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实在是抵不住沐雨时的纠缠,只好答应她与她一起排练,准备参加古风才艺大赛。李可可的宣传片对她产生了刺激,她誓要做出更唯美的样子拔得头筹,以证明她与我才是最美的CP组合。这可苦了我,我的艺术细胞在我很小的时候便不幸破碎了,琴棋书画样样不通,诗词歌赋勉强保持在平均线上。沐雨时为我们俩排了一段缠绵悱恻的剑舞,没有舞蹈基础的我被赶鸭子上架的沐雨时操练得叫苦连天。我真想一巴掌把她拍在墙上摆脱这非人的折磨,可是招架不住她闪啊闪,充满期待的大眼睛。
这个周末我总算从沐雨时那央求到一点休息时间,匆忙赶到郊外的不二观。
还没进门,那只丑鸟又开始大叫:“救星!救星!”
我心想,它今天出场的台词改了。
小道士闻声出门见到是我,很是惊喜,他说道:“我给你发了几次微信,你没有回,我以为师傅说的法子不管用,你生气了,不肯再理我们。”
“什么时候发的,我没收到。”
“十几天前的事了。”小道士想了想。
“噢,那时我在色达,那里信号不好,我收不到。我这次来是想向清风道长请教点问题。”
小道士领我进了一间房间,那老道长正躺在床上,有些憔悴清瘦,更添了一丝仙风道骨的气质,很有些即将得道升天的派头。见我进来,起身靠在床头,对我点点头。
小道士跟在我身后解释道:“师傅内力受损,正在养伤。有什么事你便说吧。”
我告诉老道长我收集了愿力,却不知道怎样运用,所以向他讨教讨教。
老道长吃惊地张大了嘴,发出一声长长的疑问:“啥?”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很快他眨眨眼,又装腔作势地咳了咳,说道:“我初见你便觉得你是个与众不同的姑娘,天意,天意啊。在这之前根本没人能一手念力,一手愿力,真不知你怎么做到的。其实也没什么奥妙,与你的念力一样用就行,只不过愿力用来超生,解脱,加持,念力用来征服、镇压、毁灭。今后慢慢体会吧。”
我向道长表达了谢意,道长摆摆手,示意小道士请我坐下,缓缓对我说道:“倒是我要麻烦姑娘帮个忙,你也正可趁机试炼一下你双手的力量。”
我考虑了一下,觉得老道的确帮了我忙,而我此时也需要找到正确的使用方法,便点头答应。老道长便让小道士出去打了个电话,小道士进来时便对老道长点点头,老道长请我在院中稍等,我以为老道长要换一身风姿飘逸的道家行头,没想到他穿了一身灰布褂子,脚上蹬了一双黑布鞋,像个五六十年代的农民。小道士换了身牛仔服。
老道士向我解释这样的装扮出门在外比较方便,并让我称他为张道长,小道士是他收养的孤儿,因是在六月初一捡到的,所以给他起名叫张六一。老道士起名的方法简单粗暴,朗朗上口。小道士表示我叫他六一即可。出了道观,我们上了一辆不知道转了几手的旧越野车,小道士负责开车,老道长坐在后座上闭目养神。小道士边开车边向我讲了事情的原委。
老道长二十多天前为了生活计,接了一桩驱鬼的活,谁知到了那家别墅一看,这活是个烫手的芋头,难怪那事主出手阔绰,张道长本以为碰到个不知行情的冤大头,谁曾想这事主憨厚纯朴的笑面下隐着一副奸诈狡猾的狐狸心肠。张道长沉吟片刻,决定打道回府,那事主见了,便认为张道长坐地起价,脸色难看起来,说话有些刻薄。气得张道长当时发作,揭穿了那事主伪善的面具。
原来在那别墅里的根本不是一个普通的游荡鬼,而是个被降头师炼化的婴灵,而且与事主血脉相连,这本就是他的家,他的地盘,一般的法器对它根本不起作用。这样浓的怨气必是活着经过漫长的折磨而死,才能被炼化成如此凶恶的婴灵。事主为了富贵腾达把自己的孩子炼化成婴灵以达到不可告人的目的,这样丧心病狂的事情必要遭到反噬,这是天谴,天道如此,人力是无法胜天的。
那事主见张道长说中了十之八九,深知遇到了高人,连忙道歉,并坚决挽留,道出事情的来龙去脉。
原来这事主中年发达,腰缠万贯之余春心荡漾,在去马来西亚旅游的途中遇到个天真烂漫的女子,遂与那女子双宿双栖,那女子家教甚严,坚决反对女子委身于一个年近半百的糟老头子,奈何女子被这个表面忠厚的男人忽悠得死心塌地,义无反顾地与家人决裂随老头来到中国。
两人过了三五年的逍遥生活,一不留神被家里的河东狮发现,迫于河东狮的威猛加之时间已久,白月光早已成了饭粒子,事主便与女子分了手。河东狮忿忿不平,又一纸诉状以夫妻共同财产之由把事主赠与那女子的房子、车子、票子等值钱的东西一一索回。那女子不甘心,找上门来,声称自己怀有身孕,正赶上河东狮在家宴请姐妹,一众同仇敌忾的正妻们把这不要脸面的小三撕打得没个人形,事主躲在楼上不敢现身,那女子只留下一句奄奄一息的话:“我要你们拿命来偿!”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自此风平浪静一年多,此事早已被大家扔到脑后,直到一日事主收到一个盒子,盒子里有一张女子的黑白照片,照片背面写着一行字:我还你儿子,你还我命来。事主手一抖,盒子被碰掉到地上,从里面掉出了一个婴儿的干尸,自那以后,家里凶事不断。先是河东狮被吓得失了神智,接着儿子被楼上掉下的花盆砸得住进了医院,女儿开车出了车祸,女婿吓得要离婚保命······
凡此种种,家不成家。找了许多高人,毫无效果,还伤了一个前来作法的高人性命。任他们家人搬到哪里,这鬼婴如影随形地跟着。近日来,这鬼婴越闹越烈,不旦家宅不宁,搅扰得四邻不安,大小祸事不断,甚至在住宅附近还发现了一具被啃咬得面目全非的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