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雪儿被秦鸿突如其来的一吼吓了一跳,下意识缩了缩脖子。眼底瞬间蓄满了泪水,委屈道:“相爷,你这是不相信妾身吗?”
秦鸿的脸色有些不好看,他很想相信穆雪儿,可事实告诉他穆雪儿对柠儿的确不怀好意。稍微缓了缓,秦鸿道:“雪儿,只要你说实话,我只听你一句实话。”
穆雪儿紧紧的咬着下唇,她没想到秦鸿如此坚决,但她还想赌一赌:“妾身……妾身真的没有……”
望着穆雪儿倔强的模样,秦鸿的心凉了一半。他最后道:“我这些天不来看你,是想给你时候反思,你的性格我再了解不过,你若再不肯说实话,我便要请岳父大人做主了。”
穆雪儿的心一沉,她不想让父亲知道跟着操心,以父亲的性格,碍于秦鸿的官位也不会向着自己,秦鸿便是知晓吃准了这一点。心中的恼怒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穆雪儿的泪珠滚落在脸上。委屈不已,道:“那日竹苑有丫鬟来报,说是大小姐收到了华楚太子的邀约,妾身惊恐万分,大小姐可是同六殿下订了婚事,若是传出去如何得了。”
“为何不告诉我?”秦鸿沉着脸反问。
“相爷是知道的,大小姐不喜欢妾身,倘若直接禀报给您,大小姐岂不是对妾身更加恼恨。且此事尚未有定论,妾身怎敢打扰相爷?”穆雪儿哭的梨花带雨,言辞恳切。又道:“妾身六神无主,想了想最后只能告诉六殿下,毕竟大小姐日后要嫁之人是他,华楚太子又身份高贵,有六殿下在好有个说辞,大小姐闺誉不会受损不说,丞相府也免遭污名啊!至于其它的,妾身一概不知,你我夫妻这些年,我又怎会骗你……”
秦鸿眉头紧皱,穆雪儿说的的确在理,可……“你知不知道如此会被陛下误会?差点便让丞相府就此覆灭!”秦鸿现下想起来都心有余悸,好在有惊无险。
穆雪儿闻言脸色苍白,顾不得身上只着了肚兜,跪在地上哭喊道:“相爷,妾身冤枉啊!妾身若是知道会闹到陛下面前,即便是打死妾身也不敢这么做啊相爷!”
秦鸿没有让穆雪儿起来,也不说话,静静的陷入了沉思。此事雪儿属实做的不对,但若说她有意置丞相府不利,秦鸿如何也不会相信。华楚太子尊贵无比,不屑于和穆雪儿这个深闺臣妇做对,那么……秦鸿额头上的青筋一跳,再不愿相信似乎也是事实了。可若是这样,秦惟柠设如此大一个局,难道只是为了让陛下罚雪儿禁足吗?他的眼里闪过复杂,他真是越来越看不懂这个女儿了……
跪在地上的穆雪儿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弱弱的唤着秦鸿:“相爷,妾身……”
秦鸿的脸色虽然还是不好看,但想清楚了的他比方才好了许多。亲手扶穆雪儿起来,道:“日后你安安分分的做你的丞相夫人,教导好瑶儿。其它的事交给我。”
“那府中的中馈……”说到管家之权,穆雪儿的眼底极快的闪过愤怒,她试探着问着秦鸿。
“你如今尚在禁足,心绪不稳,不宜管家,还是由二姨娘打理吧,等这半年过了再做打算。”秦鸿无情的拒绝了穆雪儿的心思,不是他不信任穆雪儿,而是陛下亲自禁足,这才几日,传到陛下耳里岂不是自寻死路?
穆雪儿送走秦鸿,再也无法掩饰恨意,面目狰狞的喃喃道:“秦惟柠,你当真和你娘一样碍眼,此次你安然无恙不代表你运气一直这般好,来日方长,等着瞧!”李嬷嬷进来吓了一跳,见穆雪儿如此还以为是和秦鸿闹了别扭。劝道:“夫人,相爷好不容易来看您,焉能耍小脾气?您纵然再不满也该忍一忍才是。”
“嬷嬷说的是,我要忍着,忍到我出这听雪院。”穆雪儿冷笑一声,附合道。随即想起了什么,又问:“前两日听说瑶儿受邀参加太子殿下的赏花会,如何了?殿下可有看上她?”
李嬷嬷不动声色的叹了口气,想着夫人正在气头上,还是不说的好,强挤出一抹笑容,转移了话题。谁知穆雪儿皱起了眉,不悦道:“李嬷嬷,为何不回答?瑶儿不顺利?”
瞧着隐瞒不过去,李嬷嬷只好说出了实情:“二小姐尽力在太子殿下面前表现,只是不知为何太子殿下对大小姐颇为感兴趣,甚至还想收了她的诗,以大小姐与二小姐的才貌,最后自然是……”
“混账!”穆雪儿不等李嬷嬷说完,直接将手边的茶盏打落在地,怒呵道:“又是秦惟柠!又是她!从前唐诗雅挡了我的路,如今她的女儿又来挡瑶儿的路!”
“夫人!”李嬷嬷吓了一跳,连忙给穆雪儿顺气,安慰道:“夫人别生气,奴婢听说二小姐要得了太子殿下作的诗,想来殿下对她还是有印象的,只要有印象,定然有机会。”其实这话李嬷嬷心里并不太相信,秦惟柠实在太过美貌,见过她的人再看秦紫瑶,如同见过凤凰的人再见天上的鸟,是有差距的。但李嬷嬷不敢将这话说出口,且秦惟柠已指婚给六殿下,太子殿下再如何也不会抢夺皇弟的妻子。
只愿太子殿下能记得二小姐,将来二小姐嫁入东宫,一切便都会好起来了,李嬷嬷心中祈祷。
穆雪儿怒意翻腾,恨恨道:“我一定要让秦惟柠这个小贱人死无葬身之地!”李嬷嬷也咬牙道:“夫人放心,只要您沉住气,又有皇后娘娘帮着咱们,一切都是有机会的。”
说到皇后沐霜茹,穆雪儿心中稍安。对,还有皇后,六殿下,淑贵妃再尊贵又如何?能尊贵的过皇后娘娘与太子殿下吗?人家才是正宫嫡妻嫡子!冷哼一声,穆雪儿神色微敛,吩咐李嬷嬷重新上茶,她穿戴整齐,又重新跪在了佛像前喃喃自语。李嬷嬷不忘提醒:“夫人,下次切不可这般了,再被相爷看到可就说不清楚了。”
“放心,他一时半刻不会再过来了。”穆雪儿有恃无恐,眼里充斥着狠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