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这片土地上的崇牛氏终于都被消灭了,除了那个贪生怕死的泥鳅,那些俘虏也都被处决,原始人信奉血亲复仇,别人杀了自己的亲人就不能叫他好过,风昊面无表情地看着林女将一个黑牛族人的头颅割下来,后面跟着三个吓得不敢睁眼的小鬼。
泥鳅留了下来,这是当初风昊答应他的,现在他成了崇牛氏的叛徒,再也回不去了,留在风昊身边当奴隶。
象征有连族杀伐之权的玉钺终究留在了风昊手中,孟族长的双腿完全碎掉,已经没有几天好活了,当风昊要把玉钺还给他时,老人坚决不要,一定要风昊担任有连族新族长,有连族人都大声附和,熊大吼风昊不做这个族长便是置有连族于死地,这莽汉大嘴一张,一股口臭。
风昊对此心情复杂,一方面觉得别人把权利给自己,自己也不能太实在,别人给自己就要,何况眼下他们家破人亡,刚刚遭受一次洗劫,房屋器物毁坏十分严重,若是自己当了他们的族长,那这上百口人的生机都要自己操心,责任压力太大,出丑事小,出人命事大,另一方面却也暗暗有些兴奋,当了族长,那自己就是这些人的大哥了,有小弟听令的感觉着实不错,最起码比三个惹祸的小鬼强,现在自己也没了根基,正需要跟他们生活在一起,到时有什么矛盾,自己可以利用族长的身份少吃一点亏,再有,风昊在现代社会就是个司机,但作为男人,谁不想成就一番功业?现在有上百个小弟来投靠,自己难道还能拒绝?
就这么地,风昊成了这些人的新头头,有连族本来有150人,现在还剩120人,其中有80人是未成年的孩子,真正有生产自卫能力的青壮只有40人。
这个统计结果可不太妙。
“风族长。”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风昊刚答应有连族成为新族长,有树族的明若发话了,还是那件事,允许有树族跟有连族合为一族。
“有树族是我有连族姻亲,人人身上都流着有连族人的血,理应帮助。”章明长老道:“而且现在两族同遭大灾,家园被毁,将来崇牛氏又必定会报复,原来的村落是万万住不得了!”
“那照你的意思,我们就跟他们合并?”风昊问道。
“族长,麋鹿群居,受伤的麋鹿从来不会被抛弃,我们和有树族同遭大难,正应该互相扶助,共度难关啊!”熊大声说道。
随后又有几人觉得应该收留有树族人,更多的人大声附和,孟也觉得应该如此。
“好!既然族人都同意,那么从今天起,有树和有连就成为一族了!大家从此不分彼此,当同心协力,互帮互助,以使我族繁荣昌盛,子孙不绝!”
有树族的事就这么定了下来,风昊正式向族人宣布了这件大事,接下来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有明族却又出来添乱了:
“风族长,可否允我有明族同有连有树合并?”
有明族的首脑人物都被杀光了,剩下的都是些平时没多少主意的族众,见有连有树二族合并,他们不禁想到有明族现在处境比这两族更糟糕,两年前族中有一百多人,去年遭了瘟疫,死了近一半,今年又被崇牛氏杀掠,只剩下了不足50人,这其中还有三十多个是孩童,眼下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靠这几个成人,哪能养活得了这么多孩子?想来想去,只有跟有树族一样,同有连族合并才是最明智的,于是大家互相串联,费了半天功夫,才出来个明确的结果,派了个代表来与风昊交涉。
债多不压身,有树族这近百人风昊都收了,有明族这50个人也就不算什么了,更何况现在是三族都是势单力薄,非得抱成团不可,两族自愿合并,是最好的结果,有连族人也都同意,这事就这么定了。
三族合并,是自有连立族以来第一大事,虽说现在情况特殊,也得有一个郑重的仪式,名位正了,条理顺了,其他的事不过是细枝末节。由明若提议,三族去掉原来的族名,既然奉风昊为族长,就受有华族的名号,往后这世上再没有有连有树有明三族,众人思虑一番,觉得改个族名而已,没什么大不了,只要还让祭祀祖先,大家都没什么意见。于是,在原有连族中央的大广场上,举行了一个有华族大庆仪式,风昊为族长,下辖三族人众,以龙为图腾,崇火,以风为姓。
章明不知从哪儿找来几件行头,包括一顶鸟羽冠冕,一件玄袍,还有一根长矛,说这是最正宗的祭天地登族长之位的衣服器物,风昊瞧这些东西都是些破烂,虽心中不愿,也只能任章明侍弄。
那块刻有龙纹的不锈钢片便成了有华族族长的信物,拥有此物者为有华族族长,掌握有华族杀伐大权。
风昊领着族人拜了天帝祖神,祭祀祷告一番,这个仪式便结束了。明若授意碧儿引领两头大豹子站在风昊身后,在风昊祭天祷告完成后厉声长啸,威震山林,以壮声势,让这个仪式增色不少,风昊也暗暗点头,这个明若心窍相通,懂借势而为,是个人才。
旧族已去,新族初立,许多事情要马上操办,第一件就是送死去族人的魂灵,让他们入土为安,在另一个世界安息,这个风昊就不懂了,只是交代章明长老去办,由他全权负责。
那些在自己村落被崇牛氏杀死的有明族有树族人也需得到安葬,还有许多逃窜的族人和被留在那里的孩子需要带回来,风昊便给了两族各十头牛,让他们自去行事,快快把事做完回转有连。
原始人长歌当哭,虽然悲痛,却并不一味号哭,哀伤之情表达得很是含蓄,以往族中死人,都是由煌长老主持入葬仪式,现在煌已经成了一具尸体,只好由章明主持,由林女招魂,林女亦哭亦唱,悲戚哀婉,那两头豹子都不出一声,任碧儿抱着它们的大脑袋泪水涟涟。林女围着死者的尸体挥洒舞动,招魂辞别,并以火涂身,以示烧去生前罪孽,随后,尸体排成一排,都面向东方,好让他们死后能回归祖先发源之地,并像太阳一样获得新生。最后便是下葬,煌长老为第一个,他的尸体支离破碎,残缺不全,人们费了好大劲才勉强将他身体各部位找全,小心地放到土坑里,族人挨个从他身边走过,口中念叨着一些祝福的话语,并扔下一样东西作为他的随葬。原始人坚信人死还要在另一个世界生活,因此今世使用过的工具要在地下与他相随,煌身份特殊,光有些工具还不够,有些人还要杀牛杀狗给他陪葬,风昊一直都任他们依旧例施为,绝不插手,现在却不能再旁观了,给死人随葬些器物已经让他很心疼了,还要杀掉原本就不多的牲畜,坚决反对,最后还是孟出来调解,让人杀了两只鸡随葬。
除了煌,别人都没有牲畜随葬,但有死人陪葬,这些陪葬的都是被杀死的崇牛氏人,罪大恶极,给死去的有连族人陪葬,也是天理循环报应不爽。
待这一切都结束时,接下来要关心的就是生存问题了,有连族已经被毁坏得不像样子,没有几座能住人的房子,而且此次崇牛氏大败而还,将来必回来报复,这个地方是再也住不得了,那就只能举族迁徙。
往哪儿迁?风昊这个大族长没有主意,明若给出了一个选择:去有赫氏。
有赫氏是明若和林女的母族,势力强大,在这一带算是老大,若能受他接纳,得他保护,也算是有了个靠山,将来崇牛氏来复仇,大家还能有点底气。
事到如今,也没什么别的选择了,只能去投奔有赫氏,有些族人还不愿意迁族,叫嚣崇牛氏来的话再把他们打回去,还扯上了风昊,说有族长在管叫崇牛氏有来无回,这些人直接让风昊抓一堆牛粪堵上了嘴。
经过一番商议,又做了番族人的思想工作,最后决定,等有树族和有明族人回来后立刻迁徙,去有赫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