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颂一条条翻着评论,类似短信里那样偏执又骇人的叫嚣网上也有几条,像藏在草丛里的蛇,不知道它什么时候会暴起伤人。
“哥哥怎么会迷恋这种学历光环,费解[摊手]”
“男人,女人,女博士哎,我认识的女博士都有点儿自以为是,心思总比一般人更深沉,关键是长得还丑!”
“捶了么。没锤说个屁,说不定到最后证实就是顺路去接个在Z大上学的亲戚而已。”
“同不相信哥哥谈恋爱了,我以我超灵敏的雷达探测过N遍,各种迹象都表明,哥哥根本没有女朋友。”
“女博士得有30了吧,嫁过人没有?没准跟前夫还有个孩子呢。”
“要是接亲戚的话早就辟谣了,不回应就是有问题。”
虞颂从未这么认真地看过粉丝评论,各怀异心的说辞让她恐慌。她多希望明天能有更劲爆的娱乐头条放出来,追逐娱乐的目光瞬间就能被吸引过去。
她有一个跟笔名同名的微博号,当初书城统一替旗下有签影视约的作者做过实名认证,大小也算个身份。因为不是太方便吃瓜,只偶尔被虞颂用来转发一些书城活动。
她想不到其他更聪明的办法,犹豫再三,虞颂登陆了长信书城-渔歌的账号,用作家渔歌的身份转发了元殊在跨年表演那天的采访花絮,同时点赞了元殊与富家女打电竞游戏的那条旧闻。——其中的暗示不言自明。
这种做法一点都不光明磊落,甚至还很小人,她并不想伤害那位XX集团的千金,只是有的人出生就手握资源,热搜对于她们这样的顶级富二代来说就是毛毛雨,花点儿小钱就能把事情轻描淡写地揭过去。
而对于虞颂来说,热搜比下冰雹好不到哪里去,砸得她抱头鼠窜、无处可躲。
在虞颂转发、点赞后的1个小时。张佳打电话过来,“虞颂,你为什么要在微博上暗示路加寅跟元殊有暧昧?”
虞颂无言以对,只能毫无感情地回答:“因为网上在扒的元殊高校接人的图片里那个人是我。”
“所以你就这样转移粉丝的注意力?”张佳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你可以喊我们控评呀。”
“加州说元殊拦着不许控评。”
“元殊脑子犯病你也跟搅混水?”,骂完张佳突然察觉出一点不寻常的苗头,“……元殊为什么犯病?”
“我不知道。”
“你跟他不会是真有事吧?”
“你也犯病?”
消失两天的元殊终于主动打电话过来,他的声音冷冷的,感觉不到一点温度:“这一手祸水东引玩得真漂亮,虞颂,你把我当什么?!”
“……”
“真想得出来,不错啊,女博士到底是智商高”,元殊无情地讥讽,毫无风度。
“……”
“你想不想公开?”她和元殊一直有这方面的默契,公开自己的女朋友其实对男爱豆来说,百害而无一利,不管承认与否。女朋友缠着要公开的情况圈内有过很多,行话叫“要名分”,只是公开了就真的有名分了么?也未见得,在虞颂看来,如果不是对“名分”有什么特殊执着,或者也想出道的话,主动公开约等于自愿裸奔。元殊这个问题问得毫无逻辑,解决这件事明明可以不用公开,能够轻松解决的事,为什么要选择鱼死网破。
“……”
“完全不想!对不对?!所以跟加州、跟张佳、跟我家里人,跟谁你都懒得敷衍。虞颂,你不是不想公开!你是没有心!这种做法,置我于何地呀你?!”
“……”
“分手吧。”
明日初六,元殊不会再来了。就像曾经的那个人一样。是他们自己说会来的,到最后连取消行程都不通知她一声。他们总是这样,像不知道她会傻等一样。《圣经》里说,太阳底下再无新事。
很多事,不过是往事种种的重演。
“浮生只合樽前老,雪满长安道,故人早晚上高台,赠我江南春色,一枝梅。”——这支梅花终是无人可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