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春走了,方秋白的信心更加坚定了几分。
和樊春合作,利大于弊。
他要借四季楼打响冰点的招牌,而樊春则要丰富四季楼的菜品和服务。
目前到今后一段时间内,四季楼都是方秋白的战略合作伙伴。
不过再往后,和四季楼的关系肯定会变成竞争大于合作,方秋白也已经有了应对的计划。
茶水已经凉了,不知不觉方秋白已经坐了好一阵。
“大哥,吃饭吧。”
方秋白抬头,却是曹衍带着四斤。
“好,吃饭喽。”方秋白心情大好,走到曹衍跟前抱起四斤。
四斤却很抗拒,一字一句劝道:“爹,礼曰君子抱孙不抱子。”
“咦!没想到四斤还是个小先生。”方秋白伸手刮一下四斤的鼻子,逗弄道。
四斤歪着脑袋,害羞着说:“四斤还会背论语,小茶馆说书先生讲的话本四斤也都会,可是四斤不会写字。”
曹衍给了方秋白一个眼神,两人慢慢往出走。
“那四斤想不想识字?”
四斤有些犹豫。
“告诉爹,四斤是想还是不想?”
“想。”
曹衍落后几步,看着亲密无间的父女俩,心里有些吃味。她回想起大哥之前说过的话,女儿是爹上一辈子的情人,大哥说情人就是妾。
哼,果然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他的大哥上辈子最少有三个妾。
可是,说不通,妾到下辈子会变成大哥的女儿,那她这个正妻会变成什么。
......
于府,葛涉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回来的,只觉得整个人都麻木了,像是丢了魂。
且不说他有没有胆子把这件事告诉老爷,就是马福那一关他也不好过。
他不知道,自打他一进门,马福就得到通报候在门口了。
别看马福总是一副笑呵呵的模样,但于府的老人都知道于府最不能惹的人除了辰少爷就是马管事。
“管事,救救小的吧。”葛涉一见了马福,就像垂死之人看到了救命稻草,声泪俱下连滚带爬。
马福脸一沉,急忙问道:“你惹到谁了?”
“是...方少爷。”
“怎么回事,细细说来。”
半晌,马福眼神越发阴冷,话里不带一丝感情。
“葛涉,你也是于府的老人了,我是怎么交代你的,你是个机灵的,少说多看的道理你不懂吗?此事我会禀报给老爷,由老爷定夺。”
马福已经后悔死了,这葛涉可是他力荐的人选,不知道方少爷是不是也连带把他记恨上了。从方少爷对葛涉说的几句话来看,方少爷可不是个任人揉捏的软柿子。
这些做下人的哪来这么大的胆子?方少爷是乡下来的又如何,再不济也是主人,恶奴欺主,嫌自己日子过得太好了不成?
马福心尖一跳,脸色越发难看,这样的情况是个例还是普遍存在?他不敢想,可府上从什么时候开始有这种迹象的?
似乎,府上是真缺女主人了,小姐年龄还是太小,太善良了。
马福心惊胆战的往客厅走,心知这顿挂落是吃定了。
辰少爷胡混才被找回来,现在老爷正在气头上,可葛涉惹下的祸同样也要命,耽搁不得。
他深知老爷对他如此信赖,就是因为他从来不替老爷做决定。下人有下人的本分,葛涉无疑就是触犯了这个禁忌。
二十步开外,就能听见老爷的怒吼,还伴着茶杯碎裂的声响。
“逆子,逆子,你要气死我不成?争风吃醋,为了一个风尘女子和人大打出手,粗鲁,粗鄙至极,简直是斯文扫地。”
紧接着是一阵沉闷的咳嗽声。
“爹,消消气,辰弟弟还小,地上凉,辰弟弟得身子经不住的。”
“曼儿,你不必再劝,咳咳。”
“爹,爹,您无碍吧。”
于曼的声音有些急切,门外的马福心也跟着悬起来,紧跑两步来到门前,小声唤道:“老爷,身体要紧。”
“吱!”于曼开了门,和马福点头,不过脸色也不太好看。
马福心里明镜一样,替小姐不值,辰少爷实在太过分了些。
“马福,有事?”
马福头一低,欲言又止。
“说吧,难不成还有更坏的消息?”说到这,于晋中又狠狠瞪一眼跪在地上的义子。
“老爷,还是换个地方说吧。”
“不用了,就在这说吧,没有外人。”
马福苦笑一声,刚才他想请老爷移步的时候,他分明瞧见辰少爷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怨恨,虽然瞬间恢复如常,可却瞒不过他。
看来辰少爷这是将他恨上了。
“老爷,事关方少爷。”
“等等,你是说秋白?进来说。”
“福伯,小师弟怎么了?”于曼一听说事关方秋白,关切之意自然流露。
只是于家父女谁都没注意到沈辰的变化。
“老爷,事情是这样的......”
马福将葛涉交代的话全须全尾的叙述了一遍,没有任何添油加醋。
“葛涉糊涂啊,看来府上是要好好整顿一下了。”于晋中瘫坐在椅子上,只发出这样一句感慨。
马福跪地请罪,说道:“老爷,我无能。”
“备车,我要去见见秋白。”
“爹,还是女儿走一趟吧。”于曼拦着于晋中,摇头说道。
“嗯。”
于晋中想想,觉得确实是女儿出面最好。方秋白的脾气,他已经摸得七七八八。当初那个至纯至善赤子之心的评价不可谓不准,当然这是好听的说法。
换个难听的说法就是生冷硬蹭倔,可该滑的时候又滑的过分。
这样的徒弟,他可没把握一定能降住。
不过方秋白的弱点,他也一样清楚,惧内。
或者说是惧女人。
或许是对亡妻的思念,让于晋中更看重方秋白的这种性格,而且不知道怎么回事,一涉及到方秋白,于晋中总会联系到女儿。
不行,方秋白已经有了正妻,他于晋中的的女儿怎么能给别人做小,于晋中心里想道。
于晋中一怔,将这个荒诞的想法甩出脑子,他坚持认为是义子太让自己失望,才会让他生出这种荒诞至极的想法。
“对了,曼儿,送五把金锁过去吧。”
而于曼完全没觉得她爹的做法有任何不妥,现在她满脑子就一道声音。
她,当姑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