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庙”实名“望归庙”,是丐帮帮主、武林盟主东方白之子东方小白的长眠之地。二十年前,日月魔教与丐帮为执掌中原武盟同室操戈,魔教教主章绍岩试图复辟“家天下”,倒行逆施,最终败走到东海日月岛。为肃清盘踞在食人谷里的残匪,东方小白任先锋身先士卒攻破食人谷,率百余人夜守谷口。次日清晨,发现包括东方小白在内的百余人全部神秘死去,以身殉职。东方小白“壮志未酬身先死”,东方白悲痛欲绝,马革裹尸埋忠骨于食人谷东壁的龙山,立“望归庙”。“望归庙”东眺浩瀚东海上的日月岛,守望回归,西瞰神秘食人谷,期待破解死亡之谜。东方小白的夙愿,也是整个武林的心声,但看在世人眼里,东方小白无异于“太子”,故昵称为“太子庙”。每年清明节,武林名流、各门各派、丐帮子弟等来“太子庙”祭拜,络绎不绝。
“太子”是“家天下”的产物,本应钉在历史的耻辱柱上,由于世人的帝王情结积重难返,还是对其艳羡不已。
“望归庙”扼于龙山龙颈处,坐西朝东,秦砖汉瓦,飞檐斗拱,殿宇宏伟又不失庄严肃穆,前后皆绝壁,居高临险,云行足间,小视天下。东眺大海,汹涌澎湃,惊涛拍岸,声如雷鸣。西窥食人谷,悬崖深涧,谷中云雾缭绕,如丝似缕,深不见底,神秘莫测。
方平和方圆来到“望归庙”。
“望归庙”里香客寥寥无几,个个走马观花,与香火鼎盛的观音寺形成鲜明的对比。方圆和方平是来找人的,逛了一圈不见宋师师的芳踪,经打听,得知宋师师在观音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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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圆和方平回到观音寺山门前,看到林天壹、林凤和宋师师走出山门,还有一位年纪和宋师师相仿的贵妇,由一个素装丫环搀扶着。
贵妇说:“师师姐,你就不用送了。”
宋师师说:“好。金香妹妹,菩萨会保佑刘伯伯平安无事的。”
贵妇说:“谢谢师师姐!我会想办法医好我爹的。再见!”
“娘,那就是偷账册、暗算外公的方圆!”林天壹指着方圆对贵妇说,像在告状。
贵妇是林天壹的母亲刘金香。刘金香是太阳城城主刘宗恒之女,凤凰山庄林龙之妻,“问天”大典期间归宁探亲。
刘金香雍容华贵,举止优雅,一颦一笑令人心动。她打量着方圆,平和地说:“你就是方圆?看你一表人材,像个斯文人,不像贼。偷账册是公事,我不管,伤了我爹,我想问个明白。”
刘金香的声音也和相貌一样,让人陶醉。
方圆恭敬地说:“林少夫人,在下从普安寺救出张雪和王风,并不知道他们被做了手脚。在下是应刘城主要求前去抓他们的,不能怪我。”
刘金香说:“方圆,是不能全怪你,但你也不能推得一干二净,我爹之伤毕竟和你有关。年轻人应有责任感,要对自己的行为负责,自己的过失造成危害,尽己所能消除。”她顿了顿,平和中带着威严,说:“听说我爹中的是海南奇毒,要想解毒,一种方法是向下毒的人要解药,还有一种方法就是去食人谷采一种叫作‘情人百合’的稀世草药。”
食人谷就在山崖下,那是个令人谈之色变的地方;向下毒者要解药,那是与虎谋皮。
刘金香的话平平和和,却暗藏玄机,叫人欲拒不能。
方圆一时不知说什么好,看了看方平。
方平暗地在方圆的背上擂了一拳,说:“林少夫人,你的话听起来入情入理,叫我大哥二选一,似乎拒之不恭。其实,明月楼处心积虑想害刘城主,即使花小云去了也会上当。如果真的讲道理,就不应该叫我大哥承担什么责任。我大哥初涉江湖,只看得出山下百步云梯的凶险,却不知江湖险恶,不懂得拒绝,还是别为难他了。”
“方平,你不要含沙射影。”林天壹怒斥:“你敢这样对我娘说话,你以为自己是什么人?”
林凤秀目含煞地说:“方平,伤害我大嫂子的父亲,也就是伤害凤凰山庄。你和方圆称兄道弟,同流合污,难道也想和凤凰山庄为敌?”
“天壹不要鲁莽,小凤妹妹不用恼怒。”刘金香打量着方平,还是那么心平气和,说:“原来你就是‘黑小子’方平,难怪出言不俗,果然是少年英雄。方圆好像比你年长,他做的事要你来担当吗?”
方圆见凤凰山庄的人把矛头指向方平,忙说;“林少夫人,年长年幼没什么关系,也不用平弟弟担当,他刚才说的话也是我的意思。我们不想得罪人,但不怕得罪人。桃源居和明月楼之争你比我们清楚,把我这样的小人物牵涉进去没什么用。”
“菩萨庙前,佛门净地,不宜唇枪舌剑。”一直没有说话的宋师师打圆场说:“金香妹妹,两位姓方的公子不像个鸡鸣狗盗之辈,一定有什么误会。有事好商量,还是回太阳城看看刘伯伯后再说吧!”
刘金香说:“好,听师师姐的,我们走了。”
刘金香母子和林凤向山下走去,宋师师目送一行离开,欲转身走进山门。方平忙上前说:“宋阿姨,您好!小生方平,可以和你聊一会儿吗?”
宋师师看了看方平,微微一笑,说:“方公子,对不起,我这几天斋戒做佛事,不见外人。”
方平说:“哪宋阿姨什么时候有空?”
“即使有空,也不一定能见到。我不问江湖事,两位请便。”宋师师说罢转身向里走。
方平忙说:“宋阿姨,那我直接问你一句话,二十年前,鹦鹉楼传播楚德龙为寻找‘安邦神剑’擅闯太阳岛的传说,是谁发布的?”
“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要问这些?!”宋师师猛地转过身子,美目瞪得大大的,一脸的讶异。
方平恭敬地说:“我娘方少姝,我小姨方小姝和宋阿姨情如姐妹。宋阿姨风采依旧,而我小姨却红颜薄命。我想知道翠屏山庄是否因贪图‘安邦神剑’而招来‘翠屏天火’。”
宋师师叹了气,黯然说:“唉!人生无常,世事难料,小姝妹妹命苦啊!原来你是少姝的儿子,你三岁的时候,我在翠屏山庄见过你,现在长大了,和小时候一点都不像了。这样吧,三天后中午,在鹦鹉楼后花园竹屋见。”
方平高兴地说:“谢谢宋阿姨!三天后是初五,我有急事,能不能改为初六?”
宋师师嫣然一笑,灿如太阳花开,轻挥手说:“好,再见!”
“宋阿姨真好,再见!”方平也挥挥手,目送宋师师走进山门。
方圆说:“平弟弟真能干,宋师师这么高傲的人,你只用三言两语,她就愿意见你了。”
方平说:“宋阿姨是个用情很专的人,她和我小姨情同姐妹,当然会见我了。我们先下山回太阳城吧,有话路上再说。”
方圆和方平二人聊着向山下走去。
方圆说:“当年宋师师、刘金香和你小姨并称太阳城三朵金花,亲如姐妹。你为了替我说话,顶撞了刘金香。”
方平说:“我只是据理力争。你不是说了吗?不怕得罪人。刘金香现在是凤凰山庄的少奶奶,豪门贵妇,不一定认我。再说,非特殊原因,我也不会去找宋阿姨。”
方圆好奇地说:“什么特殊原因?是‘安邦神剑’和‘翠屏天火’的事?玉罗刹好像也在追查此事。”
方平又在方圆背上狠狠地擂了一拳,生气地说:“又是玉罗刹,你别老提她好不好?”
“好,好,我不说。”方圆忙说:“哪刚才在观音寺山门前,你为什么也在我背上打一拳啊?”
方平白了方圆一眼,嗔说:“你还好意思问,看到漂亮女人就说不出话来。”
方圆哑然失笑,说;“你说刘金香啊?名门贵妇,说话拐弯抹角的,就是不一样,我真的不知说什么好。全靠平弟弟机灵,毕竟是见过女人的男人。”
“我见过什么女人?”方平愣了一下,豁然说:“你说是兰兰姐吧?我今晚就和兰兰姐在一起,不出门,你搬出万客隆旅店后住在什么地方要告诉我。”
方圆说:“那当然了,第一个告诉你。如果回太阳城还早的话,你陪我一起去搬家,行不行?”
方平说:“为什么要我一起去?让我第一个知道?”
方圆说:“这次你终于猜错了,因为你的手受伤了,我想多陪陪你。”
“好啊!大哥还会体贴人。”方平开心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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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西下,余晖泼洒太阳城,灿然生辉。
方圆和方平走进万客隆旅店,直奔柜台,一位头缠蓝巾的青年在柜台前办理登记,掌柜在埋头写字。
方圆走到柜台前,说:“刘掌柜,你好!我要退房。”
“退的房间正好给我们。”蓝巾青年脱口而出,当他看清方圆时,却像见到鬼似的,惊骇地向后退,转身跑上楼去。
方圆失声说:“怎会是他?”
方平奇怪地看着上楼的蓝巾青年,悄声说:“大哥,你们认识?他为什么看到你就跑?”
方圆附耳轻声说:“不认识,看他的装扮和举动,就是早上遇到的那些全能教痴迷者。看来项翌盯上这里了。”
刘掌柜听方圆说要退房,显得很高兴。对于恶人榜上的恶人,自然没有哪家旅店会欢迎,但逼恶人退房,也没有哪家旅店敢冒险。
刘掌柜抬头看着方圆,笑容可掬地说:“好,马上给方客官办理退房。”
方圆歉然一笑,说:“刘掌柜,对不起,我又不想退了。”
刘掌柜的笑容变得很僵硬,显得很失望。
方圆解释说:“刚才那个蓝巾青年是全能教的痴迷者,不知会干出什么傻事来,还是不要让他住。”
刘掌柜显然听不进去,对于想赶走的人,缺少的是借口,他陪笑着说:“方客官,那个蓝巾青年很规矩,不会惹事的。前天司马大侠就说要退房,昨晚你们又没住,来找房的旅客却很多。方客官既然不住,就退了吧,有人等着要。”
方圆说:“让我考虑考虑。这些头缠蓝巾的人有几个?”
“二十。”刘掌柜很不高兴,回答得很简短。
方圆说:“我可以退房,但房间不能给别人,今晚的房钱照付。你不能让别人知道我已退房,做得到吗?”
刘掌柜没料到方圆如此圆通,自然很高兴,信誓旦旦地满口答应。方圆以进为退,要求刘掌柜亲自查房,以保证房内没丢财物,也证明方圆没留下任何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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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圆退了房,和方平走出万客隆旅店,为了制造未退房的假象,方圆的包裹让方平背。方圆充满歉意地说:“原本想多陪陪平弟弟,反而要为我背东西。”
方平莞尔一笑,拎着包裹摇了摇,说:“没关系,这又不重,再说,重新找旅店的事还得麻烦我。”
方圆尴尬一笑,说:“关键时刻还是弟弟好。如果让项翌发现我搬家了,他就不会把赃银送过来。”
方平说:“大哥能确保刘掌柜不泄露吗?”
方圆说:“不能确保,但掌柜姓刘,一般情况下是刘宗恒的人。再说刘掌柜想赶我走,说明他不是项翌的人。”
方平说:“有道理,项翌想栽赃于你,是不希望你搬走的。我们先找个饭铺吃饭,然后你坐在饭铺里等着,我去帮你找旅店。”
方圆说:“谢谢平弟弟。我们去把兰妹子叫来一起吃,我请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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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灯初上,街上人头攒动。
方圆、方平和兰兰一起找了间饭铺吃晚饭,方平匆匆吃了点,就去找旅店了。
兰兰看着方圆,漫不经心地说:“方大哥,你觉得平弟弟这个人怎么样?”
方圆说:“平弟弟细心体贴,精明干练,肯吃苦,有责任心,这样的好男儿天下难找!兰妹子好福气!”
兰兰认真地说:“方大哥不觉得平弟弟有点娘娘腔吗?”
“是有点,”方圆也有这种感觉,有时甚至觉得方平是个女人,不过,在兰兰面前总要好言相劝,“人无完人,瑕不掩瑜。”
兰兰笑说:“这么说,我的眼力还算不错。”
方圆由衷地说:“是的,很不错了。”
兰兰侧脸弄着左耳环,姿态撩人,窃笑着看着方圆,说:“有人眼力没我好,福气却比我好。”
方圆瞥了一眼兰兰的耳朵,说:“什么意思?”
兰兰笑嘻嘻地说:“傻人有傻福呗!”
“什么傻福啊?”方平匆匆进来,说;“说谁?”
方圆说:“我也听不懂。平弟弟,找到旅店了吗?”
方平坐下,摇头说:“没有,我问了好几家,都说傍晚来了很多人,没空房了。”
“看来只好露宿街头了。”方圆说着眼睛却在方平的两只耳朵上溜转,发现耳垂没穿孔。按习俗,女孩子的耳垂都要穿孔的,戴上耳饰,环佩叮咚的,可增添几分姿色。
“干么这么看着我?”方平警惕地瞪着方圆,摸了摸自己的耳朵。
方圆忙说:“你的耳朵比我的秀气。”
方平舒了口气,双手捂了捂双耳,笑着说:“秀气的耳朵怕冷。你的耳朵不怕冷,露宿街头没问题。”
兰兰嘻皮笑脸地说:“平弟弟,让方大哥去我们那里。我去和小红睡,你们兄弟同住一房。”
方平一听蓦地站了起来,急切地拍了兰兰一掌,嗔说:“看我不打你,你明知我离不开你!”他继而面露难色,支支吾吾地说:“大哥,对不起,不要怪我!”
方圆说:“平弟弟,大哥没有这么小气,就算你同意,我也不会去拆散你们的。今晚万客隆旅店‘做戏’,我去‘看戏’好了。”
方平一副左右为难的样子。
兰兰说:“平弟弟,外面天寒地冻、滴水成冰的,你真的忍心让方大哥去挨冻呀?”
方平想了想,看着方圆说:“大哥,‘戏’并不精彩,没什么好看的。你去我那里吧,我和兰兰姐睡里屋,你睡外屋。”
方圆说;“不用了,我经常露宿野外的,习惯了。”
方平说:“你已经连续两夜没合眼了,应该好好睡一觉。你如果不接受,我也陪你去挨冻吧!你不怕冷,我怕冷!”
方圆说:“这,这怎么可以啊!”
兰兰说:“方大哥,别扭扭捏捏了,平弟弟下了这么大的决心请你去,你不要辜负了人家一片好意。”
方圆说:“那只好打搅了,谢谢平弟弟和兰妹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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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天上人间”,方平和兰兰在客厅为方圆加了地铺。屋外寒风呼啸,屋内暖意融融,方平和兰兰的热情款待,使方圆更有家的感觉,倍感温暖。
他们展开想像聊了起来,开怀而笑——如果项翌把赃银送到万客隆旅店引刘宗恒去抓,而方圆却在这里睡大觉,那是多么的滑稽可笑!
方平止住笑,说:“大哥,我和兰兰姐进卧房去休息了,你早点睡,做个好梦。”
方圆说:“好,你们也早点睡吧!我有一种回家的感觉,一定能做个好梦。”
方平和兰兰手挽手走进卧房,兰兰还回首向方圆做了一个鬼脸,然后把门关上。
方圆马上熄灯钻入被窝,被窝软软的,留有余香。他两夜没合眼,很快进入了梦乡,而且睡得很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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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嘭!嘭!嘭……”方圆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窗外漆黑一团,不知到了什么时辰。门外灯光通明,人声嘈杂。方圆忙穿衣起床去开门,只见林凤和林天壹带领一帮太阳城卫士挑灯持刀待在门口。
方圆一打开门,林天壹就风风火火地往房内挤。方圆双臂一展挡住,愠声说:“半夜三更,别人要睡觉的,有什么话快说!”
林天壹盛气凌人地说:“方圆,你这笨贼,还不束手就擒!”
方圆不理睬林天壹,对于没落到吸食“白霜”的纨绔子弟,根本不值一顾。方圆看着林凤说;“林小姐,发生什么事又来找我?太阳城里发生的坏事好像都是我干的。”
林凤向房内扫视一眼,看着地铺说:“方圆,夜宿青楼还装什么正经?你自己藏到这里来,把同伙丢在万客隆旅店,是不是太笨了?”
方圆吃惊地说:“什么同伙?”
林天壹斥说:“方圆,装什么糊涂,人证物证俱在,这次你赖不掉了。识相点,快跟我们去桃源居吧!”
方圆说:“先把事情说清楚,我不是个稀里糊涂任人摆布的人。”
林天壹说:“方圆,敢说这种大话,你有这样的本事吗?”
方圆瞪着林天壹说:“你要不要试试?”
林凤知道方圆的武功远在林天壹之上,不愿动粗,岔开话题说:“我可以告诉你,在万客隆旅店你原来住的房间里,搜到了装‘问天’银票的箱子,箱子里的银票不见一文,却见你的同伙在里面。”
方圆诧说:“是谁?司马大哥?”
林凤冷笑说:“是守卫‘飞龙轩’的小队长黄粱,与银票一起失踪的,他指认你是同伙。如果没有黄粱与你里应外合,你本事再大,也无法从戒备森严的‘飞龙轩’里,无声无息地将装银票的箱子偷走。”
“黄粱指认我?”方圆像被蝎子蜇了一下,本能地吓了一跳,说:“我与黄粱素不相识,怎么里应外合?”
林凤说:“请你去对证,总不会冤枉你。”
林天壹说:“窝藏罪犯,把方平也抓过去。”
方圆说:“不行,此事和平弟弟无关!”
“行不行由不得你。”林天壹退到一侧,神气地一挥手说:“上!”身后的卫士如狼似虎地欲扑上来。
“这么吵,是什么人啊?”兰兰睡眼惺忪地从里屋开门出来,随手关上门。林凤眼尖,发现里屋床上没有方平。林天壹一看到兰兰即愣了一下,忙伸手拦住卫士,说:“小贱人,原来你在这里!”
林天壹和兰兰相识,而且好像关系非同寻常,方圆和林凤都很意外。
兰兰冷冷地说:“林天壹,林少爷,犯贱的是你,滚吧!”
“我们走。”林天壹居然乖乖地走了。
林凤瞥了一眼兰兰,用讥讽的口吻对方圆说:“方圆,你的平弟弟和你们真是同林鸟,吓得把老婆兄弟都扔下不管了。”
方平不在房内,方圆自然很意外,但他坚信方平不是个轻易被吓跑的人。他不理会林凤的冷嘲热讽,对兰兰说:“兰妹子,我去桃源居一趟,叫平弟弟不用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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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笃——笃!笃!笃!笃!”街上传来敲梆打更声,已是五更时分。
方圆跟着林凤和林天壹走进桃源居大堂,堂内灯火通明,上首正中坐着刘金香。上首左边坐着副城主林贵福,大堂两侧站满了全副武装的卫士,大堂中央放着一只朱红色的大箱子,箱盖上描着一条张牙舞爪的飞龙。
刘金香示意林凤坐到身边。林天壹走到刘金香面前,说:“娘,方圆已带到。”
刘金香说:“方平呢?”
林天壹上前耳语说:“方平不在。兰兰那贱人在,成为方平的相好了。”
刘金香微微一怔,示意林天壹退到一边,转而看着方圆,平和地说:“方圆,你为证明自己和盗案无关去抓张雪和王风,结果反而使我爹身中奇毒;现在在你住的万客隆旅店里找到了存放被盗银票的箱子和作案同伙,你还有什么话说?”
方圆瞥了一眼堂中央的箱子,说:“林少夫人,我昨天傍晚已搬出万客隆旅店了,而且没留下任何东西,你们不信可以去问店里的刘掌柜和伙计。”
“我信。”刘金香指着箱子说:“你问问自己的同伙,他信不信。”她微微一呶嘴,林贵福即上前打开箱盖,只见箱内蜷缩着一个头缠蓝巾的青年人。蓝巾青年机警地探出脑袋四处张望,当一看到方圆时,惊恐地把脑袋龟缩进箱子里藏起来。
方圆看到箱子里的蓝巾青年吃了一惊,那竟是破祠堂里那个认定方圆为“邪灵”的青年人。方圆看着箱里人说:“林少夫人,这箱子我以前没见过,箱里的人我昨天早晨在一个破祠堂里见过,他是全能教痴迷者,没想到是守卫‘飞龙轩’的黄粱。我来太阳城仅三天,与他素不相识,不可能一起偷‘问天’银票。”
刘金香平静地说:“方圆,你与他自己对证,听他怎么说。”
林天壹走到箱子边,沉声说:“黄粱,不要怕,有我们在,他不敢杀你的。把实话说出来,放心说!”
黄粱稍抬起头,眼睛偷瞟着方圆,颤声说:“是他,就是他,是他把我装进箱子的。”
方圆大惊,本能地向前跨步。林凤迅速闪身挡住方圆,嗔说:“方圆,大庭广众之下还想杀人灭口不成?”黄粱则慌忙把头缩进箱子。
林天壹一把抓起黄粱,厉声说:“黄粱,你们是怎么把‘问天’银票偷出去的?说!”
黄粱指着方圆,战战栗栗地说:“那天夜里,是他闯入‘飞龙轩’,逼迫我和南柯两人把银票偷出来……”
方圆急说:“林少夫人,黄粱一定是练‘全能/神功’走火入魔了,神智不清。如果是我逼他偷出银票,怎会把他装进箱子放在房间里呢?”
刘金香说:“为何把黄粱装进箱子,这只有你自己明白。你是重证据的人,现黄粱指认你是盗贼,人证物证俱在,该认罪了吧!”
方圆说:“黄粱疯疯癫癫的,他的话不可信。一个疯子加一只空箱子能证明什么?”
林天壹怒斥:“方圆,你们把赃银挥霍一空,还想向我们要赃银不成?前天你和方平,还有司马空空出入八戒赌坊,司马空空赌得天昏地暗,一定在洗钱。不见棺材不掉泪,把司马空空带上来。”
话音甫落,总管刘松海大步走进来,身后两个卫士拖着一个男子。那男子披头散发,衣服上血迹斑斑,不成人样,根本认不出是谁。刘松海对刘金香说:“大小姐,司马空空已抓到,赃银一百万两一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