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闹剧,李文元迟早知道,倒不如赵瀛亲自讲明。
所以今天由姜夏帮忙到齐府告假,赵瀛留在村里善后。
姜夏收了李婉的卖身契,和赵满往前镇上,路过悄悄把卖身契放在解忧盒里,谁也别惦记。
姜夏先到柳条胡同,找张桂娥商量一事。
“解忧铺?”张桂娥惊讶,“妹子和妹夫是读书人,起个名字都好听!我看准能红火起来!”
“到时候就麻烦桂娥姐和我一起打理了。”姜夏笑道,“咱先支个摊子,以后赚银子了再买间铺子。”
张桂娥直呼祖坟冒青烟,才遇到姜夏。
让姜夏只管放心,姜夏那些“祖传的玩意”,就算要了她的命,她也不会透露一个字。
为了多招买客,姜夏一直摆摊到傍晚,中途没货就回柳条胡同“取货”,免了怀疑。
一个下午卖出五百多文,
晚上回到靠山村,天已经黑透了。
赵瀛在门口迎她,只字未提李家兄妹。
一家五口坐在饭桌上,耿氏知道早上办错事,惹得赵瀛不高兴,所以难得安静闷头吃饭。
午饭过后,赵德顺把一个竹篮给姜夏,说是姜夏娘人找人捎过来的。
耿氏伸长脖子往里瞅,姜夏未免耿氏惦记,掀开了篮子上的蓝布。
是一些木制的小玩意,有动物,还有房屋、山水,巴掌大小。
“这是亲家公做的,手可真巧,乍一看我还以为活物呢,拿到镇上一准卖个好价钱。”耿氏乐开了花,算盘打得响,“姜夏,你去问问齐太太,得了赏比外面卖的银子多!”
姜夏没接话茬,耿氏要拿之前,先把篮子放在腿上,耿氏只好悻悻收回手。
前阵子她往娘家送去了20斤野猪肉,爹娘这是心疼她,不想她在婆婆家被戳脊梁骨,才做了这些玩物送来。
“娘,让姜夏自己处理吧,齐府里摆设都是宝石瓷器,再不济也是名贵的檀木,拿去齐太太那儿很难讨喜。”赵瀛对自己老娘斤斤计较不能责怪,毕竟从小开始她就如此,抠出一个子儿都是为了供他读书。
“我就说一嘴,去不去是她的事儿,我又指望你们的钱,爱咋卖咋卖。”耿氏踢一脚旁边的赵德顺,“死的啊,不懂搭把手?”
赵德顺和耿氏抬柴火垛去了,赵满很快扒拉碗饭菜到院子鼓捣花。
姜夏留下来收拾碗筷,赵瀛却拿走她手里的碗,“你打算怎么处置李婉的卖身契?”
“心疼了?”姜夏又抢了回来,抬眼看他一眼,不紧不慢的洗完。
“又说浑话,我只是替先生问一问,无论你做什么,我都不会阻拦。”赵瀛往前走了一步,她的背后几乎贴他怀里。
晚饭是米粥就萝卜干,碗很好洗。
姜夏放下干净碗,转身便落入他胸膛。
下意识往后仰,抬头看他,“离我太近,远点说话。”
说着,戳了戳他的胸膛。
“远了听不清,就这么说吧。”赵瀛一动不动,凝眸看着她十分认真,不像说笑。
姜夏不甘处被动,双手抓住他的衣服向下使力,他只能弯下身子。
弯眉一笑,“很简单,给钱或者交人。”
赵瀛背光而立,手撑在姜夏身体两侧,清隽的脸埋阴影里,“先生拿不出钱,你把李婉留咱家?”
姜夏用力推开他的胸膛,白了一眼,“想得美,留她在家里,你想干嘛?不给我钱,我也把她卖了,我姜夏从不做赔本的买卖。”
“先生要收过明年的束脩才够银子给你。”被推也不恼,赵瀛顺势坐一旁。
“懂了,要明年才还钱,可以啊,反正卖身契捏在我手里,李婉能老实一段时间了。”
“你倒是坦诚。”
姜夏打趣,“没办法,谁让相公太优秀,被惦记了去。”
眼见赵瀛又背过身,她想到他总爱红耳朵,便凑过去看个究竟。
赵瀛闪躲不允她,她偏要看。
两人一来一回,有些闹腾。
耿氏回来正看见这一幕,黑着脸教训姜夏,要闹回屋闹。
姜夏囧了,之前就被耿氏误会她猛如虎榨干赵瀛,现在更解释不清了。
入睡前,姜夏寻思下单系统里的食物直接卖,这样省事又新鲜。
可浏览过商店后,她放弃了。
除了粮食大都1蜜值一斤之外,其他食品太贵了,比如面包,最低价格也要5蜜值,有价无市。
这样也好,脚踏实地,总会开起她的解忧铺子。
隔天清晨。
因为赵瀛昨天告假,所以今天不得只晨读半个时辰,就先前往齐府了。
姜夏还在灶间做小吃,手里摆动他爹做的木雕,心想如果上了颜色就更像了。
“小满?小满?”她朝院子喊了两声。
过了好一会儿,赵满跑来,抹了把脸,问:“嫂子啥事?”
“咱晚点去镇上,你要不要先去山里打猪草?”
“……嫂子,可能以后我都去不了镇里了。”
姜夏走到赵满身边,亮堂的院子里才看清他两眼发红,刚哭过。
“咋回事,是不是娘说你了?”姜夏蹙眉问,猜了个大概。
赵满没忍住委屈哭了,抬胳膊又抹掉眼泪,点了点头,“嫂子,我是真喜欢种花,可娘不许,觉得不稳定,要我去给木匠做小工,学手艺。”
姜夏一听明白了,耿氏见他爹做的木雕眼红来了,觉得做木匠挣钱。
“你等着,我去找娘说。”
老屋。
耿氏正在猪圈前给猪添水,扭头看见姜夏,剜了一眼,“杵那儿干啥,有啥事就说,不说等着和老二告状?”
姜夏觉得耿氏和她说话只会夹枪带棒,除非看见银子的时候。
她咬牙忍了忍,毕竟赵满的事还得她松口。
“娘,我认识个花匠,想收小满做学徒。”
才张口,耿氏就像被踩了尾巴,“我不同意!你咋就会和我唱反调,我刚让小满学木匠,你就让他学花匠?上辈子欠了你啥,老二才娶了你这个讨债鬼!”
姜夏的笑容立时消失,冷声道:“我是看在赵瀛的面子,才先来找娘,娘记住刚才说得话,别后悔才好。”
既然耿氏没好脸,她连敷衍都免了,
转身往东屋走,就听身后耿氏急忙喊她,“啥意思,给我说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