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果然是你啊，婆留老弟！好久不见！芸芸姑娘难得主动陪客人吃酒，你还不赶紧接过酒杯啊。”从门里走出来的人发出了一阵爽朗的笑声。
婆留“哦”了一声，略显僵硬得接过了姑娘递来的酒杯，定睛一看刚才说话的人正是让自己苦苦寻觅良久的金老九。
婆留把酒杯往桌上用力一放，三步并两步朝金老九走去。“老九哥，可算是找到你了！你还真藏在这柔柳院里啊！看来我猜对了啊！”
“呵呵，我就猜想你或许会去六合客栈找我，所以特地让人给你留了口信。婆留老弟果真是聪慧过人啊。我金老九果然没看错人，以后你是能为我重用的。来来来，快坐。快坐。”金老九拉着婆留在桌边坐下。
“不过老九哥，你这个‘柳姑娘’这哑谜打的，可真是让我好找啊？！”
“咳~如果这点哑谜都猜不到，也不必来找我了。我相信你那么聪明，定能想到的。”
“老九哥，可否换个安静的地方借一步说话，婆留今日费那么大劲儿来找你，是有要事相商。”婆留压低声音对金老九说。
“也不急这一刻，难得今日芸芸姑娘在，不如先听她唱上一曲新词吧。”金老九满脸堆笑得说。
婆留见金老九今日似乎兴致颇高，也不想扫人雅兴，当下只得闭口不言。静静得在旁陪他听曲喝酒。
两曲唱罢，这芸芸姑娘也是个识趣的女子，佯称嗓子乏了，自罚了杯酒便扭着杨柳腰肢，迈着碎步退出了屋子。
见屋子里只有自己和金老九二人了，婆留终于忍不住又开口了，“老九哥，你怎么从六合客栈搬到这柔柳院来了？”
金老九也换回了一副正经的面孔，答：“婆留老弟啊，你也知道干我们这行的，最怕被官府盯上了。更何况我手下还带着那么大帮兄弟，哪个被逮住了，把我供出来了，我不就死定了嘛。所以我不得不经常换住处啊。而且我从来不会在一个地方住超过半年。”
“哦，原来如此。老九哥你果然谨慎。”
“哎，也是没法子。其实知道我住处的除了你，和你刀疤叔，就没几个人了。大家干完活就散了，但我手下进进出出的兄弟多，人一多必然要口杂。干咱们这行不得不随时提着心吊着胆呢。”金老九补充道。
外头忽然传来了一阵鼓乐声，婆留不得不拉高了嗓门说话“可这儿人那么杂，你怎么想到搬到这儿来呢？”
“人杂才安全阿，这里天南地北各种口音都有，大家都是来找乐子，谁会注意我一个外乡人呢。而且这儿紧挨着西城门，我要往后山跑也方便。”
金老九又换了个坐姿，问道：“说吧，婆留老弟，你刚刚说辛苦找我至此，所谓何事呢？”
婆留挠了挠头，说：“我跟你挑私盐也有一阵子了。有些想法想找你说道说道。”
金老九抬头看了眼婆留，“行啊，前几日结工钱，我看你在后山见到我，就有点欲言又止的，想你定有什么话要对我说。才留了口信给你。怎么了？是他们欺负你新手？”
婆留忙摆手，“不不不，没人欺负我。”
“嗯，我想即便他们敢估计也没人是你的对手吧。那说说你有什么想法吧？”
“这后山吧，你们现在走得那几条路既绕路，又危险，实在是不划算呢！”
金老九不以为然得说，“这我当然知道，但我们之所以舍近求远走那些小路，是因为那几条道都人迹罕至，不容易遇到官兵，你可明白？还有。。。”
“嗯，这我都听刀疤大叔说过了。”婆留忍不住打断了金老九的话，继续说“实话讲，我在后山从小玩到大的，那里的地形没有人比我更清楚了。如果有条路既安全，又便捷，你可愿意让兄弟们跟我走条新路？”
金老九眼底闪过一丝光，“哦？愿闻其详。”
婆留思忖了下，说“不知你可曾注意到，从蛟潭那一路而下，这后山暗藏了好几个山洞。”
“哦？除了那个我们藏盐的洞，别的山洞我倒不曾留意过。”
“嗯，那些山洞我也还是小的时候去过了。现在时间久了，好多山洞都堵了，不熟悉这里的人，的确不容易注意到。所以我也是最近常在后山‘干活’才想起来。”
“哦？那你现下可有具体的路线？”金老九问道。
婆留从怀里掏出一块布，上面草草绘了后山的地形图，婆留指着地图对金老九说，“你看，这里是蛟潭前面咱们接货的地点，这里是卸货的地点。我画圆点的地方，就是各个山洞。这里两个山洞原本是灵泉寺的僧人每月从山上采药，运送回去的一条捷径。后来那片山头的草药都被采得差不多的，他们渐渐不走这条道了，所以这些个山洞也就渐渐被荒废了。”
“哦，原来是这样，果然是需要你这个地头蛇才能知晓。那这圆圈下面画了的一片三角是什么呢？”金老九认真得盯着地图，问婆留。
“哦，这是片古树林，因为这里的藤蔓缠绕，树又是黑压压的一大片，我们当地人都觉得这里阴气重，一般都不敢往那片林子走。其实根本没啥，小时候我们经常在这林子里玩的。”
婆留又拿筷子蘸着酒，在图上画了两道。
“然后出了这片林子，沿着我画的这条小路就能到山下了。“
“看上去好像是省力一些。”金老九盯着地图说。
“对，如果走我说的这条路线，这些隐秘的山洞和树林既不容易被外人发现，又能避免让兄弟们涉险去走那些险道。是不是一举两得？”
“婆留，这地图是你画的？”金老九不可思议得望着婆留。
“是啊，凭着记忆粗略画了下。”
“我说婆留老弟，看来我金老九还是看走眼了，你这是将人之才啊！”金老九拍了拍婆留的肩膀说。
“老九哥别取笑我了，你快说说，觉得这路子还可行？”
“想法是不错，图也画得很好，但你刚刚不也自己也说了，那些山洞好久没人走了，会不会已经堵了啊？可还能用？”
婆留拍了拍胸脯，“这您放心，就因为我好久没去那儿了，怕搞不清路线。所以前几天特意又去后山走了一遭，去探了探路。粗粗走了一遍，我觉得至少比原先节约一炷香的时间。”
“哦，是吗？“
”对，这些山洞虽然长久没人走了，里面的确布满了苔藓，碎石，但是洞口都没有堵住，只要我和兄弟们去清理下，相信大半天的功夫就能重新清理出来。”
金老九不由得像婆留竖起了大拇指：“我金老九上辈子一定是积了不少德，才能这辈子觅到婆留你这个宝呀！好，如果行得通，就按你说得办。过了那么久，风声也该过去了，兄弟们也该出来干活了。你现在就带我去后山看一下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