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回去的路上,夫子要我仔细考虑是否拜冶叔子为师的事。冶叔子一百多岁的老人,是天武山首屈一指的铸剑大师,已经有近四十年没有收徒,如果我拜他为师,会是他的关门弟子,他必定倾囊相授。
我问夫子,冶叔子是铸剑的,而我是练剑的,二者没关系啊,为什么要拜他为师。
夫子说:“决定一个人在武学这条路上能走多远,有多重因素。其中显而易见的就是所用的武器。冶叔子前辈是这方面的骨灰级人物,如果你能得到他的真传,造出一把绝世神兵,会极大增强你的实力。你天赋异禀,如果再有一把绝世神兵加持,将来的成就必然不低。很多人像你一样天赋异禀,却是因为少了一把好的兵器而含恨终生。”
“我记下了。我身上的这把剑显然还不够强,我要造一把属于我的绝世神兵。”说着我把体内的剑引出来拖在掌中,然后又收回。
“别太执着,小家伙。我只是告诉你要掌握这种铸造绝世神兵的方法,不一定要自己造,如果能找到一把,也算不错。”
“那夫子说什么剑算绝世神兵?”
夫子想了想说:“比如我们太极峰峰主的配剑凌虚剑,九龙峰山主的帝君剑,我们祖师爷的配剑太乙诛魔剑。”
我还想苦思冥想中,夫子叫我以后慢慢想,先回去武生园,同学们都还等着呢。
回到武生园,同学们都围了过来,说我们去取剑的时候,听有的人说整座万剑山都动起来,很多人隔着老远都能看见了,问我们是不是真的,有没有拿到什么好剑。他们见我们三个手上没有剑,只有穆英手上有,就不理我们,纷纷过去将穆英围住问这问那。之后,穆英说令整座万剑山动起来的不是她,是我,南宫望平。然后他们都对我投来异样的目光,就连在场的武师都是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
他们又跑过来问我,我只是淡淡地说没什么,然后就走到夫子身边去,请他教我武功。夫子问我想学什么,我非常坚定地说要学御剑飞行。
旁边的武师噗嗤大笑,说我才几岁啊,没学会走路就想跑了。我也不辩解,立马引出我的剑来拖在掌心上,那武师们顿时哑口无言。
“御剑飞行通常都是要十岁以上才能做到的,引剑入体有的人一辈子都不会,天赋高点的也要三四十岁。你没学会御剑就学会引剑入体了,你跳级了南宫望平同学。”夫子颇为语重心长地说。
我说:“只能说各有各的机缘,也许我本就生而为王呢。”
我这话一出,顿时成为焦点,也不对,我早就是焦点了。有的人认为我是狂妄自大而投以鄙视,有的人认为我是胸怀大志而抱以赞赏,有的人则纯粹看我笑话。
“修直,你这学生有点意思,很狂。还不快教他,他心高气傲的样子就快上天了。”其中一位武师说。
夫子对他抱以鄙视的眼光,说:“不要这么酸,他一个小孩子而已。”
那位武师还想说什么辩解,夫子却没有听他的,走到开阔的地方,食指和中指伸直,其余三指内扣,然后一甩,引出剑来。
“南宫望平,你过来。”夫子叫我过去,语气很严厉。
我昂首挺胸走到他身边,他说:“你自认天赋异禀,御剑飞行我只演示一遍,能学多少看你自己了。”
我仔细看着,眼睛都不敢眨一下。夫子叫其他同学也仔细看,记住他所说的话,所做的动作,然后开始说御剑飞行的诀窍。人与剑合,剑与心合,剑随心动,不动如松,动如流星。之后,夫子将剑横在离地面一尺高的地方,走上剑去,随着他将手收回,身体略微前倾,稍一动意念,剑和他就飞上天际。哇塞!帅呆了!同学们一阵尖叫。
刚才那位武师切的一声就走了,这有什么好显摆的。
不久夫子绕了一圈御剑飞回来,落到我面前,问我能学多少,我说一点点。然后他就叫我演示一遍给他看。
我边念诀窍,边做动作。先是引剑出动,先把剑从体内引出来横在面前;人与剑合,剑与心合都是自己感知的,无须什么动作,我直接走上剑去,一开始剑晃了一下,我差点掉下来,幸好是及时稳住了剑;我将身体略微前倾,然后剑随心动,剑开始慢慢移动起来;习惯了这种状态后,动如流星,我意念一动,人和剑就往前迅速飞去。飞出山体,我回头看了看大家,然后回过头继续御剑飞行。谁料一阵强风吹过,我没控制住,整个人被吹掉下剑来,吓得我大叫。我掉落的速度太快了,所有的东西都是一闪而过,只听到同学们的尖叫声。那一刻我以为我不会就这么摔成肉酱,一命呜呼了吧?
幸好,没有。关键时刻,夫子飞过来将我接住了。我们回到武生园,同学们围过来问我怎么样,我说没事。幸好有夫子,否则我就死在自己的自大上了。我给夫子跪下,一是感谢的救命之恩,而是表示反省。
“傻孩子,用不着跪下啊。你做的已经很好了,超出我意料。你第一次御剑飞行,我忘了告诉你小心空中的强风,夫子我有过失,幸亏你没事。”夫子说得我心里有些沉重,他叫我先不要练了,去坐下来,休息一下,定定神。我嗯的一声,乖乖去找个地方下来陷入沉思。
夫子在教其他同学武功,我一个人坐在那许久没动。这时穆英走过来,对我说:“南宫望平,你真厉害,老夫子只演示一遍御剑飞行你就学会了。我刚才试了很多遍都不行,你可不可以告诉我你是怎么做到的?”
我问她卡在了哪一步了,她说她也不确定,就是无法控制剑。我说那也许是你还做不到人与剑合,剑与心合。你可以找个安静的地方试试与剑相处,或者只能日后通过不断练习加深你与剑的熟悉度和感情。
听我说的她好像有所领会,反问我怎么懂的那么多,是不是练剑很久了。
我用手抱着后脑勺,然后平躺下说我也不知道,好像对剑我有天生领悟,我甚至坚信我未来会是个用剑强者。
我那时候看着天空,也不知道穆英听了我说的充满自信的话是什么想法,只听见他说我可能成为用剑强者,但不可能成为最强者。
我一听,急忙坐起来问她为什么,她贴近我耳朵,告我说:“其实我们天武山最厉害的剑不是夫子说的那三把。”
我求知心切,急忙问她是什么剑。她似乎有所忌讳,叫我不要传出去,也不要说是她说的,然后就在我耳边悄悄说:“九龙精魂剑”
九龙精魂剑?好霸气的剑名,我立马胯下海口说将来一定要得到这把剑。她却笑而不语,我说你不信?她说不是不信,是没有可能。见我一脸不解,就解释说,九龙精魂剑是人皇之剑,这个世界上也只有人皇可以拿得动这把剑。你不可能得到。
我说人皇是谁。她一时无言以对,看我那眼神破有几分惊奇,连着都不知道?后来她跟我解释说,人皇是人族始祖,人界的最强者,就算神仙也奈何不了他。这么厉害,我一听就泄了气。跟老祖先比,哪比得过?不过我转念一想,不会对啊,人皇既然是人族始祖,这都千百年了,他早就死了,这怎么比?
她说人皇会转世,天下大乱的时候人皇就会转世投胎,拿起他的剑,拯救苍生。
听起来很伟大的样子。那就更不用比了嘛。其实我比较好奇的是那把九龙精魂剑在哪,就问她。她说她也不知道,有人说藏在万剑山,也有人说藏在九龙峰。
九龙精魂剑,九龙峰?好像真有某些联系,正打算问她的时候,夫子突然走了过来,叫集合了,快放学了。
我一听快放学了,可以回家了,就什么好奇心都没了,站起来就跑去集合。
夫子宣布解散,叫我们拿好自己的东西,然后送我们下山去。
下山路上,我和穆英聊得很投入,很快就到山脚了,我阿爹在等我了,我跟她挥手道别,就冲阿爹飞奔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