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青竹脸色一缓笑道:“沈炼,你是确定想要报恩与我?”
沈炼道:“救命之恩怎可不报?如若不报岂不是连禽兽都不如了吗?!”
宋青竹哈哈一笑道:“好,我便告诉你我是什么意思──你有运气,遇上我救了你的性命,我也有运气,因为平空增了一份门派助力,一股只有我才可以驭使的力量!”
沈炼谨慎的道:“什么力量?”
宋青竹道:“你!”
怔了怔,沈炼道:“我?”
用力点头,宋青竹的腔调提高了几分:“不错,你,我救了你的命,你要感恩图报,但是如何报这个恩,要由我来决定,在救你之初,当我知道你的资质以后,我就晓得,我的运气来了!你资质极佳,要是你能和我回到山门,把你献上去,我定会得到一份大大的奖励,你只要和我回青云宗拜在我宗门下即可,对于你来说,即乃报恩,对我而言,则平添威势,所以,你有运气,我也一样有运气!事实上,事情就是如此简单而已。”
沉默半晌,沈炼道:“宋兄,你救了我,我十分感激,但是如何报恩,我认为似乎应由我斟酌,不该由你来决断,若然,怕有些难以调和之处。”
宋青竹冷削的道:“沈炼,你说过的话不算?”
沈炼道:“我从来没有说话不算!”
宋青竹厉声道:“那么,你就该回报我!”
沈炼道:“当然!我欠你的情,我必须偿还,可是却不该由你指定方式,如果你叫我帮你去做些人天共愤,心理不容的事,我又怎么苟同法?这也未免失去报恩的意义了!”
宋青竹道:“你认为你还有其他的选择吗?”
沈炼有些无语道:“宋兄,如若你能等沈某一年,我愿意听你差遣。不知宋兄意下如何?”
宋青竹想了想,“可以,一年为期,我只等你一年。不过你让我如何信得过你呢?”
沈炼摇摇头:“我也不知如何才能让你信得过,不过沈某言出必行,绝不是那贪生怕死之辈。”
宋青竹在怀中掏出一个小瓷瓶,从瓶中倒出一粒紫褐色的丹丸,递给沈炼,面无表情道;“你吃下这药丸我才信得过你。”
沈炼接过药丸,一股腥臭夹着淡淡香甜的古怪味道扑鼻而来,沈炼面色一凝,也不多说,一仰头,吞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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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个月后
五匹急马如风卷残云般横冲直撞,大街行人仓皇躲避,五匹骏马所卷起的灰尘半天没落下来,五匹马已到了街口的一栋大宅前面.这巨宅前原来的一名小不伶订的乞丐,被这不之客吓得飞也似的走了差点没撞在五名大汉中的一名驼背大汉的马屁股上。
这巨宅红瓦白墙气派之大,使五匹骏马上的五条精壮大汉还比不上门前的两具石狮,那漆红的大门在飞檐下宛似将门前的人都吞噬了下去点滴无存……
其中一名大汉也感觉到自己五人龙卷风般的来到这府邸门前,却变作了呆头鹅,有失威风便故意清了清喉咙,旱雷似的声音喊话道:青阳门太上长老派我等来拜会李门主!还望通禀!里边有没有人在?”
如此喊了三遍他内力甚沛,连远处村庄上的人都听得一清二楚,偏偏在这大太阳下这府邸前静悄悄的,没有人回应,连门上匾牌“七星门”都不动一下……那虬髯大汉看着那张口凸目、噬人伸爪的石狮,心中很不是味道,太阳底下燥热非常,他不禁冲口不大不小声地骂了句:“王八蛋!有没人在?!”
一掌劈下去“啪”地一声石屑扬起,竟在石狮背上打了个凹痕。虬髯大汉对自己开碑碎石的掌力十分满意,只见他再舔了舔干燥的舌头,运足功力;出他全力的大叫:“青阳门……”
话才伊始就在这时咿呀一声门开了,走出了一个鬓角斑白,一袭青衣,—双眼睛仿佛充满世间沧桑的中年人,只见他不徐不疾恰到好处地喝问了一声:“谁在那儿大哭小叫的?”
刹那间,不但那大汉的话硬生生地给迫回去,下面的话也无法喊出来,喉头一塞,竟在大太阳下一阵乌天暗地,咕噜一声翻下马来。
这虬髯大汉背后的一名驼背汉子身手十分敏捷,及时夹住了虬髯大汉,却见这大汉嘴边殷红,竟流下丝丝鲜血,喘气急促,看来已被震伤了内脏。
驼子见此心中大惊,知道此人非同小可,忙下马长揖抱拳道:“敢问前辈是何高人,在下等人是遵我青阳门太上长老的法旨前来,还望通禀一二......”
那中年人却眯着眼睛,走到门前端视石狮子喃喃自语嘀咕道:“是哪家的野猫子在梁王府前抓了一把”他摇摇脑袋仿佛叹息道:“这年头连石狮子也捏得泥巴烂似的经不起拿捏的……”
说着竟用左手抓起石狮就往里边抬一面叫道:“正庭!去换座新的石狮子,最好是重一点的来。”
这一下可把四条仍清醒着的本来威风凛凛的大汉吓呆了。这石狮子少说也有五百来斤重,这中年人居然像提菜篮子一般提了进去。要知道那虬髯大汉一掌劈下去虽能在石狮背上印出印儿来但要将这石狮抬起便说虬髯大汉边儿都沾不上。就是合五人之力也难保说不能搬动,而这人却似提猫颈般提进去了,四人张口结舌一时也不知说些什么好原先来时的威风,而今全似斗败了的公鸡丧气垂头的。
而这时又转出了个人儿是一个灵巧俊俏的少年,眼珠子滴咕儿转,瓜子脸儿显得十分慧黠,身材十分欣长,但臂膀宽厚,身腰又轻得似叶瓣一般右手提了只石狮子放在原来石狮盘踞的地方。那虬髯大汉一口气才换过来睁眼看到这种情景另一口气几乎又换不过来几乎脸都黄了。
只见那少年却十分和气地一笑道:“我说怎么啦?呆头木脸地看本少爷干吗?本少爷知道你们是青阳门吕老爷子的五位高足,外号‘五福太保’这位……”
他眼珠子滴溜溜地一转,转到了那驼子身上,那驼子什么大风大浪没看见过被他这一瞄竟也有些不自在起来。
“你就是‘五福太保’中的‘玄武太保’了?”这少年憨厚地笑了笑,他笑的时候笑眼微眯,眼中射出一点寒星般的冷芒子:“听说你的铁背很历害,这要是给撞着了”他指着身上:“一二三四五六七八,要被撞出很多很多个洞了;”他身材极好,连随便迎风站着的时候也让人觉得颇有飘逸的感觉:“听说你是穿了件宝甲衣,叫‘银丝玄甲’是不是?”
“玄武太保”听得心里暗骂:这小娃娃怎么对自己武功家数如此熟悉?但也打从心底里乐开了眼给这么俊俏的娃娃当着几个师兄弟面前赞当然乐陶陶了。
那少年抿嘴一笑道:“不知是不是就是这一件?”说着将手一扬拿着一件甲衣在阳光下闪闪亮。
这下不但玄武太保变了脸色连其他四名大汉;都错愕不已玄武太保黄豆般大的汗珠自额前淌了下来原来那甲衣便是他附在背后的每逢遇上劲敌便用背带甲衣撞向敌手,很少有不奏效的,所以江湖上才给了他个绰号“玄武太保”位居“五福太保”之一。而今,这保命伤敌的贴身甲衣竟教人取下自己尚不知晓!这一下可是惊得胆变绿!惊得脸蓝!明知不是对方对手但又不甘忍此辱嚏地拔出腰间的板门斧抡斧吼道:“你……你几时偷的?”
那少年故意长长地“切”了一声道:“你太保爷不必大咆小哮地对我这小孩子吼啊……刚才你们几位大爷打坏我家看门的石狮子,还要我这小孩子抱出来,着实辛苦,没办法,韩叔不给工钱,只得从您大爷背上借件金甲来填数啦……”
另一名单眼大汉膛目道:“原来适才门前的小乞儿就是你?”
少年笑了笑怪天真地道:“人说‘青龙太保’目力最佳百步穿杨十步穿针的果然名不虚传认出我这乞儿相来了。”
“青龙太保”甚是稳重勉强搽手笑道:“适才我师兄弟有眼不识泰山不知兄台就是七星门少当家,李公子我大师兄的宝甲是他吃饭的家伙,价值连城不知可否赐还咱们再另行向少门主谢罪……”
那少年笑道:“这件甲衣嘛,对大太保来说可谓奇珍异宝,但对我来说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还给大大岁爷也无所谓……只是……”
“只是什么?”‘玄武太保”最是着急他的武功在四个师兄弟中不算得最高而今能享声名全凭这一件金甲衣。
李正庭笑嘻嘻他说:“这件金甲衣也不是你铁背大爷的。”
“玄武太保”变了脸色:但知对方扎手强夺只怕不行只得跺着脚吼道;“不是我的是谁的?”
李正庭抱肩而立,看着他微笑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