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的一声!
张言才扬手扇了李婉一个巴掌,“贱人!他算什么东西,用你拿我和他来比!”
李婉捂着左脸,恶狠狠瞪他,“他算什么你清楚吗?无论哪方面他都比强,所以爷爷才偏爱他,你只是万年老二!如果不是小九哥已经成亲了,爷爷怎么会想到把我嫁给你……放手,你放手!”
张言才最恨的就是赵瀛处处压他一头,气得太阳穴暴起青筋,揪起李婉的衣领,扼住喉咙。
“烂货!一双破鞋也想嫁给我!?滚!”
“啊——”
李婉被狠狠甩出去,头磕在了台阶上。
张言才回头看了一眼李婉额头的血,啐了一口晦气,四处张望确定没人看见,加快脚步走了。
——
天气炎热,暑气难耐。
粮食放不住了,尤其制熟的小吃卖不出去的容易馊掉,吃了坏肚子,扔了又心疼。
渐渐卖吃食的摊子少了,姜夏仗着手里的解忧盒存放的吃食新鲜,小赚了一笔。
下午,张桂娥收摊抱着阿竹来铺子,见姜夏正用纸包小吃。
“客人都要啥,我洗了手帮你包。”
“我来就成,小满不是从渭州回来了吗?我这是给他包的。”
姜夏抬胳膊抹了把额头的汗,然后抓了把果干塞进阿竹手里。
张桂娥说什么不肯让阿竹收,“挺贵的东西,尝尝味就得了,咋还总给他吃,小满是出门挣钱学手艺去了,你给小满包就行,这个小不点只会吃。”
“我们家阿竹敞开小肚皮吃,别听你娘的。”姜夏边笑边塞给阿竹,闹得张桂娥哭笑不得,称她太惯着阿竹了。
干果和果干在系统商店里要1蜜值一袋,每袋二两,远比粮食贵,所以定价高。
普通百姓几乎无人问津,多是府里的太太才能吃得起。
齐太太听折子戏时嘴里就喜欢嚼些果干,推荐给了其他太太小姐,三天两头有人来铺子取小吃。
“阿竹最喜欢小姨了!”阿竹欢喜的上来抱住姜夏脖子,吧唧一口亲她脸上。
姜夏捏了捏住的脸蛋,“小机灵。”
“馋猫,一边吃去,娘和你小姨说说话。”张桂娥把阿竹打发走,甩了甩手上水珠,问姜夏,“小满回来,肯定是要和赵瀛一起回赵家,你不回去?”
“饶了我,桂娥姐,我回去就是自己找气受。”姜夏摆了摆手,把几包吃食放进篮子里,伸了伸懒腰。
她走到柜台后,翻出张桂娥带回来的钱袋子。
张桂娥又跟到了柜前,看着姜夏认真的“九、十二、十五……”数铜板,“你总不回去也不是事啊,赵瀛没意见?你家里不还养着鸡呢吗?去瞅瞅啊。”
“你要去哪?进货吗?”
赵瀛迈进铺里,只听半截话,以为姜夏打算外出进货。
想到她独自出远门,他缩紧眉头透出担心。
张桂娥瞧着正主儿来了,推了下姜夏的胳膊,“你们说,我帮芳芳看针线活去。”
姜夏数铜板被打断,一下忘记数到多少了。
她无奈的按了按太阳穴, 然后再看向赵瀛时,笑眯眯的说:“相公,过来。”
“你每次如此唤我定是有事。”赵瀛嘴上抗拒,但双腿听话的走到她身边。
怀里一沉,被她塞进一袋铜板。
“相公帮我算账呗。”姜夏双手撑着下巴,笑眯眯地说。
赵瀛垂眸,见她眉眼似弯月,撒娇的话却不见女儿家该有的羞赧。
略显肉的脸上一双眼睛笑意点点,像只狡猾的小狐狸,就连那丝强势也仿佛刻意试探他。
赵瀛皱皱眉,摇头拒绝,“读了一天书,头疼。你打算把这里交给我,出远门?”
“我哪也不去,至少暂时没计划。桂娥姐是想我和你今儿一起回靠山村。”
说到后半句,姜夏顿了下,偷瞄他的反映。
赵瀛只是眉头稍稍舒展,问她,“现在我做账,你做什么?”
没接回村的话茬正和姜夏心意,她打趣道:“相公做账,我给相公端茶倒水,可好?”
“甚好。”
“……”
姜夏随口一说,赵瀛当了真,连着三杯茶下肚才翻开账本。
申时一刻,赵满来找赵瀛,两兄弟拎着大包小包离开铺子。
路上,赵满的嘴没闲着,先头说渭州的趣事,临到靠山村时话不离姜夏,问东问西。
赵瀛望着前方,微微皱眉,突然停下来,回头看赵满,“想说什么就直接说,不用拐弯抹角。”
“二嫂为什么不和咱们一起回家?还在生气吗?可我看她不像生气啊,还给家里带了这么多吃食。”赵满挠了挠后脑勺。
“娘有做的不对的地方,可娘还没有意识到,说了她不改,劝了她也不听,分开住也好。”
“二嫂已经很好了啊,难道非要变成从前那样娘才高兴?”
赵满郁闷的撅嘴,赵瀛对他摇了摇头,继续往家里走,落步时一声无奈的叹息。
自己老娘自己最了解,眼下她是有些怕了,但只要姜夏搬回来,没两天又打回原形,还得吵还得闹。
他一天多数时间不在家,鞭长莫及。
到了年根天寒地冻,为了保证身体状态参加明年院试,离家远的学子都会选择住在学肆里,一两个月不回家。
与其矛盾积攒到那个时候,倒不如现在分开住。
赵满跟在赵瀛身后,和道边田里的叔叔伯伯打招呼,目光不经意看到东面的两人,周氏和李婉。
“哥,我饿了,我们快点走!”
赵满拉着赵瀛的袖子小跑起来,拐了道才停下,他不想让赵瀛看见李婉。
道边干活的村民少不了刨土浇粪,又热又累,不出半时辰衣服被汗浸湿,男人各个精着膀子裤高裤腿。
平日里生活如此,累点脏点,所以没人穿干净的白衣服,多数土色和藏青色。
所以当一身白衫的赵瀛回村时,李婉一眼就看见他了,却眼睁睁看着他头也不回的走了。
周氏顺着李婉的目光也看见了赵瀛的背影,心疼的摸着李婉包扎过的额头。
“那母夜叉就是嫉妒你啊!才下狠手推你,好端端的一张俏脸,要是留疤了可咋整……”
李婉温顺的靠在周氏身边,背在身后的手攥成拳。
反正她姜夏的名称在村里早臭了,不差一两件事的脏水泼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