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嘉怡看了看李可可,对秀丫道:“这青天白日的,哪里有鬼。”
张鹏和楚河看到秀丫稚嫩的脸上透出无比严肃认真的态度,觉得又可爱又可笑。
秀丫急了,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认真道:“你们别不当真,过去那山头莫名其妙死过很多人。小时候我妈总是警告我,不许我去那里,接近那里都得挨揍。村里的人都知道,后来没人去了,也就没什么死人的事情了。尤其是现在,村长不让说,如果传得厉害了,学校就不能建在这,我们这里的小娃子就都得去外地上学了。”
看秀丫说得有鼻子有眼,王嘉怡有些担心。
秀丫又道:“老师,你们千万不要跟别人说起这件事,要是村长知道了,我们家的地会被没收的。”说罢,跳下凳子走了,留下四个面面相觑的人。
“咱们别去了,反正今天已经都去过了,有那么多视频和照片,够用了。”李可可第一个发言,她的脸色苍白苍白的。
“没事吧,秀丫说的是小孩子的话,小孩子最喜欢自己吓自己了。”王嘉怡半信半疑地反对道。
“咱们今天不是去过了吗?什么也没有发生,你是大学生,别信那么无脑的传言,好不好?”楚河冲着李可可发火,李可可的眼睛红了。沉浸在创作热情中的楚河没有顾及到李可可脆弱的内心感受。
“李可可胆子小,孟扶笙不喜欢去,明天你们俩待在家里,我们三人去。”张鹏赶紧做和事佬。
“我去。”我出声道。心想:我若不去,怕是明天你们真的回不来了。
吃完饭,回到寝室,李可可便坐到我床上一刻也不肯离开,晚上,她非得睡在我床上,为了避免昨晚的悲剧重现,我没多说什么,两个人一张床,总比三个人一张床好些。
昨晚没睡好,今天下午又上山下山,王嘉怡早早上床进入了梦乡。我帮王嘉怡挂好明天上山要换的衣服,躺在床上,很快困意来袭,李可可放下手机,趴在我耳边悄悄说:“扶笙,你也看到她了吧?你下午是不是和她说话了?”
我的睡意全消,转过头冷冷地盯着李可可,我讨厌别人窥视。也许我的眼神过于凌厉,李可可眼眶又红了,她急忙解释道:“你别讨厌我,你别误会,我没偷窥你,我刚才在看给嘉怡录的视频,背景里的你好像在跟空气说话。”
我举起手,李可可忙把手机递给我,我看到一段视频,正是我警告白衣女鬼不要再害人的片段。我轻描淡写地告诉李可可,当时我正对着地上的一只螳螂说话,警告它不要轻易爱上旁边的母螳螂,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李可可脸蛋憋得通红,忍住笑意,拉着我的胳膊,把头靠在我的颈窝,甜甜地道:“扶笙,你是个多有趣的人啊!为什么一天到晚总是冷冰冰拒人千里,不知道哪个幸运的男生会看到你有趣的灵魂。”
我也不想每天板着脸,可是我没办法。不过,我对她赞美我的话深以为是,甚有知音之意。于是美滋滋地原谅她对我的种种骚扰。
第二天上午,我们几人都有课,忙完上午的课,几人正在食堂里吃饭,村长来了。和蔼可亲的老村长和我们几人寒暄几句话后,进入了正题,告诉我们东山上的那座牌坊是重点保护文物,不允许任何人去那里,以免被破坏,让我们不要再去那里了。显然刘嫂昨天向村长告状了。我们几个点头应承下来,答应不再去那里了。见我们态度良好,老村长严肃的表情有些松动,又夸赞我等肯为小村教育牺牲休息时间,实乃有志的大好青年等等,然后就放心地离开了。
既然答应村长不去了,王嘉怡和张鹏决定去溪边拍另一套早就设计好的照片,楚河说下午要休息,我便安心地睡午觉去了。午睡过后,我正摊在床上享受这似醒非醒的朦胧惬意,刚刚出去找楚河秀恩爱的李可可慌张地跑进来,跟我说楚河不见了,画板也不见了,她猜楚河肯定又去牌坊那里了。李可可软磨硬泡,非得央求我与她一起去东山找楚河,没办法,我只好起床和李可可一起出发。
我们俩个刚到祠堂那里,就见那个古怪的老婆婆站在上山的小路上怒视着我们,没等我们走近,她就沙哑着嗓子诅咒我们:“一个寻死还不够,又来两个吗?快回去!”
李可可害怕地拉着我的手躲在我身后,不敢看这个灰乎乎要与土地溶在一起的老婆婆,我拉着她远远绕过老婆婆向山上跑去,我必须得去找到楚河带他下山。
一向柔弱的李可可忍着心中的恐惧气喘吁吁地向山上爬去,钦佩之情在我心中油然而生,这得是多么深的爱情给了这个小可爱无所畏惧的勇气!我的恶趣味又冉冉升起,要是到了山顶,她看到楚河鲜血淋漓、四分五裂地躺在那,是不是得痛苦地原地爆炸呢?想想就很悲情啊,嘻嘻。我在心中还没笑完,眼神扫到李可可满头的大汗的样子,忙愧疚地掐灭心中恶趣味的小火苗。
当我们到达时,楚河正沉浸在艺术殿堂中,浑然不觉面前站着那个白衣女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