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不假,白玉为堂金做马。天下士子千千万,国公才是主考官。”
“雕栏玉砌应犹在,蒋家祠堂拜一拜。”
哗――
名贵的烟丝墨被毫不怜惜的打翻在地,原本文质彬彬的蒋国公,斯文的脸上已经变得狰狞可怕。
“这歌谣是谁传出来的!”蒋国公喝到。
原本威风八面的大管家颤颤巍巍的跪在地上,连脸上沾了的墨汁也不敢擦去,看着滑稽无比。
“奴才不知,只是一夜之间整个大越城都在传唱这几首歌谣。”
伴着管家颤颤巍巍的声音,蒋国公颓然的坐倒在凳子上。
“蒋国公,近日可还安好?”一道醇厚的声音流入众人的耳中。
蒋国公讽刺的笑了笑,道:“这是什么风儿把肃王爷给吹来了。”
男子似笑非笑,道:“国公的名字这两天可是响彻大越啊,并非是本王叨扰,而是皇上想见见国公了。”
“什么?!”蒋国公终于绷不住表面的平稳,“皇上,皇上怎会突然召见。”
“那可就要国公亲自问过皇上了,”司马炎严肃道:“国公,请吧。”
念云宫
“启禀公主,陛下已经召见蒋国公,王爷让奴才来回个话,一切顺利,并未惊动皇后娘娘。”
我摆摆手,道:“做得好,下去吧。”
看来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按照着我的轨道进行啊……
“宣安乐公主觐见――”
我轻轻的扶了扶头上的金冠,说道:“走吧。”
金銮殿上一片肃静,连呼吸的声音都是几不可闻,跪的跪,坐的坐,也不知这算是热闹还是冷清。
“安乐参见父皇,皇叔。参见皇兄。”我袅袅行礼道。
“起来吧。”父皇的声音虽带着余怒,但还是可以听出轻柔。
我缓缓起身,淡淡的撇了一眼胡串儿和瞠目结舌的蒋国公。
“梦儿可知,堂下何人?”
殿上的老人虽已经两鬓斑白,但目光却依旧可以洞察人心。
感觉到蒋国公灼热锐利的目光,我不置可否,看向台下的胡串儿,目光中流露出适度的惊讶,道:“启禀父皇,这是儿臣在民间一个叫金缕阁的成衣坊的相识,前两日音讯全无,儿臣便拜托皇叔帮忙探查一番,不知他怎会在这里出现?”
父皇眼中的探寻少了些许,但依旧半信半疑,但是也并未深究。
是了,我一个养在深闺不谙世事的金枝玉叶,又怎会在这阴诡的朝堂之中步步为营呢?
“胡串儿,”父皇威严且带着薄怒的声音再次响起:“把你刚才说的话再给蒋国公复述一遍。”
“是,”胡串儿颤抖着身子,害怕的看了一眼蒋国公,方才瑟瑟说道。
我静静的站在父皇身边,仿佛这场闹剧与我无关。
看着蒋国公的脸逐渐变得酱紫,我心中不可谓不痛快。
他一开始怕只是以为这些流言蜚语只要在传到父皇耳边之前镇压下去即可,可不成想,我的手中却有胡串儿这张王牌,他从最初打的就是一场豪无准备之仗。这措手不及,就是他致命的弱点。
“蒋国公,你还有什么话说。”
父皇的食指在龙书案上轻敲,我知道,这是他生气的象征。
蒋国公不愧是屹立官场多年,这时候仍不急不缓道:“陛下一向圣明,把老臣召来一定是心中已有沟壑,”他不卑不亢的跪下,道:“老臣治家不利,竟不知府里下人竟打着老臣的旗号买官卖官,阳奉阴违,老臣恳请陛下杖毙老臣府中的管家。”
这蒋国公不愧是皇后的父亲,实在是狡猾,不仅马屁拍的滴水不漏,而且还大事化小,把自己伪装的清清白白。
“呵,”一声轻蔑的笑声打断了室内凝重的气氛,皇叔道:“国公何必着急摘清自己,这弃卒保帅可不是什么时候都奏效的,来人!”
皇叔双手轻拍,便有侍卫架着一个发福的中年人上殿。
之间蒋国公后背僵直,不敢置信的望向那人。
皇叔的清冷声音再次响起:“蒋管家在后面可都听清了?”
那人颤抖着抬起头,不可置信的看向蒋国公:“老奴与国公忠心耿耿,国公竟置老奴于死地?!国公想如此封住老奴的口,那老奴也就没什么好避讳的了!”
蒋管家的口才着实不错,寥寥数言,便把国公府那些勾当一一讲得清清楚楚。很好,也不罔我花了大价钱去对他威逼利诱了。
父皇的脸色铁青,一个茶杯摔在了蒋国公的跟前,滚烫的茶水溅在他的脸上,他却是一动不敢动。
“蒋国公!好!很好!你就是这么拿着朕的脸面作威作福的!”
“臣,臣冤枉啊!”蒋国公怒指着管家:“小人!我待你不薄,你竟然如此陷害我!”
“你还敢喊冤!”父皇一掌排在龙书案上,整个大殿一片寂静,“国公蒋氏,徇私舞弊,买官卖官,大逆不道!贬官黄州,永不许回京!其余人等由肃王处置。”说完不去听蒋国公的求饶,直接拂袖回宫了。
“其余人等胁从作案,按律惩处。蒋管家戴罪立功,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杖责三十,发配岭南,永不得入京!”皇叔说完便出了大殿,我连忙跟了上去。
皇叔瞥了我一眼,道:“说说吧,蒋管家怎么这么听话的做证,你对他做了什么?”
我嘿嘿一笑:“梦儿一个深宫女子,能做什么。只不过是好言相劝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