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像。”格罗佛首先表态,他用一只巨臂撑在地上,愤怒地说道:“我对巫师很了解,这的确是他们的行事作风!”
团长将目光转向布条男,布条男瞧瞧我悲伤欲绝的表情,肯定地说:“他没有理由谋害专家。”
团长最后把视线停留在伊迪丝身上,沉默寡言的乱影箭微微点头,就把脑袋低了下去。
“好,等他们回来再做决定。”团长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他的表情看不出心里在想什么。我由于再度想起了当初的经历,终究没有忍住悲痛,鼻涕眼泪不自觉地往下流。
“还有纸吗?”我扭头瞧瞧团长。
“桌上那不是有么。”团长心里正乱呢,不耐烦地冲我指指刚才那块手绢。
“擦过了,太脏。”我不禁皱皱眉头。
“没有!”团长被我气的差点再动手给抽我耳光,他狠狠地瞪我一眼。
我心里这叫一个委屈,要数赤金中最伤心的就应该是我了,你们跟她只是朋友,兄弟姐妹,我们可是超越友谊的感情。现在倒好,我哭都看我不顺眼。扭头瞧瞧另外两位,布条男摊摊手,瞅他造型也不像随身带手帕的人。
还是伊迪丝有同情心,虽然她平时冷冷的,其实心里热乎着呢。她将自己随身携带的手绢丢给了我,我擦干净之后谢道:“等我洗完还给你。”
没过多时,黑斧,红毛,考尔比,光大姐一起从暗道下来,红毛劈头就喊:“说,你是怎么把专家害死的!”他身后的十条链子不安地鼓动着。
我懒得理他,当初打不过他的时候兴许还有顾及,现在他跟我闹,那是自寻死路。任你的武器再能隐形,一碰即成灰的大火围住照样没有办法。黑斧拦住了企图动手的红毛,“听团长发落。”
红毛歪着下巴跟我照眼,眼眶一瞪一瞪的,“你等着,一命偿一命。”他拽拽的走到桌子边找位子坐下,两条腿敞开,双肘架在靠背上。
光大姐走到团长身边悄悄低语,考尔比瞥瞥我的脸,将手里的匕首短鞘。团长跟光大姐咬完耳朵,他一只手拍响桌子,所有团员立刻坐正,等待吩咐。
“现在,我公布一个令人心痛的消息。我们的五号团员,专家:艾娃·达洛克莉与世长辞。请大家默哀,咏唱送魂曲。”说完,团长十指交叉,闭上眼睛。
其他团员随他的动作模仿起来,一分钟过后,团长带头唱起歌曲。我闭着眼睛静静聆听这首曲子,似曾相识的感觉浮现在脑中。对了,专家妹妹也曾唱起过它,那时她和耶罗在为一只活傀儡引导灵魂的归途。没想到时隔不久,别人却为她唱起这首歌,我不禁掏出怀中装有一缕发丝的护身符,将其扣在手心,含糊地学他们一起合唱。
送魂曲的最后一个字从我们嘴中飘出,歌曲完结。我睁开眼睛看看周围,光大姐和格罗佛的眼眶红了。黑斧,伊迪丝与布条男默默低头,考尔比严肃地望着我,只有红毛仍旧那副嚣张的模样,对我不断挑衅。
团长默哀完毕,他缓缓站起身,扫视桌子一团,手指在空中划到我的方向,用冰冷的语气说道:“现在,我们投票决定他的生死!”
我摸摸自己的脸庞,刚才那嘴巴到现在还没缓过来呢,又想怎么着?
“我等大家到齐才做决定,是因为他刚才对我们讲了一遍经过,三名团员和我都认为内容不虚,如果真像他所说的那般,我们的矛头便该转向巫师。”团长对没听过我诉说的在座团员解释道。他冲我点头示意:“你重新讲述一遍吧。”
我靠,你这不是往我伤口上撒盐么。说一次心里就够难受了,再来?我有些不爽地沉默一会儿,心想大局要紧,为报专家妹妹的血海深仇,我忍了。有过经验,我这次讲的更加绘声绘色,尤其是专家妹妹受伤后救我,生死离别的那段,光大姐忍不住哭了出来。
“原来耀日城变成废墟是这么回事。”考尔比听完之后,突然插嘴说道。
找到救星了。我急忙问他:“你是如何知晓的?”
“这事闹的很大,”考尔比叹口气,当时我正从莱威王都赶回来,凑巧路过附近的村庄,所有人都在议论耀日城一夜之间沦为废墟的奇闻,还传说城里的人全都被火烧死了。
“伊迪丝,你和他一起出行的任务,为什么你不知道?”多嘴的格罗佛接下话茬,他忍不住好奇问道。
“我和他不在一路。”伊迪丝双手抱在胸前,后背紧紧靠住椅背,显得两座****十分突出。
“对,我们分道而归,她顺便解决一些私事。”考尔比点点头,“没想到那些城民都是你杀的。”他用异常的眼神望着我。
“那不是人,那是傀儡。”我将拳头攥的老紧,只有这件事我不认为我做错了,对巫师和他们的帮凶我再也不会心软。
“不管怎么说,耀日城毁了,专家死了,你难道一点责任都没有?”红毛冷不丁阴阴地蹦出这么一句话,他的眼中带着杀意。
“闭嘴!”团长拍拍桌子,“你有选择的权利,但不是现在。”他斜着眼瞧向红毛,很不客气的喝道。“大家安静。现在我给大家每人一次机会,认为他说谎,或者有责任用命偿还的请举手。”
只有红毛一个人举双手赞成,其他团员毫无动静。我暗暗松口气,他自然伤不了我的性命,可如果真的赞成人数超过一半,我以后也别想和他们好好相处,更别说合作铲除巫师。
“看来我不用问了。”团长坐回自己的位置,脸色缓和不少。
“这不公平!”红毛不乐意了,他哐当一下猛锤桌子,“就算他没撒谎,可专家终究因他而死!凭什么他不用付出代价?!”
“那你想如何?”团长的脸色灰了下来,他冷冷地瞪着红毛,字里行间充满了火药味。
红毛舔舔嘴角,他犹如看着砧板上的鱼般,眼色充满了残虐之意。“我想和他单挑,不论生死。”
团长忽然朝天花板望了两眼,“这可是你说的。”他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样子。
“总得有人站出来惩罚他。”红毛还说的挺义正言辞。
“那好,你同意吗?”团长冲我眨眨眼睛。
“我没意见。”要不是大家看着呢,我真想蹦三蹦来表达心中的喜悦。“咱俩出去打?”我对视红毛,迫不及待地问道。
“别以为你会操控火就能伤到我。”红毛见我不但不害怕,反倒跃跃欲试,不禁想压压我的势头。
“我知道,我知道,咱赶快出去吧,一会儿还有正事呢。”我咧咧嘴,径自走上暗道。
“不知死活的东西!”红毛跟我后面暗骂一声,其他团员也陆续离开座位,准备瞧好。
来到牧场,我选择了一块羊群稀少的地方,两只手不停地搓动,自打专家妹妹去世之后,我的心情总是不好,就是昨天看耶罗和武士大姐瞎胡闹,也笑的很勉强。如今红毛给我的生活增添了色彩,我倒应该谢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