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商量着一前一后原路返回,济苍先行。
煅狼拍了拍耒小公子,冲济苍迎过去,恭敬道
“主子!。”
济苍不经意瞥一眼耒小公子,问道
“如何?。”
“……马匹休息的很好。”
话外只意,耒小公子并无端倪……
“嗯,那就好,咱们走!”
“主子你的脸……?”
“不该问的别问,去牵马。”
耒小公子看不明白这对主仆打的哑谜,不由走到济苍身后,伸长了脖子左顾右盼,却迟迟不见赵冉。
“大将军……赵冉,咳,赵将军呢!?”
耒小公子心里疑惑,这济苍还能丢下赵冉不成!?他问罢,转头讨个回应,不料乍然看见济苍脸上的牙印,这…除了赵冉的牙口硬地能留下这印子,还能有谁……,他不由垂下头暗喜,且朝庙郭走着且讪讪道
“那个……大将军若是赶时间不妨先走一步,至于赵将军…我去找找就是了。”
济苍冷着脸上马,扬长而去,煅狼十分有眼色的留在原地。
耒小公子觉得古怪,一步三回头与煅狼面面相觑,他干脆不找赵冉了,反凑上前去问个明白
“你这小子,怎么不随大将军一道走!?”
小子!?煅狼挑了挑眉,一板一眼道
“主子身边不需要我,赵冉需要。”
耒小公子眼神闪烁,摆了摆手
“今儿早你也瞧见了,赵冉已经能走能跳,又有我在身边,根本不需要你,赶紧跟上你主子吧!趁现在还来的及!”
煅狼指着耒小公子脑门,劈头盖脸地辩驳,耒小公子想与赵冉独处,只觉得他碍手碍脚、此时面目可憎!说起话来更是不留余地。
恰逢赵冉不失时机的出现了,她干巴巴立了一会,听地一个头两个大,冷不丁打断道
“你们俩吵什么呢?”
这两人的架势,倒像是两个小孩在密林中找不到出路!
赵冉视若无睹,抻了抻手脚,顾自翻身上马
“……事情已经办妥了,别耽搁了我们也赶紧走吧!”
她一出声,煅狼的去留木已成舟,一时间两人竟喜怒形于色,一个得意,一个沮丧,都熄了火气,赵冉勒着绳在原地晃晃悠悠,想等他们一起出发,不想乍然发现树下只剩一匹马,她不置一词,驾着马赶紧走了一段,一溜烟跑没了影
煅狼与耒小公子猝不及防,回过头来发现他们只能共乘!耒小公子抢先反应,情急之下几乎是用尽所学,竟飞身上了马,他居高临下冲煅狼得瑟
“既然你自诩轻功了得,那就劳你徒步跟着了……”
煅狼叉着腰仰着脸,大剌剌地笑,脸上满不在乎。可手上动作却不然,竟狠狠拽了一把马尾!惹火了马儿,耒小公子当然讨不到好,惊悚之下只顾得上勒马,哪儿还顾得与煅狼针锋相对。
不知不觉中马儿又恢复温顺,稳稳当当朝前跑了起来,耒小公子拍着胸脯舒心耐不住满腹疑云,这时一双手自他腰间穿过一把夺下缰绳,手上力道松弛有度,显然游刃有余,不似耒小公子那般胡来。
煅狼不知什么时候也上了马!凑近耒小公子耳边警告道
“想追上赵冉就闭嘴!”
耒小公子生生忍耐住往后顶一肘的冲动,身子还是控制不住地别扭个不停,煅狼紧紧抿着唇,同样忍无可忍,不假思索地把耒小公子乱动的身子摁下去贴着马背,叫他动弹不得!
耒小公子不敌煅狼,渐渐地眼中隐隐泛着屈辱的泪光。
赵冉虽一骑绝尘但后劲不足,很快被追赶上,她转头看到他们时,二人也还是保持着这样怪异的共乘姿势……
赵冉目瞪口呆!她一直觉得耒小公子好逗,没想到看别人逗弄也同样有趣。待她暗自笑够了,明白适可而止,匆匆驾着马靠过去,板着脸朗声道
“煅狼!我不管济苍怎么交代的,我本不需要你跟着!你若不想我在你主子面前给你难堪,就好好对我的人!放开他。”
煅狼沉吟许久,不情不愿道
“……是。”
有赵冉这番话,煅狼不得不松手。耒小公子扬眉吐气,一下又得意了,挪挪蹭蹭把煅狼的屁股拱出了马鞍。
煅狼不服,咬着牙挤回去
明争不行,暗夺总可以了吧!?
于是在赵冉看来,他们一个拼命往前挤,一个拼命往后拱,两人面红耳赤,搂的奇紧……难舍难分!
好容易进了城,煅狼赶紧下了马,消失地无影无踪,耒小公子还使着劲,冷不防后背一松,差点向后栽倒,赵冉乐不可支,手指了指地面示意他下马,一边笑着打趣道
“想不到啊……你跟煅狼居然已经熟络到这种地步了,那家伙到现在都还拿鼻孔看我!”
耒小公子气闷地蹬地,牵着马顾自走上前,赵冉耸耸肩膀跟了上去,两人回了先前住过的邸店,一路上耒小公子少有的安静。天色黯淡,赵冉看不清他脸色,但不想白白演这出戏,用晚饭时,赵冉贸然问道
“我看你心事重重的,所谓何事?不妨跟我说说”
耒小公子抬眼看看赵冉,又埋头扒拉着碗里的吃食,说了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
“赵冉……好端端的,你咬大将军做甚?”
赵冉借着嘴里的饭菜,含糊道
“唔!兔子急了还咬人呢!不提也罢!争吵是常有的事!”
耒小公子放下碗筷,正色道
“既然这样何必再做小伏低!?你与他不过一阶之差罢了,如今大将军还免着职,你不如一举与他平起平坐!我母亲虽然不在了,可在朝中还是有不少关系,且都是亲皇室的一脉,待太子表哥一登基,不愁他们说不上话!若你用得着我……”
赵冉头一歪,插嘴道
“你如何笃定太子要登基?”
“当然是我……我当然知道啦,这涟都早传的沸沸扬扬!”
赵冉眯着眼,笑道
“流言罢了”
不知觉,耒小公子半个身子都覆在桌子上了,再接再厉劝说道
“总不能是空穴来风,你大可做这方面的打算”
赵冉连连摇头
“我是济苍一手提携上来的,这样太叫人心寒!”
耒小公子暗叹,沉吟一阵,抹了把额头豆大的汗珠,抿了抿干燥的嘴唇道
“我知道你跟他的关系非同一般,可济苍是什么人物,你是男子……他早晚有一天要弃你而去!不管怎么看都是前途重要!”
话说到这份上,赵冉对耒小公子越发失望,已经不愿意答话,只漫不经心摆弄着面前的碗筷,耒小公子见赵冉兴致缺缺,心急如焚,思索一下继续说
“往好了想,就算济苍一时半会不会舍下你……可那又如何,除非你想永远在他……在他之下!”
赵冉涨红了脸,耒小公子说的这个上下关乎尊严!
“咳咳!你怎么知道我是……我是…我是下面的那个……?”
耒小公子也红着脸,摆了摆手
“这不是重点,只要你想跟他平起平坐,我可以帮衬你!只要你想!”
赵冉冷不丁问
“你呢!你在想什么?”
“我我…我想……我想帮你”
……还是不老实!多说无益,赵冉心中有数,闭了闭眼,一夜未眠的疲倦在眉眼间尽显,此时更添了几分戾气,逼问道
“为何费尽心机劝我与济苍反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