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之后的太子及冠宴举行,朝中大臣便会齐聚一堂为太子祝贺,恰逢云游在外的樾王白骆渊归京之际。
白骆渊,生得儒雅,模样俊俏,虽不魁梧,倒显文人气魄。他乃先帝钦封樾王,虽非皇室血脉,但同亲王之礼,行亲王之权,但因为其不喜朝堂禁锢,常年游历山川。
初入京城,白骆渊只有一随从,名叫葱宝,武艺超群,极品剑客,就是浑身都是肉。可行白骆渊行走天涯如果仅仅是葱宝一人保护自然不行,故此白骆渊四大暗卫时刻跟随身后,名曰:叹叹,陌陌,球球,薇薇,此四人神出鬼没,似幽灵一般,杀人无形。
“葱宝,你可知本王最爱何物?”
“王爷,王爷最喜欢,琴棋书画,绿水山川,还有大肘子!”葱宝一手拿着酱肘子,一手拿着烙饼,硬是往嘴里塞。
白骆渊笑着摇摇头,轻声说道:“葱宝,你看你都胖成什么样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跟本王去享了什么清福呢!”
“王爷,这京城的东西就是好吃,葱宝也是控制不住啊!”
白骆渊很是无奈,手中拍打着纸扇,踱步往前。
“葱宝,吃归吃,可别靠近本王!”
“知道知道,王爷爱干净,葱宝远离王爷!”
白骆渊继续往前走,葱宝却像是从未吃过饭似的,宛若吃了幻药般兴奋。
“小女勇闯锦衣卫,骂的陆炳把地跪,一月俸禄十两银,潇洒生活乐不行……”夏忘语一蹦一跳往陆府走去,却是不小心撞到了葱宝,只见葱宝手里的大酱肘子从嘴里飞了出去,一瞬间,葱宝脸色大变,因为酱肘子飞出的方向正是白骆渊。
啊——哪个走路不长眼的撞了老子!夏忘语大喊。
此时,白骆渊傻站在原地,因为他雪白的衣服上如今已经沾染着一大块酱料,而葱宝脸上死如灰烬的表情已经放弃抵抗了。
“王爷,对对对,对不起,王爷,葱宝错了!”
白骆渊紧锁眉头,一脸嫌弃地张开双臂。
夏忘语一看是这种情形,立马觉得自己又闯祸了,暗骂自己,夏年,你还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看他这打扮定是京城有钱的大户人家,这身衣服都得好几两吧!自己一个月俸禄才十两啊!
“你这女子疯疯癫癫,在大街之上如此行走,岂不是有失女儿身!”
白骆渊抬头训斥夏忘语,但时间似乎停在了那一刻,他呆在了那里。
想我纵览名川,游走五岳,见过形形色色的女子,但眼前的这个女子却是独树一帜,这样的干净,宛若名画走出的女子,一皱眉一颦笑,都是那么的抓心挠肝。这难道就是人们总说的“见一眼便思千年”?如果是,那么我这一眼便是穿过整个世俗所带来的光芒。
“对不起公子,我不是故意要撞你的,你这衣服多少钱,我赔给你!”
白骆渊从思绪中走了出来,脸上戾气全无,倒是多了一丝笑容。
“你赔,你赔得起吗?”葱宝吼道。
“说吧,赔几两银子!”,夏忘语说着便要从腰间掏钱。
葱宝愤怒地说:“五十两!”
“好,五十两就五十……”,夏忘语逐渐放缓手里的动作,大喊:“什么!五十两?你怎么不去抢啊!”
“诶,你这女子为何如此蛮不讲理,不是你说要赔的吗?”
夏忘语咽了咽口水,结结巴巴说:“那,那我也,也不知道这么贵嘛!不如让我一点点,五两可否?”
“五两?你打发要饭的啊!我们王……”
白骆渊抢着说:“王姑娘,就五两!”
夏忘语听后本是高兴,可,谁是王姑娘啊?
“你这个人长得人模人样的,谁是王姑娘呀!老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夏……”,突然她想到了陆炳说的话,自己可是夏家的逃犯,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自己名字确实不好,所以她立马改口:“夏斯人,对,我就叫夏斯人!”
“吓死人?”葱宝疑惑地说。
白骆渊轻轻一笑,道:“夏姑娘的名字着实非凡!”
夏忘语竟害羞地笑了起来,“哪有哪有!”
突然,夏忘语想到了什么,自己是趁着母老虎们出门的时候溜出来的,现在这个时辰她们应该快要回来了!
“不行,我得赶在母老虎回来之前回去!”
夏忘语撒开腿就要跑,不过三步,转身用力一扔,“还你的钱,暂时没有五两,只有一文!”,白骆渊用手接过一文钱,抬头一看,夏忘语却差不多要消失在了人群之中。
“夏姑娘,樾……”
白骆渊还想说什么,却发现她已经不见,只能低头注视着那一枚铜钱,上面好似还有一行小字:安得广厦千万间
白骆渊不禁感叹:“如此弱小的女子,竟有这般胸襟,可敬可叹!”
“王爷,为何对着一枚铜板发笑?”一旁的葱宝不解。
“我对这枚铜板就像你对酱肘子一样!”,说罢白骆渊便往樾王府走去。
葱宝疑惑,挠头自言自语:“一个铜板也买不了一个肘子啊!”
白骆渊一边走一边看着手上的铜板,现在这枚铜板对他来说便是千金也不换。
而此时的樾王府内已不是那个冷清无人的地方,那是因为常安公主一听白骆渊要回京,便立马赶到了樾王府,为樾王府增加了不少仆人和婢女。
这常安公主乃是陛下最喜欢的女儿,从小便与白骆渊在一起玩耍,白骆渊称其为“常安”,常安公主称其为“渊哥哥”,两人关系胜似兄妹。
“大人,白骆渊此次回京,您有何打算?”
“白骆渊,表面上是一游历山川的浪子,实际上此人颇有心机,且与夏言交好,此行前来定是要调查其死因!”
“大人,不仅如此,此次白骆渊回京表面上只带了随从葱宝,但暗中还有叹、陌、球、薇四大高手!”
陆炳深呼吸,道:“此四人皆是倭寇高手,寻常人根本近不了身啊,看样是早有准备!”
“大人若是想除掉他,锦衣卫也不是不可!”刘墨墨小声说道。
“兹事体大,你先下去,容我再想想!”
刘墨墨告辞,但临走时留下一句话:“昨日夏忘语见过白骆渊,但未相识!”
这句话给了陆炳一个警钟,夏忘语这个女子,生性不似半点大家闺秀,倒像是一个江湖女子,她的性格很难保守秘密,所以陆府恐怕是留不住她了。
“刘墨墨,把夏忘语给我抓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