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有树族和有明族的人回原聚居地收拾残局去了,有连族的人便在原地休整,主要是为伤者疗伤,收拾一下族中可用的东西,为部族的迁徙做准备。据章明推测,那两族最快也得四五天后才能回来,主要是寻找失散的族人太费事。
这一天风昊忙东忙西,到处跑,到处都需要他这个族长操心,太阳快落山时,总算偷得一点闲,坐下来陪三个小鬼在树荫下聊天,碧儿望着那些断壁残垣,皱着眉头问道:“风哥哥,我们以后就住这样的房子吗?”
“不会不会,有赫氏是这一带有名的大氏族呢,他的房子肯定比这些要好。”其实风昊也不知道有赫氏的房子啥样,只是胡乱猜测,稍微安一下小丫头的心。
“看见那些钢铁没有?那是这个时代最好的工具原材料,以后我们就用铁制的工具,这样就能造出又大又漂亮的房子。”风昊拍着碧儿的脑袋轻声道:“到时咱们就有了自己的家,也算是在这个时代扎下根了。”
“用钢铁制作工具?”乐宁凑过来道:“那给我制一把长剑,一把大刀,我还要一身盔甲!”
“你个小丫头要这些东西干什么?”
“自卫啊!”乐宁说得掷地有声,“还有顺便砍几个人头。”
“呀,真野蛮!”约翰看乐宁的眼神像是在看魔鬼。
“老娘就是野蛮怎样!总好过你这个见了死人就吓得打哆嗦的胆小鬼!”
“杀人就是不对!”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的!”
“那是他们的想法错误!”
“老娘杀了你!”
……
“风哥哥,他们怎么又吵起来了?”
“吃饱了撑的呗,还能为什么?”风昊躺在树底下,把碧儿放自己身上,找了个舒服的姿势,两人就这样说着话。
“碧儿,你那两头大豹子怎么不见了?”
“哦,他们不喜欢人多的地方,就走了。”碧儿的脑袋枕在风昊胸膛上,白嫩的小手在上面画着小牛小马小乌龟,惬意地道:“他们也很舍不得我呢,不知道我们到有赫氏后还能不能再见到他们。”
“你让他们跟咱们一起走不就行了?”
“我也想啊,可是不知道他们愿不愿意。”说到这,碧儿皱着小脸叹一口气,道:“风哥哥,要是他们不愿意的话可怎么办呢?唉,好烦哦。”
她那小模样逗得风昊呵呵笑了起来,边笑边说道:“碧儿,你真是太可爱了!”
碧儿撅起了小嘴,道:“风哥哥就爱取笑人家!”说着轻轻擂了风昊一拳。
“族长。”两人正玩得开心,章明这个老家伙来充电灯泡来了,也不拿自己当外人,走过来就一屁股坐在了风昊身边,道:“族长,有赫氏以稼穑为生,周边山林不是很多,我族前去投靠,得赶在春播之前,否则,这一耽误就是一年。”
风昊脸上早没了刚才的懒散,认真道:“没错,东方有一句话,说人误地一时,地误人一年,我族依靠耕种生存,春播万万不能耽误。怎么,章明长老有什么担忧?”
章明叹口气道:“我族到了有赫氏,凭这些年来的关系,跟他们借些种子是没问题的,只是却不能占用人家的田地,到时就得自己垦荒,这样的话,花费的功夫就太多了。”
“垦荒?”据风昊所知,原始人所谓的垦荒就是刀耕火种,放一把火烧出一片平地就是田地了,这应该不算是什么太费劲的事吧?“垦荒很难吗?”
章明看着风昊,奇怪族长竟然不知道垦荒的难处,随即了然,太昊氏正宗氏族世代以放牧为生,对于稼穑之事想必不怎么明白,解释道:“族长有所不知,这山野之中都是草木,想要耕种,便得先放一把火,将地面上的林木烧尽,然后才能垦荒。那些露在地面上的林木好说,难办的是草木的根,这些林木都是些有百年以上树龄的,根系蔓延极广,若不将其清除,一棵小小的灌木就能占去好大一块地方,若要清除,绝非一日一时之功,有时垦出整个氏族所需之田地要费上十年时光。”
风昊吸了一口冷气:“十年时光!”
“不止,”章明这老家伙存心玩人,说话不一气说完还留个尾巴:“运气好的话,十年便能成功,运气不好,便需几代人。”
风昊无话可说了,怪不得中国人安土重迁,从老祖宗上传下来的规矩就明白告诉人们,要营造个新的家园是多么的难。
“还好,我们还有这些牛。”章明自嘲地说道:“幸亏族长手段高明,弄了这些畜生来,倒是若是食物不够,这些牛也能顶一阵子了。”
“不成不成,那些牛可不能动,我还有用。”风昊现在想的就是怎样提高耕作效率,怎样提高亩产,那些钢铁要制成农具,牛要用来拉犁,都是有用的。“长老,你说的这些事情我会想办法解决,现在就有了几个想法,只是这些牛是动不得的。”
“族长有了主意,那我就不多说了,哦,孟的伤病又加重了几分,我得去看看。”章明说着站了起来,风昊也赶紧站起,道:“我也正想去看看孟长老,一同去吧。”
风昊成了大族长,孟便降为长老,只是老人原本身体就弱,现在又断了双腿,奄奄一息,就要不成了。风昊去看他时,一进屋就闻到浓浓的尸臭味道,孟还没死,但已经跟死人差不多了。
第二天,孟便死了,林女为他落了几滴泪。同死的还有两个人,他们都是昨天跟崇牛氏作战时受了重伤的人,章明又主持了一个入葬仪式,林女招魂,下葬时,按孟交代的,只随葬了一把弓和那个林女从风昊这里讨来的金属射手。
第六天,有明族和有树族的人回来了,带回一大群孩童,风昊略略统计一下,三族合计共有259人,青壮89人,孩童(13岁以下)166人,老人几乎没有,只有4人。这些人聚在一起,不见大人,放眼望去,净是些小屁孩,这里简直成了幼儿园。
在等待两族的这几天里,风昊曾试着将钢铁熔化铸造工具,但没成功,这里没有能供出足够高温的火炉,也没有称手的工具,最起码的一点,连个能承受铁水温度的坩埚都没有,风昊只能作罢。
但他也没闲着,跟林女和蝉参详了一阵,结合自己的记忆,搞出了几把复合弓,以桑树枝为弓身,中间用牛角连接,做出来的东西虽然卖相不怎么样,好歹射程比有连族原来的单体弓多出一半,让蝉十分兴奋,随后的几天,身体没有大恙的有华族人参照这几把弓的样式,总共做出了22把复合弓,数量很少,主要是制作弓弦的鹿筋太少,只能做这些。
随着迁徙时间的临近,碧儿越来越患得患失,担心不能再跟那两头大豹子见面了,不过在风昊看来,那一公一母似乎有随碧儿到有赫氏去的意思。
今天,三族的人都到齐了,风大族长也不想再磨蹭了,宣布再在这里过一夜蓄养精神,第二天向有赫氏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