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峰问:“不知高人有没有透露,这次是哪里地震了?”
钱缤英故作玄虚,说“当然,他说应该是扬州府发生了地震。”
张峰说:“既然高人这么说,应该就没什么问题了,只可惜,这扬州乃全国漕运重要关卡,如此地震,必对运输商贸造成不小的打击。”
钱缤英说:“上天发怒动动手指就让天地震颤,这岂是我们凡人所能改变的。扬州府发展那么多年,这次地震定不会伤及元气,只是掉层皮而已。”
张峰说:“这些也不是我们该操的心,今天不去护卫圣上,我也就好好休息休息了,钱试百户也早点回去吧。”
钱缤英察觉时间不早了,于是赶紧告别张峰、方铮,快步回家。钱缤英到家门口后,发现大门未关,就直接进去了,进入后将门关了起来,一回头就看到钱辙站在面前,把钱缤英吓了一跳。
钱缤英平缓了一下,问:“弟,你怎么在这?”
钱辙说:“我刚从外面回来,忘关门了,和姐姐说话才想起来,然后就准备过来关门,没想到哥你正好回来。”
钱辙说着,陈婉容从屋子里面走出来,边走边说:“辙儿,门关了吗?”转过身子看到钱缤英,又惊又喜,说:“缤英你回来啦,一个时辰前的地震,把我吓到了,当时我看你们俩不在家,就有点担心。”
钱缤英说:“放心吧,婉容姐,地震时候我在南镇抚司里面,没有遇到什么危险。”
陈婉容带着笑容,说:“没事就好。”
钱缤英看向钱辙,问:“你早上不在家去哪了?”
钱辙说:“今早我和别人约了去琉璃厂附近玩儿。”
钱缤英问:“那地震时候,你有没有遇到危险?”
钱辙说:“我当时在大街上,只是地面有些晃动,没有别的情况,倒是琉璃厂里面不断传来东西碎掉的声音,等地震停了以后,我还进去帮忙清理碎渣的呢。”钱辙有些自豪。
钱缤英说:“记住,地震一般会有余震,以后不要以为地震停了就进这种易碎品多的地方,万一余震来了,你就完了。”
钱辙不解:“余震是什么?”
钱缤英说:“就是大地震结束后,接连发生的小地震。”
钱辙好奇道:“你是怎么知道这个的?”
钱缤英说:“是一位高人告诉我的。”
钱辙继续问:“什么高人?”
钱缤英说:“你管那么多干什么,我跟你说的记住就行了。”
钱辙点了点头,陈婉容说:“你们都没事那是最好,现在时候不早了,赶紧吃饭吧?”
钱辙还想问些什么,但钱缤英拉住他,同陈婉容一起往饭桌走去。
四日后,也就是二月二十日,钱缤英这天当班,钱缤英又是一早来到南镇抚司,本以为今日来的已经很早,不料张峰到了有些时候了。
钱缤英疑惑:“张大人,你怎么在这?你不是明日当班吗?”
张峰说:“还不是今天当班的一个百户,昨天晚上找我说:家中有急事,不能前来,希望我能跟他换一天。他平时跟我关系不错,我不忍心拒绝他,就答应了。”
钱缤英看着张峰身上的伤好像好多了,带着笑容说:“张大人身体恢复的如此迅速,必然是骨骼惊奇,令我佩服。”
张峰看到钱缤英客套起来,也堆笑道:“哪里哪里,都是托钱试百户洪福,这才愈合这么快。”
这两人明明关系很好,却莫名其妙打着官腔,一时间两人都笑了起来。钱缤英说:“不说这些虚的了,张大人你今天怎么来的这么早?”
张峰说:“年龄大了,每到鸡鸣时分,就怎么也睡不着,今天正好当班,干脆早点来,倒是你平时来的最迟,今日却这么早到,为何?”
钱缤英说:“还不是今天当班,圣上要祭拜求福嘛,我怕误了时辰,所以就早早起来,来南镇抚司等着。”
张峰笑道:“哈哈哈,要是你没升官还好,试百户也算百户,本来不用去的,现在也得去。”
钱缤英说:“这有什么,能当圣上的侍卫,那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事情。”
张峰逗他说:“你既然这么想,那以后每年都你去吧。”
钱缤英说:“别别别,这种机会应该给更多人,我一人独占,那多不好。”
张峰说:“说不过你哦,只是我还不知道具体要干些什么,希望别出差错。”
钱缤英问:“你在锦衣卫当差这么多年,一直没有轮到给圣上做侍卫?”
张峰说:“平日里,我们南镇抚司很少做侍卫这种事情,我也是前年才升到百户的,这是第一次轮到我。”
钱缤英平静地说:“别太担心,也就是在圣上祭拜时候,我们在外面看着,不然任何人进去就行了,一般很轻松,也没什么难度。”
张峰不信:“那可是圣上啊,怎么能如此简单?”
钱缤英说:“圣上怎么了,难道你一直站在他旁边?就算你愿意,圣上也不愿意,他和自己心爱的郑贵妃在一起,你在一旁岂不是当电灯泡?”
张峰疑惑:“电灯泡是何物?”
钱缤英敷衍道:“额.......就是你碍事的意思。”
张峰啧了啧嘴,说道:“这么说也对,圣上与贵妃情比金坚,如果我们一直贴身跟着,好像确实不好。”
钱缤英假笑道:“你明白就行。”其实内心松了口气。
打更人喊道:“巳时到。”钱缤英和张峰两人整理好衣着,就往西安门出发,恭候万历帝。
不出两炷香的时间,两人到了,此时西安门前,除了北镇抚司的两个锦衣卫,还有礼部、国子监的一些大臣也已经等着了。
两人来到北镇抚司的锦衣卫旁边,钱缤英和其中一人搭话道:“兄弟,来这么早啊。”
被搭话那人身材魁梧、体格强健,听了钱缤英的话,斜脸看了一下钱缤英,只见脸上眉头紧锁、肌肉紧绷,很是阴沉,然后那人又把头转了过去。这把钱缤英吓了一跳,本想着打个招呼的,没想到被人狠狠地瞪了一下。钱缤英自知没趣,于是就拽着张峰,到旁边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