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左肩传来的痛感,鲜血顺着涂山红红滑腻的皮肤慢慢滑落,身上的红裙在鲜血的浸透下更加鲜艳,白皙的皮肤上鲜红的血液,看起来格外的刺眼。
看着短剑插进去的地方,渗出的殷红鲜血,东方月初猛然朝后退了几步,脸上浮现出惊慌失措,眼神中充满着闪躲和痛苦,嘴里喃喃的自语着:“红红姐,——我——不是我,我不是故意的。”
涂山红红,面无表情抬起胳膊,纤细雪白的手指握住沾满了鲜血的剑柄,缓缓把短剑从左肩拔出,声音冰冷空灵的说道:“这一剑,我欠你的,你我之间,从此以后再无瓜葛!”
说话间,天空中雷鸣大作,暴雨突至,瓢泼版的大雨把涂山红红的身上淋的透彻,轻捂着伤口,涂山红红转身缓缓的,向着黑暗的前方走去,血水和雨水交会的土地上,留下了斑驳飘零的脚印。
“为什么,你要这么对我!为什么啊!”电闪雷鸣间,狂风骤雨中,东方月初都发闪乱,任暴雨冲刷,任长发凌乱,双手沾满着所爱之人的鲜血,任凭雨水冲刷,却显得衬得这血水愈发鲜艳浓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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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前,
依旧这美丽苦情巨树下,白苍雪手捧鲜花,心中紧张忐忑,七上八下
伟大的苦情巨树啊,你成就了古往今来,多少有情人终成眷属,你让天地间多少有情人再续前缘,你守护着涂山,守护人间的真情与冷暖,今天一定要保佑我,和红红姐表白成功,为了这一天,我等太久,但,为了这一天,再久也值得。
白苍雪看着漫天飘飞的苦情花,脑海里浮现着浪漫温馨的画面,脸上不禁洋溢着幸福灿烂的笑容,如同一个没长大的孩童一般,心中所有的美好和真挚都浮现在脸上。
时间一点点流逝,白苍雪依旧很耐心的躲在苦情树的后面,想给涂山红红一个大大的惊喜。
可是,逐渐,约定的时间,早已过去,白苍雪站在苦情巨树的后面,从黎明破晓,一直站到傍晚黄昏,从刚开始的意气风发到逐渐的失落彷徨,但白苍雪依旧没有离开,因为他相信,涂山红红一定会来,一定是因为有什么事情耽搁了。
黄昏的涂山,遍地金黄,天边火烧云今日格外的红艳,金黄色的光,散漫这片大地,苦情巨树纷飞的树叶,在此刻这方小麦色的天地,更显得美轮美奂,可眼前美丽的风景,白苍雪却无心欣赏,心中所思,所想,所念,皆在一人,又怎顾着其它。
漫天金黄中,依稀出现了身影,随着距离的拉近,金黄色的夕阳中,人影愈发的清晰,那是两个人,挽着胳膊,结伴而行,漫步在此刻,金黄色,美轮美奂的大地上,如同天赐的情侣般,是那样般配,开心和幸福。
白苍雪眼睛中,流露着不可思议的神情,美到极致的容颜,此刻毫无表情,唯有泪水,不停的在眼角打转,双手紧紧握着怀中,捧了一天的鲜花,花儿已经逐渐萎靡,再也不似清晨那般脱俗清丽。
蓝色眼眸,倒映着夕阳,倒映着世间最浪漫的金黄,倒映着所爱之人和别人背影成双,愤怒,委屈,平日里,如同蓝宝石般熠熠生辉的眼眸,此刻失去色彩,唯有暗淡,与之相配。
极美的容颜,面无表情,波澜不惊,但若非绝望到极点,这又何尝不是无声的呐喊,这又不是保留自己最后的尊严
眼泪不觉间,竟然如此没有志气的滑下,下坠的泪水中不仅闪烁着灿烂夕阳,也映照着美好的,涂山红红的背影成双,相互依偎,相互拥抱,一起坐下,同看落日余晖,伴着漫天流彩般的苦情树叶,她脸上,那笑容,多么灿烂,多模幸福
可是,如此场景,白苍雪却心如刀割,眼眸尽是绝望,无助,还有诉说彷徨,沧海桑田在脑海不断闪过,化为云烟,山盟海誓,还没来得及许下,便永远永远消失在了这片天地间。
少年仗剑闯天涯,名扬天下只为她,十年荣辱,十年沉浮,几经生死,在归来时,物是人非,往昔岁月,皆是一厢情愿,来日未至,尽是彷徨绝望,这些年,自己远离涂山,到底是为了什么,世人皆知我名扬天下,又人几人知晓,不过为了一个她,
白苍雪的脸色,逐渐归于平静,看着眼前幸福的两人,伴着漫天余霞是那样的般配,渐渐,此生虽不能释然,但嘴角那抹微笑是祝福,亦是对自己的自嘲。
白苍雪转身,失魂落魄的走了,留下了一捧已经萎靡的花,踩着漫天金霞,步履蹒跚,踉踉跄跄,不惊扰这此刻的美好,独自一人,向着不知道何处的远方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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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中,涂山红红依偎在东方月初的肩膀上,看着漫天的夕阳的,美丽的容颜,不知何时布满斑驳的泪痕,黄昏的风,很温暖,但吹在涂山红红的身上是那么凉意头骨,痛彻心扉,环抱着胳膊,把头深深埋进腿间,此刻的她不是高高在上的涂山之王,只是一个单薄有些可怜小女孩。
“妖仙姐姐,他走了。”东方月初声音平淡的说道,他没有安慰身旁哭成泪人女子,因为他没有资格安慰。
涂山红红,被泪水浸的发红,布满着血丝,平淡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说道:“在等等,我想多靠一会,我怕他会再回来。”
说话间,泪水,顺着涂山红红绝美的脸颊滑落,浸透了胸前的衣衫,浸透了自己的那颗可怜的心。
明明深爱,却要推开,明明不舍,却还要如此绝情的彼此伤害,越是痛苦,越是绝情,涂山红红的心,便越是难忍的痛,过了今天,自己所爱的,所思的,心心念念的一切,亲手被自己支离破碎,埋葬在了心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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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前,天狐殿
“妖仙姐姐你找我?”东方月初顶着蟑螂头,拿了跟冰糖葫芦,吊儿郎当的走了进来。
涂山红红端坐在大殿正前方的椅子上,眼睛微闭,极美的脸,透露着一丝疲倦,似乎还有淡淡的悲伤。
“你来了?”涂山红红缓缓睁开眼睛,看着东方月初,声音冰冷,空灵中,竟有几分虚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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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番交谈,东方月初拂袖微怒,大声呵斥道:“这怎么可以,我不同意!”
“我,是在求你,求你帮帮我。”涂山红红声音很低,沙哑中,萦绕着浓浓落寞和悲伤。
东方月初,艰难的看着涂山红红,面前这高傲的女子,不知什么时候,极美的脸上不在冷若冰霜,而是挂满了悲伤和疲倦,涂山之王,这世间最高傲,最高贵,的女子,竟为了一个人,可以做到如此卑微,屈尊去求自己。
东方月初多么希望眼前的一切,不是真的,多么希望,自己的耳边听到的,都是假的,但,很遗憾,这一切都是那么的真切,真切到不用掐自己也感觉到心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