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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陈军”落网

韩志醒了,海之门市立医院icu外面,守着三个警员,人一出病房就被转运到急诊大楼15层,这里有一间常年预留的隔离病房,叶晖和大队长就等在房间里,房间里还有技术组带来的采检设备,以及那张在囚禁韩志房间里发现的“老谭脸”,韩志上楼时带着头套,或许是看到的医院设施和警员出示的证件,韩志看起来并不慌张,顺从的躺在病床上,由着警员推自己离开,对头套除了稍不适应外也没有过多的反应,直到进了房间,看见大队长为止。

“领导”你们终于来了啊,再晚一点,我就被“涩骨丢、”(贼骨头、土匪)”害死了,韩志呼的从病床上坐了起来,激动的冲着大队长喊了起来,身边的警员赶紧把人扶住,另一边的警员弯下腰摇起床头,扶着韩志坐靠在床上,接着把病床推到靠窗向光的位置固定。

大队长对韩志的表现不置可否,向技术组示意先进行检材采集,技术组工作的间隙,大队长和叶晖用眼神交流着对韩志的讯问策略,两人有了默契和共识,很快,技术组完成工作开始退场,大队长偏头示意让叶晖主问,叶晖点点头,开始发问。

姓名?韩志,年龄?59岁,国籍?澳洲,这下出问题了,叶晖对韩志的讯问不得不中断,这个韩志既然已经入外籍按照相关流程,大队长需要走报批流程和外事程序,一来二去,时间不会很短期,很耽误事,大队长眉头皱了起来,陈军的下落可是十万火急啊,这个人身负重罪,说不好会不会狗急跳墙,这个可是严重的不可控因素,假如先上车后补票呢,假如韩志没有涉案还好说,万一韩志就是同谋,法律对程序正义也是有要求的,涉外案子,程序有瑕疵,就会起纠纷,结果可能会南辕北辙,案情需要变通,可是这个决定不好做啊,首先不能自己先违法违规。

叶晖小声说了句,先开展目击者调查把,其它先放放,先问问那个“客户”不违规,大队长心照,这是打擦边球的节奏,心下有了决断,好,就这样办,说完起身向门口走去,叶晖默契,大队长不适合在场,自己一定要问清楚,否则对不起大队长的担当。

叶晖:韩志,你先说说地下室是怎么回事?

韩志:那个地下室我之前并不知情呀,我也是这次被“洛克”关进去,我才知道别墅下面还有这个空间。

叶晖:从登记信息查到,这处房产原始购买人就是你,十年来,别墅一直没有变更业主,你家房子地下室,而且一直都有人出入的痕迹,你作为生活在房子里的主人,你说你之前不知情?说了也要我信才行啊,咱们能不能不搞:不管你信不信,我反正信了那套说辞吧。

韩志一副很委屈的表情:警官,我真不知道啊,这别墅不是我的,我只是挂个名,偶尔去住一段时间,我真不知道啊(韩志心知,这件事不小,自家哪敢露头顶雷),叶晖精神一振,肉戏来了。

叶晖:说清楚,别墅真正业主是谁?和你有什么关系?

韩志:别墅是我表兄周强的,从小我跟着周强一起长大,后来周强做“花郎”出口生意发了财,就把我带上,我负责在海之门收货加工,周强再进行出口报关,贸易结算等,明面上我是老板和法人,实际上我就是打工,别墅是周强十年前买的,他送我全家移民澳洲后买的,他说这样可以避税,再说了,我们表兄弟之间,也没啥不放心的。

叶晖:说说“花郎”咋回事?

韩志:“花郎”就是河豚鱼的一种,“花郎”毒性最烈不能吃的,可是有一样,“花郎”的鱼皮含有一种特殊的成分,早先是高档化妆品的关键底料, sk=2和*生堂高端产品都用这个,周强就是sk=2在国内最大的“花郎”供应商,从事这个生意快25年了,后来海水不好,“花郎”扣上来逐年减少,五年前,周强开始做其它生意,我没有经手,我不清楚,不过我知道周强很用心,他把出口这一摊子都交给我,自己神出鬼没的。

叶晖:有周强的照片吗?周强家在哪?家里还有什么人?

韩志:周强不喜欢拍照,不过照片我真有一张,在我云空间里,那是我们在澳洲办完手续后,全家合影时,我儿子抢拍了一张,我云空间库名和密码都在手机备忘录里,周强早年离了婚,前妻和女儿还住在他父母家,他已经很多年没回去了。

叶晖:这个假面怎么说?(叶晖拿出“老谭脸”向韩志展示)

韩志:前一天,我在大桥码头看货,弄完后我回车里,周强的车就停在我车旁边,他坐在车里,看样子有段时间了,我还问了一句,表兄你怎么来了,也不打我电话,让你等这么久,周强笑笑,然后招呼我上了车,在车上他交代我,后天有个人找他,不想见又不能不见,让我在别墅里接待一下,那个人是保险业务员,如果她谈到签合同,就让我签自己名字,说是欠了人情债要还,然后给了我这个假面,说免得我今后麻烦,我当时会错了意,以为周强欠了人家小姑娘的风流债,用这种方法了断,说实话我也愿意帮他,表嫂人真的很好,他们两夫妻也没有什么大矛盾,还有孩子,我们亲戚都想着他们复婚,假如周强在外面花,被小姑娘黏上了,那多不好,假如花钱能摆平,那就花好了,这点钱我没必要帮他省,想到这里,我没有说破,痛快的答应了,看到我一口答应,周强表情却有些纠结,说,要不算了,我再找别人,我心说,哥哥,这事能往外面唱吗,传开了,表嫂怎么想,不行,我必需瞒着,我说,你的事,我不知道就算了,哪有说好了又反悔的,交给我好了,周强看我坚决,没说什么,直接从后座拎起一只双肩包,这里有三十万,你带去交保费,我点点头,拿起包下了车。

那天,我在别墅等,来了一个小姑娘,我带着假面去接的人,本来我还担心门口物业,怕他们认不出我,不让我带人进去,那就搞笑了,我特意提前一天去物业搞了一本出入证,哪想到,到了门口,物业看都没看直接放人,我把小姑娘接进来,那小姑娘一看就是急缺钱的那种,不是过日子的,怪不得周强不要她,我把人带到别墅,谈了谈,签了合同,正要拿钱时,小姑娘提议干杯,我就和她喝了一杯,酒一喝完,我就不知道了,醒来,就在这里了,也不知道咋回事,谁这么佬颠十三点(发疯、痴呆)这样装扮我(恶搞我)。

叶晖:要是周强呢?

韩志坚决的摇头,不可能的,怎么可能,周强分分钟好几万进账的人,不会搞这些幼儿园的游戏。

叶晖也很迷惑,是呀,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花这么多的精力,就只是搞一个恶作剧?几十岁的人,可能吗?越是说不通事情就越大,既然猜不出谜底,那就直接翻答案好了,抓住周强,不就清楚了,费那些脑细胞干嘛。

周强家在永宁江对岸,一个历史很长远古镇,史书有记录,远在三国时期的孙吴治下,这里就是海贸繁华之地,超越千载的经商基因传承,这里的人们,骨子里就有背着小称闯天下血勇,随便一个村子,总能抓摸出几个上亿身家的“商农家庭”,走在古镇大街上,耳边永恒飘来的话语都和“钞票”相关,仿佛人们生活中“仔钞票”就和白米饭一样,是生活必需品,一刻都不能少。

周强家就在古镇东北角靠海处,叶晖走在路上,空气中充斥着海水的味道,略腥却让人心胸一阵舒爽,有种天广海阔唤我行的激荡,走了200米不到,一排古朴的水杉墙后面,显现出一座占地上亩的西式别墅,此间乡风,追求洋气、阔气、富贵逼人,讲究外在门面建设,派烟必定三字头软中华、出门必需一线大牌豪车、无论男女年龄,黄金必然是标配,周强家也修的洋派十足,便衣警员们熟练的四下散开,不起眼间封锁了所有进出的通道,叶晖跟在打头的一组长后面,走进了周强家大门。

一个精心画着浓妆,看起来穿着很“洋气”中年女,从楼上走下来,没等她发问,一组长飞快的出示证件后,一把把女人拉到旁边,警察,别喊!接着手一挥,参与抓捕组员飞速的向楼上冲去,女人被突如其来的状况吓住了,嘴角哆嗦着没有发出声音,一组长压着声音问,周强呢,在哪?女人听到找周强,仿佛松了一口气,脸色恢复正常,周强没在家,说完又补充到,没回来快十年了,谁知道在哪里,干了什么?叶晖仔细观察女人的表情,看来她说的是实话啊。果然,数分钟后,警员从楼上撤了回来,向一组长报告,没有周强生活的痕迹。

警员们开始走访周强的邻居亲戚朋友,叶晖跟在一组长后面走上楼,一间一间的查看过去,房间很整洁,看得出来女人很爱干净,想要从屋内小垃圾和杂物中找到线索,很困难了,很快,叶晖和一组长看过了二楼、三楼,屋子里面确实没有男人生活过的痕迹,这个周强,没回家,他能去哪里?

还有顶楼阳光房,我们去看看,顺着旋转楼梯,叶晖跟在一组长身后登上了顶楼,顶楼是一个很大的平台,面积约200个平方左右,由两个错层构成,最上面主人家设置一个休闲阳光房和一个空中花园,叶晖仔细的扫了一圈,连泥土也仔细的观察过,没有发现异常之处,失望之余,叶晖打算到下层嗮衣场看看,无论如何,检查不能留死角,这是常识和标准。

走进嗮衣台,叶晖仔细的扫了一遍,意料之中没有发现异常的地方,就在叶晖失望的转身,动作做了一半那刻,一丝兴奋出现在叶晖脸上,嗮衣台北角的靠山墙,在明亮的阳光折射下,显现出与众不同的弧度和线条,叶晖三步并作两步,快速的抢到墙前面,仔细再看,果然,这一处墙面光洁度和线缝都有细微的新痕迹,叶晖蜷起四指握拳敲击墙面,果然,墙面内部传来悾悾的声音,叶晖仔细的寻找墙面暗室的开启机关,找了一圈,没有,看来这里还弄了个感应锁,最简单的方式就是暴力破拆,叶晖回头召唤机器狗,没一会,机器狗上来了,几秒的时间,暗室被打开了。

这是一个约50平方厘米的空间,全钢化玻璃,里面的东西真不少,整齐的排在一起,叶晖召唤技术组过来清理,自己找大队长抽支烟,商量下一步追捕行动。

烟刚点上,刘笑的语音进来了,保姆阿姨提供一条重大线索,周强曾经带回过一个女孩,虽然阿姨并没有看见女孩的容貌,但阿姨私藏了女孩的一件衣服,刘笑一看,这衣服就是之前在诊所失踪的莹莹穿的,刘笑立刻问阿姨,女孩后来的下落,阿姨说,大概两周前,自己搞完别墅卫生准备下班时,“韩志(实际是周强)”回来了,自己刚想上前打声招呼,“韩志(周强)”却像不认识自己一样,低着头,不但问自己干什么的,还要自己赶紧离开,当时阿姨有点委屈,有钱人怎么这样,翻脸不认人啊,自己赶紧解释了句,韩老板,我是你请来的保姆阿姨啊,我来半年了,您怎么忘了?“韩志(实际是周强)”听完点点头,嗯,我有事情忙,你先回去吧,说完还给了我三百块钱,说是给我发福利,我看得出来,人家老板有事,我就不碍眼了,我接过钱就出去了。

回去的路上,我犯了嘀咕,今天的事情太奇怪了,“韩志(实际是周强)”给我感觉就像换了一个人,说话办事和平时完全不一样,还有那张脸,遮遮掩掩的,好像生怕人看见一样,车子也没有停在往常的车位,我想这人不会是假冒的吧,万一这人不是老板,而是小偷的话,丢了东西我也有责任,不行,我得回去看看,我就骑电车回去了,我刻意走了小路,这条小路是别墅卫生专用通道,一般人不知道,我偷偷靠近窗户看了一眼,我看见那人坐在客厅里,地上还躺着一个小姑娘,关键是脱得精光的还被捆着,我吓坏了,这是干啥呀,没多久,我看见“韩志(实际是周强)”拿来一个大箱子,把小姑娘装了进去,然后把箱子搬上车,走了,我状着胆子走进去,在沙发底下,找到了小姑娘的上衣,我寻思着,这人是死是活不知道,这衣服好歹是个证据,我就把衣服藏好,然后我想报警还是不报警,正拿不定主意呢,后脑勺一痛眼睛一黑,我就啥也不知道了,醒来后就在那个小黑屋里,还好屋里吃喝都有,没有被饿死,警官,我就想不明白,“韩志(实际是周强)”这人到底要干嘛?

失踪已久,莹莹的线索第一次出现,这个女孩是生是死,现在不知道,周强为什么要绑架莹莹,这也是个谜,现在所有的节点都指向了周强,这个人在哪里?

案子追踪到今天,一切都触手可及,迷局将云开雾散,可是周强在哪里?

就在叶晖、刘笑对周强牵肠挂肚的思念中,那个秘密空间清理的结果出来了。

叶晖看着物品清单,一时间失声了。

这是周强版的“海盗宝藏”,多达上十的房产证,让叶晖和大队长唏嘘不已,除了不动产,还有股票账户和虚拟币的投资,总价值超过2个亿,这是一笔震撼人心的赃款,因为这里面还有一张备注,周强只写下这样一句话,希望我的下一代,下下一代,取之于斯,用之于斯,能够使用这笔阳光下的财富,重新开始。

周强的心思,叶晖不关心,叶晖的想法很简单,你这个“汪巴丹”,吃干抹净还想着未来,首先国法不容、受害者不容、天理也不容,触犯国法,无论你在天涯,无论你在何方,认罪伏法就是你唯一的结局。

大队长从一堆房产证里拎出一本,就查它,一定在这里!

叶晖接过来一看,海之门中心城区一个著名小区,某幢顶楼别墅,叶晖不解,大队长说:典型的灯下黑,这栋楼对面就是我们市局,这里治安一向来优良,我们很少或者没有对这里排查过,周强在这里最安全!

小区名字叫xx首府,海之门当之无愧的最佳居住地,大队长发布抓捕命令,二十分钟后,警务通响起,大队长看了一眼,转身对叶晖说,走,周强已经在市局询问室了,你们说的那个叫莹莹的小姑娘获救了,人就藏在xx首府,可惜小姑娘现在昏迷不醒,医生初步结论是精神严重受创后应激自我保护,小姑娘即便是清醒也会选择性遗忘,简单说,就是失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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