦了擦汗,一边走着,一边和银龙说道。
“不若你下来走走看,我若骗你,那便被虎吃了罢!”
“是你求师,又不是我。‘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这不准也是老天给你的考验哩!”
两人一边聊,一边走,终于在前方看到个石筑洞府。
“快看,快看,定是有人!你再往前走走,进去,进去!”
走近了看,这洞府门旁还立着两个石柱,石柱间挂着一个石牌。
祈涓大王看了看,石柱石牌上似乎还刻有字。
左边石柱刻字“六七九十”,右边石柱刻字“二三四五”。石牌上则是三个大字,“化仙隐”。
“哎,你这得了大造化,大造化!”银龙很是激动。
“你如何见得?”
“‘化仙隐’,想必这里曾是哪个大仙飞升后,在此隐居了。你说,你得了这大造化,是也不是?”
“还是进去看看再说。”
进了洞府,两人确是惊愕到了。
洞府之内只放一蒲团,别无他物。
“这里…似是好久都无人来了…”看着蒲团上一指厚的积土,祈涓大王咛喃道。
在洞府里转转悠悠好几遍,确是除了蒲团别无他物。
“走吧,走吧。”银龙也有些失望,催促道。
就在此时,突然不知从哪里传来一声苍老的声音:“从何而来…”
“方才…有人言语吗?”祈涓大王偏偏头,仔细听了一会儿后,问着小银龙。
“我在言语啊,走吧,这里的神仙早已走了,洞府也无人了。”
就在祈涓大王转身要走时,忽然又传来一声:“从何而来…”
“这下听仔细了,洞府有人。”祈涓大王突然开口说话。
“有人?你莫不是犯了心病?”银龙疑惑道。
“从何而来…”
“真是有人…”祈涓大王欣喜道:“从东胜神洲傲来国祈涓山而来!”
“欲望何处…”
“你在与谁说话?”银龙不解。
“欲行世界,游四海,寻一仙山名府神人,拜师学艺!”
“何为世界,何为四海…”
“古往今来曰世,上下四方曰界!天圆地方,浑天为盖,厚土为地,厚土之外便是四海!”
“为何来此…”
“观此地山水相映,山直而不屈,高耸巍然;水冰却不浊,寒冽清透。料定此地应有仙山洞府,仙人神明。”
等祈涓大王话说完,突然间,只见身旁的蒲团上突然显现出一个坐着的白须老者。
“此地名叫直冰山,洞府名叫十具洞。我乃三心道人,若要拜师,拜我也可。”
“真有人在此?为何我刚才听不到?”银龙心里想着,又是惊讶又是疑惑。
“你能教我什么?”
老者听闻这话,当下微微一笑,“你想学什么?”
“可使山崩地裂,江海倒流的大神通!你可会教?”祈涓大王想起老鼋之前说的话。
“习不得,习不得。”
“为何习不得?”
“无论是何神通,都有其缺,一个不慎就会落得万劫不复。你要学的,太难太慢,不可不可。”
“那我若拜师,你能教我什么?”祈涓大王再次问道。
“自然之道,变幻之术,神奇之道,长生之术,你可学?”
“学!”
“那你就在此拜师,我便教你。”
“徒儿拜见师父!”
没有多话,祈涓大王当即下跪行了师徒之礼。
“好好好…”三心道人笑着起身把祈涓大王扶起来。
“既然你已入我师门,那便给你取个法号如何?”
“由师父定。”
“嗯~那…你叫何名?”
说道名字,祈涓大王愣了一下,“徒儿无姓无名,还望师父赐名。”
“也好…”三心道人点点头,看了祈涓大王一会儿后,开口道:“我观你是白麋妖修行成人,所谓千年为苍,二千为玄。你修行两千年久,那便给你起名为‘玄’,如何?”
“由师父定。”
“依贫道看,你本体为白麋,那便姓个‘白’字,氏取个‘鹿’字,名叫‘玄’。”说完后,三心道人顿了顿继续说道:“我门中弟子法号,本是‘悟’字辈,你既是我第一位弟子,那边叫你‘悟元’如何?”
“白玄…鹿玄…白悟元…”祈涓大王心中暗自将自己的名字念叨了几遍,然后对着三心道人再行一礼,“徒儿谢师父赐名,今后我便:姓白氏鹿名玄,法号悟元!”
“好好好…”
话说这一日,本是祈涓山大王,在此拜了师,一连十八年,师父三心道人只叫他静坐,说是“修神”。至于小银龙,则是被师父叫去打杂,说是“点神”,还给他也起了个名,“悟灵”。
某一日,白玄正在山门处的石碑旁打坐,小银龙肩挑四桶水,双手各提一桶水来到白玄面前。
“哎,悟元,别打坐了,师父叫咱俩呢~”
“噢,那走吧。”白玄应了一声,睁开眼,却发现小银龙负着六桶水已经跑了很远了。
到了洞府里,三心道人正团坐在蒲团上养神。
“悟元,悟灵…”
“师父~”
“师父…”
“你二人来我这里学艺,快有一十八年了,不知你们,学到些什么?”
“回师父,徒儿这些年白日劈柴,打水,夜间和师兄一同参坐,只觉得自己身体健壮了不少,气力也增进了许多。”银龙率先回答。
“嗯,悟灵。你须知,你日后,需是你师兄的神兵,体格精健,可使你他日少生裂鳞破皮之苦。”
“徒儿明白。”
“如此便好,那…悟元呢?你修神十八年,悟到了什么?”
“回师父,徒儿…徒儿并未悟到什么…打坐十八年,只是觉得,心目清晰了许多,看这世界,也亮堂了…”白玄心思复杂的说。
“嗯,有此感念,已不错了…”
白玄还以为师傅会说他,谁曾想,这算是夸他了?
“师父,可是…徒儿并未悟到什么神通…”
“哈哈哈哈,傻徒儿~”
“噗嗤~”
“啊?师父…”白玄看了一眼快要憋不住的小银龙,又疑惑的看着三心道人。
“悟元,你要知道,神通悟是悟不出来的。可学神通的法门,却是要你好生悟悟。悟出法门,学神通可事半功倍,若无法门,事倍功半矣。”
“那不知徒儿的法门,悟出来没有?”
“这个…就要看你自己了~”
“修神十八年,前五年,我叫你坐我身旁,是叫你悟出个‘然’;中六年,你坐府外,是叫你悟出个‘回’;后七年,你坐山门,是叫你悟出个‘奇’;不知,你悟出来没有?”
“徒儿不知,还请师父教我神通以试。”
“也好,我这里有三个身法,你且听听。瞬身法,可使你日行十万里;闪身法,日行八万里,可使你不被天地法宝捉得;匿身法,日行五万里,可使你屏息匿身,神鬼不知,不知你二人学哪个?”
“徒儿想三个都学…”
还未等白玄说完,三心道人就是一阵大笑。
“徒儿,你可曾听过贪多嚼不烂的道理?这神通,不是越多越好,选个最擅用的吧。”
“那徒儿想学闪身术。瞬身术只是来去快,匿身术只做偷摸方用,师父,徒儿学闪身术。”
“悟元,你须知,神通并无优劣之分,厉害的,是使神通的那人,你若学闪身术,那悟灵,你也选一个。”
“啊?”小银龙有点惊喜,“师父我也能学?”
“自然。同是我徒,有何不可?”
“那…那师兄学了个八万里的,我就学个五万里的吧。”
“好,既然身法已有,我便再传你俩一套心法。此心法,可使你二人避开生老病疾平凡之死,不受轮回之苦。亦是长生之术。”
“徒儿谢师父!”
“多谢师父。”
之后,三心道人又交给白玄七七四十九般质奇之变。
接下来的一年里,二人苦学神通。第二十年元日那天,三心道人悄然离去,白玄和银龙无奈之下只得返回祈涓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