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的古巴关塔那监狱,像个巨兽伏卧在灰暗的墨西哥湾中,漆黑的身影,远远望去显得异常的狰狞和令人胆颤。位于加勒比海和大西洋交汇处的高崇的灯塔,就仿佛墨黑海水中突兀睁开的惺忪的独眼,冷漠地巡视着自己的疆域。
基地上空浓云密布,间隙的一道闪电在天空炸开。一辆黑色的福特猛禽,风驰电逝的冲进戒备森严的基地。伴随着刺耳的轮胎与地面的摩擦声,稳稳地停在了电网密布的关塔那监狱门口。
一名荷枪实弹的哨兵,瞄了一下挡风玻璃上的通行证,随即跑步到车旁敬了一个礼,车窗缓缓地落了下来,一个戴着墨镜的金发女郎,递出一张盖着印签的信函和一个黑色的证件,冷冷地说道:“我与麦克中校已经通过电话了,过来提一个叫戴笠的一个华夏人”。
“请稍等,长官”哨兵接过信函和证件,咽喉不自然的吞咽了一下,又瞅了一眼墨镜后的姣好的面容和雪白的曲颈,敬了一个礼不舍地转身进入了哨所。
过了大概二十分钟他返了回来,把证件重新递给金发女子。“已经确认过了长官,正在办手续,请稍等片刻”
坐在车上的女人默默地点了一下头,点了一根摩尔香烟,失神地望着不远处褐色的高墙。点燃的香烟竟忘了吸,任由它慢慢地燃着,袅袅的烟雾不久就弥漫了整个车厢。
站在车旁的哨兵痴痴望着,竟忘了提醒,半响才回过神来,悄没声地退去了。
即使凌晨的时候,关塔那监狱里也不是太安静,呼噜声,磨牙声和间歇的梦语声混杂在各个小格间里,和个别起夜的响动充斥在一起,犹如置身于兽笼之中。
空气中混杂的各种汗臭,尿骚味更是让人窒息,一道闷雷在监狱上空炸开,一道短暂光芒从隔间的窗口瞬间划过,一个清瘦的男子猛的从床上坐起,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戴,怎么了”下面的床铺上传来一个怯怯的声音。
“没事,塔克你接着睡吧”
戴笠平息了一下呼吸,紧咬的牙缝中还是忍不住低哼了一声。胸口的疼痛越来越剧,而且越来越频繁,尤其是下雨天更是如此。从扭曲变形的脸上,滴落下来的汗水不断的落在被子上。戴笠紧紧地咬着牙,慢慢的盘起腿,手叠放在两腿上,直起身子,抬起头凝视着窗外的苍穹。思想慢慢的放空,佝偻的身躯渐渐松弛了下来,又进入了那种奇妙的状态。
虽然乌云密布,但戴笠仿佛觉得穹顶上的天空,离自己很近,思想就像离开了身体,周围的一切一览无余。
甚至下铺塔克微皱的眉头,墙角落满灰尘的蛛网上,伏着的蜘蛛触角都清晰可见。这种感觉很不可思议,戴笠做过尝试,最多10米左右,即使有墙壁遮挡,也能模糊地感应到墙壁后的阴影。
这种神奇的能力,戴笠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有的。他只知道自从9岁那年,在陨石旁昏睡过去那夜以后,对身侧的花草树木有了一种莫名的亲近感,还特别喜欢在夜深人静的时候,眺望缀满繁星的苍穹,心一下子就莫名安静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