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留睁开眼,发现钟家兄弟已在屋内,婆留赶忙起身洗漱,招呼颜掌柜安排酒席。
颜掌柜很快就将一桌佳肴准备好了,唤他们入席。
在酒席上,婆留与二钟兄弟谈天说地,十分投缘。
虽然聊了很多话题,但钟家兄弟都没有向婆留提起刚才发生在屋里的“赤蛇”怪事。
借着酒意,婆留一时技痒,打开门冲到庭院里就耍了套醉拳。拳法潇洒利落,一气呵成,看得二钟兄弟连连拍手叫好。二钟兄弟觉得仍不过瘾,求婆留再展示几套别的招式。
“嗯,别的招式嘛。。。剑法倒是最近胡乱练过一套,只是苦于一直没有寻到一把称手的兵器。要不,待我寻到把好剑再给二位兄弟展示吧。”婆留随口一说,正欲回屋里去。
钟明当即拔下腰间的宝剑,递给婆留:“婆留兄弟,你试试这把剑可还称手?”
接过宝剑,只见那青金色的剑鞘上镶着五彩宝石,婆留稍稍把剑从剑鞘中抽出几分,一道寒光立刻映入眼睫,仔细看剑身上还细密得刻着隽秀的花纹。看上去不比婆留那日在铁器铺看中的那柄宝剑差。
“嗯,是把好剑。”婆留小心翼翼地抚摸着宝剑,对钟明说。
“既然如此,不如婆留就拿这把剑给我们比划一二吧。”
“可是这套剑法婆留还学艺不精,况且最近过年偷懒了,已好些日子没怎么习练过了。怕折辱钟明兄你的宝剑啊。”婆留推脱道。
钟明坚持说,“婆留多虑了,哪有什么折辱不折辱的。剑放着不用反倒是要生锈的,所以你尽管拿去用吧。”
“是啊,婆留兄你就别谦虚了,就给我们展示一下你的剑法吧。”钟亮又求道。
婆留拗不过这兄弟俩的一番游说,只得接下宝剑。
剑一出鞘,婆留觉得手中如握了一根鹅毛般轻盈,稍稍震动剑柄,剑身即颤出悦耳清吟。婆留随即凌空舞动剑身,行云流水般的剑法就从婆留的手下划出。
钟家两兄弟目不转睛地在屋檐下揣摩着婆留的动作。钟亮的手指还不停摆动着,似在拆解婆留剑法的招式。
虽然这套剑法婆留练得还不算熟练,但一招一式干净利落,已然让钟家两兄弟看得目瞪口呆了。
只见婆留挥舞宝剑,跳到半空中,再隔空一劈,就用剑气将两尺开外的一排竹子接连劈断了。剑锋掀起的一阵凉风,直直地扑在了站在竹林后头的二钟兄弟的脸颊上,二人顿觉一股寒凉,忍不住双双往后退了半步。
一套剑法舞罢,婆留还剑入鞘,准备将宝剑完璧归赵。
那二钟兄弟显然还没有从婆留刚才犀利的剑法中缓过神来,顿了半刻,才想起鼓掌来。
钟明将宝剑推还给婆留说:“婆留果然功夫了得!真乃少年英雄是也。所谓宝剑配英雄。刚才你不是说正缺件称手的兵器嘛,这把剑不如就送给婆留了!”
婆留虽十分珍爱钟明的这把宝剑,但也看得出此剑必然价格不菲,所以连忙摆手说:“不不不。如此贵重之物,婆留万不可收下。”
钟亮在一旁说道:“这把剑可是我哥的宝贝,平日里要是外人,连碰都不让碰的。我哥肯定是好汉惜英雄,才将这珍爱之物送给你的。婆留,你就收下吧!”
“如果是钟明兄的珍爱之物,那么婆留就更不能收下了。既然被钟明兄谬赞为英雄。婆留虽学问不高,也知英雄不夺人所爱。”婆留将宝剑又塞还给了钟明。
钟明还是不依,又把剑交回婆留手中:“婆留今天真的是见外了。今日本来该由我们兄弟俩做东的,可既然婆留已经备下了这一桌盛情佳宴,我们也就先享用了。可朋友请客,我们兄弟俩总该送点礼物吧。这把宝剑就当作我们赴宴备的薄礼吧!”
“不不不,我觉得还是不妥。这餐饭才花几个钱。这把宝剑可不是薄礼,你若执意要赠予我这把宝剑,今日倒像是变得我婆留在这里故意请客骗礼了!
你们两位兄弟能赏识婆留我粗陋的武功,是我的荣幸!但朋友间的情谊终究不能用钱财去衡量。”婆留又把剑推还给了钟明。
就这样,二人在屋里来回推让那把剑半天。最终婆留还是说服了钟明,让他收回了宝剑。
钟亮看着他俩这一来一回的,在一旁提议道:“为了把剑,你俩也别推来推去了。婆留既然说朋友间的情谊不能用金钱衡量,不愿收下这把剑。那可愿与我兄弟二人结桃园之义?”
钟明没有迟疑,难得的附和起了弟弟钟亮:“钟亮说得对,如今这世间像婆留这般不重金钱,有情有义之人,实在是难得。我们愿结交你这个兄弟!这件事情还望婆留兄弟不要再推让拒绝了。”
有了这两次同二钟兄弟打交道的经历,婆留也熟知了这兄弟两的秉性,不像一般纨绔子弟那般傲慢无礼。
这两兄弟待人有礼有节,重情重义的性子也很投自己的脾性,所以这回婆留不再推辞,爽快地答应了。
于是三人回到屋内,各拿了一支香烛,当即对着灯火发誓结为了异姓兄弟。
由于钟明年纪最长,就被婆留奉为了大哥,而钟亮比婆留还小几个月,就被婆留唤为了三弟。
婆留毫无保留的将刚才自己使得功夫中的窍门心法都倾囊相授与了大哥和三弟。三人旋即到院子里畅快比试了一番。
颜掌柜笑呵呵地端着酒壶又迎了上来说:
“今日三位公子在我这儿结为异姓兄弟,真是让我们云泥居蓬荜生辉啊。这么桩喜事,请容许我颜某人拿出这壶小店珍藏的佳酿,来给三位道个贺。我先敬各位一杯”
说完,颜掌柜就自斟了一杯,一干而净。
钟明倒也爽气,接过酒杯,就干了一杯说:“多谢颜掌柜,果然是好酒。以后婆留就是我们自家兄弟了。往后他再来云泥居,还望颜掌柜好生招待。有什么事情由我这个做大哥的替他担着。”
颜掌柜陪着笑说:
“那是当然,那是当然。钟家两位公子的身份长相自不必说,再看这钱公子,生得是气宇轩昂,今后他同你们结为兄弟,简直是如虎添翼啊。而且三位公子个个都是威猛如虎,我看称你们为‘临安三虎’也不为过啊。”
婆留拿起颜掌柜递来的酒杯也干了一杯,“颜掌柜说笑了,我哪能和这两位公子相比。”
“临安三虎?这名气听着挺威风,我喜欢。“钟亮也接过了酒杯,对婆留半开玩笑得说,”刚刚才结拜完兄弟,二哥怎么就又同我们生分了,还公子公子的唤着。要罚酒,罚酒三杯才是!”
“好好好,我自罚三杯。给二位兄弟赔不是了。”说着,婆留就又举起了酒杯。
趁着头脑还清醒,钟明走到帐台,想悄悄把今日的酒钱给结了,没想到婆留早先他一步已经付了帐。
于是钟明又掏出了一锭元宝对婆留说,“今日与二弟共饮一番,实在畅快。可今日结八拜之交,理应由我这个当大哥的做东才是。既然二弟已经付了酒钱,大哥也就不同你争了。这锭元宝是那日玩双陆,从二弟处赢得的。不如让大哥替你还与颜掌柜,权当今日的酒钱了?”
婆留拱手笑答:“大哥果然考虑周全,不过颜掌柜处,我一早已经还过了。这锭元宝,大哥且留下,待二弟我哪日手中乏时,相借未迟。”
钟明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颜掌柜。
颜掌柜赶忙赔笑回话,“是的,是的,钱公子一早过来就把钱还我了。钱公子实在是言而有信之人呢!”
听罢,钟明只得又收回了元宝:
“哎,二弟你今日实在是。。。礼也不肯收,饭也不让请。让我这个做大哥的什么都做不了啊。他日如果二弟遇到什么难事,定当要告诉我,不要和哥哥客气。”
一旁的钟亮也附和道:“是啊,二哥,别处不敢说,就在这临安县里,我们家多少还是在各处能说得上些话的。而且以后就是自家兄弟了,定要多出来聚聚,我还等着二哥你教我新招式呢!”
酒过三巡后,钟家二兄弟脚底开始有些打飘。这日三人也不打算再去地下云泥坊赌钱了,闲话一番后,三人畅饮而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