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王嘉怡的脸色开始紧张起来。
“那个老太婆说的‘她’。”李可可抖了抖。
“她是谁?”王嘉怡声音有点抖。
“一个白影,一个白影!我没看清。”李可可又嘤嘤地哭起来。
王嘉怡似乎明白了什么,脸色苍白,窗外适时地飘过个影子,王嘉怡眼睛瞪得如铜铃一般。
“嗖”地一声迈开她用来跳舞的两条大长腿,连蹦带跳地窜上我的床,一屁股坐在了我的腿上,我闷哼一声,被她砸得脑中升腾起一个想法:美女连害怕的姿势都保持着这样流畅的优美线条,清新脱俗。
现在,我生无可恋地侧着身子挂在床边,稍一动弹就得栽到床下,头上的日光灯刺灼着我的眼睛,困乏的我睡意全无,李可可和王嘉怡抱在一起挤在我床的里侧瞪大两眼盯着我,搞得气氛诡异紧张,两人还同时腾出一只手拽着我的睡衣,确保我不会离开她们俩,而且不许我关灯。
在这种酷刑的折磨下,我痛不欲生地想:早知道这样,还不如和李可可一个床了,现在想要退而求其次已不可行,我只盼着天快亮起来,好让我早点摆脱这非人的折磨。
当我确信自己实在是熬不住时,便下定决心,无论如何我都要摆脱这毫无人性的惩罚,遂心一横,咬着牙在这样窘困的姿态下酣然入睡。这一觉直睡到天光微露,我在全身酸麻中醒过来,对于自己为什么睡了一觉之后感觉更加疲累的问题产生了一丝迷茫,旋即后背挨了一脚,扑通一声栽到床下,这响亮而又振奋人心的声音让我清醒地回忆起了昨晚我承受的煎熬。床上两个睡着的惊弓之鸟被吵醒,抱作一团,惊恐地东张西望,恰巧看到我试图从地上爬起来的身影,齐齐又吓了一跳,抱得更紧了。
“是我。”我火冒三丈,有气无力地说道:“快拉我起来,腿麻了。”
这俩个始作俑者慌慌忙忙把我拉到床上,期期艾艾地打量我。
李可可细声细气地商量道:“扶笙,咱们回去吧,我不想再待在这里了,我害怕。”
王嘉怡点点头,道:“扶笙,要不咱们听可可的话,回去吧,我听她说的也觉得渗得慌。”
我摇摇头否决了她俩的想法:“咱们还没完成实践活动,回去说我们见了鬼,谁信?”
她们俩个略一思索,也觉得此法的确行不通,绞尽脑汁想出各种离开的借口,又费心地一一否定,半天也商量不出什么结果。
虽然我能见到鬼,但是我知道绝大多数人是看不到的,即使有极少数人能看到,也是要借助一些方法的,李可可不可能看清楚什么。
“可可,你确定你看到了吗?长什么样?头发?眼睛?衣服?”这些李可可完全无法观察到的细节会动摇李可可内心的认知。
“是啊是啊,可可,你看准了吗?”王嘉怡也开始觉得李可可十有八九看错了。
“我,我只见到一个白影,只一刹那,什么也没看清。”李可可开始犹豫,怀疑自己的判断。
我安慰她们俩个:“别多想了,一定是你们俩上山时碰到的那个老婆婆说的话给你潜意识里埋下了阴影,也许只是树叶间穿过的一缕阳光,结果你想起她的话就以为是那个莫名其妙的‘她’。”
“是吗?”李可可将信将疑,但明显已经不怎么害怕了。
“噢······可可,你可真是要吓死我了!”王嘉怡完全放松下来,跳下床,哼着歌开始洗漱梳妆。
当当当,敲门声响起,坐在床上的李可可看着门又惊惶起来。
“王老师,你在吗?”门外响起小姑娘清脆甜美的声音。
王嘉怡打开门,一个小姑娘羞涩地端着一碗鸡蛋站在门口,她是王嘉怡的一个学生,舞蹈跳得很有天赋,王嘉怡很喜欢她。小姑娘把盛着鸡蛋的碗放在王嘉怡手里,告诉王嘉怡这是她自家的鸡生的蛋,已经煮好了,给老师们尝尝。此时天刚刚大亮,发梢上挂着几点露珠的小姑娘清新朴实充满活力的样子,像一颗定心丸,李可可总算是把捂在身上的被撤下来。
小姑娘告别要走,李可可叫住她,轻声问道:“你认不认识祠堂后面住着的那个老婆婆?”
小姑娘点点头道:“老师,你说的是巫婆婆吗?她吓到你了吗?你别怕,她头脑有些不清醒,总是会说些怪话,但她人很好,还会治病,我老爸有一次骨折了,就是她给治好的。”
李可可听了下意识转了转脚踝,惊喜地叫道:“真的哎,我的脚不痛了。”她小心翼翼地下床走了两步,完全好了。
小姑娘的话让我们的生活又回到正轨。
早饭时,楚河见他心爱的姑娘恢复如初,很是神采飞扬地秀了一波恩爱。我实在打不起精神,一边吃饭一边昏昏欲睡,完全失去了一个围观群众该有的自觉性。直到张鹏捅了下我的胳膊,大声道:“孟扶笙,你也一起去。”
“去哪?”我完全没听他们在说什么,一脸蒙圈。
“去牌坊那啊!”他们几个齐声回答。
“不行。”我想也不想地否决了他们的提议。
“怎么了?”李可可又开始忐忑起来。
“我累。”
“嘁——”他们用这个简单的语气词轻飘飘地鄙视了我的回答。
我没有说实话,那山上真的有只鬼。我上山找李可可和楚河时,就感觉到一股森森的鬼气,而且怨念深重。
怨念深重的鬼是会害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