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子生打个哈哈:“两位为分舵之事,甘愿劳苦奔波,韩某自愧不如啊。”
“万堂主的‘泾南堂’兵强马壮,可谓我分舵第一堂,为分舵在平凉立足立下汗马功劳。何老是我聚龙会的元老,连总舵主都礼让三分。”
韩子生先是一通夸奖,接着道:“二位都是我平凉分舵的中流砥柱,须相互配合才好。”
眼见堂中的气氛有些紧张,韩子生赶忙从中调和,朝着刘三通使了个眼色。
刘三通脑中盘算如飞,眼珠子滴溜溜转个不停。
“泾南堂”在四个分堂实力最大,何言古资历最老与总舵主素有交情,韩子生的“六盘堂”实力稍弱。
而“闻风堂”掌管消息与总舵多有消息互通,与总舵最为亲近,不失为一个先天优势,只是人丁稀少不如其他几个分堂。
且几个分堂都分布在城外,各自招兵买马实力日盛,只有“闻风堂”建在平凉城,扩充实力多有不便。
须得借助一个有实力的分堂才行。
隋舵主失踪开始几天,各个分舵相互配合,通力合作,只是时间长了都在觊觎舵主之位。
虽然各个分堂都卖力追查凶手,只是各自怀私,这半月一次的堂会所言俱是不全属实。
或许其中关键处已经悄悄的隐藏了起来。
尤其是何言古,在隋琛失踪后,竟凭着老资格直接入驻分舵欲掌管全局。
万霈林自然心中恼怒,且在平凉分舵万霈林立功最多,隋琛在时还可压的住,而隋琛一死,便自觉这平凉分舵的舵主之位本应是他的。
而韩子生素不与各堂主争执,实力也不如其余二人,与总舵又少有往来,一副和稀泥的态势,在中观望。
这或许是一次机会,既然都在觊觎舵主之位,自己为何不可呢?
刘三通脸上阴晴流转,不时摸两把嘴上的胡须。
“韩堂主所言甚是,我平凉分舵各堂主须通力协作才是,别让总舵小看了我平凉分舵。”刘三通对韩子生亲切道。
韩子生看刘三通示好,神情严肃,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悄然点头示意。
“诸位都为隋舵主之事忧心,需心底无私才是。”
于成龙语含讥讽之意,脸侧开众人,好似自言自语,颇有傲然之气。
韩子生脸上平静,却瞪了于成龙一眼。
本来隋舵主失踪,平凉分舵群龙无首,几个分堂堂主谁也压不住谁,已经够乱了。
哪知道这个于成龙唯恐天下不乱,说话夹枪带棒,刚才缓和了的气氛又紧张了起来。
“心底无私?恐怕有人看这张椅子空了,屁股上坐不住了吧。”
何言古冷哼一声,指着堂前隋琛坐的椅子道。
韩子生赶忙冲着何言古道:
“何老哪里话,隋舵主生死不明,查到隋舵主的下落才是当务之急。怎么会有人觊觎舵主之位呢,何老多心了。”
何言古冷哼一声:“我多心了,恐怕我的心眼不够才是。”
说完双臂插胸,把头扭在了一边。
万霈林眼睛骤缩一脸阴鸷:“何堂主似有所指,恐怕也别有心思吧。”
一时堂中空气凝滞,剑拔弩张。
韩子生见状,忙道:“二位,二位,稍安勿躁。隋舵主之事已然过去一个多月,此时干系重大,需得慢慢查访,急不得,急不得,莫伤了兄弟情谊。”
于成龙道:“事不查不明,理不辨不清。子生,让大家说,憋在心里反而伤兄弟和气。”
“对,有什么话不妨就直说出来。”何言古忽然大声道。
万霈林阴声道:“何老这是在发号施令么?”
于成龙道:“万堂主,以何老的威信,即便发号施令又有何不可呢?”
万霈林笑道:“那何老不妨先坐在那把椅子上可好?”
说着指向隋琛的位子。
何言古一拍桌子站了起来:“你!万霈林,你当我真为了舵主这个位子吗!”
万霈林也腾的一声站了起来:“何老恐怕早就当自己是舵主了吧。”
韩子生赶忙站起来挡在两人中间:“都是为了分舵,两位切不可争执!”
说着朝刘三通不停的挑动手掌,让他也说几句话,缓和一下气氛。
刘三通没有起身,只是坐在那缓缓道:
“子生说的在理,舵主之位,总舵自会定夺,还是商议一下如何查明隋舵主失踪一事为好。”
“对对对,听刘堂主的。”韩子生示意二人坐下说。
二人气鼓鼓的坐了下来,头扭在一边互不搭理。
韩子生接着道:“隋舵主失踪,显然是有人要对我分舵不利。我们若起了内讧,岂不正中吓坏么?”
陈之远点点头,这平凉分舵还是有明事理的人。
于成龙道:“没错,追查隋舵主失踪一事才是要务,被整天想着当舵主。”
万霈林指着于成龙怒道:“于成龙你说谁呢!”
于成龙刚还要发作,韩子生道:“哎呀,于主事,你就别裹乱了。”
于成龙道:“怎么是我裹乱呢,这难道是我挑起来的?是我想当分舵主么?”
“我的错,我的错,好不好,大家都别吵。”韩子生道。
于成龙一摊手道:“那好,韩堂主,你说接下来该怎么查,听谁的?”
韩子生道:“大家聚在一起不就是商议么,谁说的在理,便按谁的方法查啊。”
于成龙接着问:“那你说,谁说的在理。”
韩子生一时语塞。
于成龙冷笑道:“各说各有里,你说听谁的。何老不辞劳苦主持大局这有错么!”
韩子生看了看刘三通。
“我看,还是各自查访,我们互通消息。所有经过,我自秉公报于总舵。让总舵来定夺可好?”刘三通道。
“秉公,哼”万霈林哼一声不再言语。
韩子生赶忙道:“有总舵定夺这自然是好。”
总舵相隔千里,一来一回哪里定夺得了。不过是打着总舵的幌子让这堂会不了了之,总比内讧的好。
毕竟都是聚龙会的人,虽然各怀心思也不便撕破了脸,堂会便在争执中草草收场。
陈之远伏在屋顶上,也是心中暗自感叹连连。
万霈林先一甩衣襟,站起来,朝着堂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