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淮捡起散乱一地的卷宗,很快,就知道了少了哪个。看着地上的鹿鸣,鹿鸣摇了摇头,了解到鹿鸣没有拿,舒了口气。
“大人,少了吴养春的卷宗。”
“来人,押进昭狱。”骆子衿冲着外面喊了一声。
“大人!”在汪淮喊了这句后,也冲进来两名锦衣卫,会意着将鹿鸣押着往昭狱走。
骆子衿没有在意刚刚汪淮那句话,也朝昭狱走去。
昭狱内,一片昏暗,只能借着火光看清道路。室内的空气,散发出一股难闻的味道,混着血腥味,腐臭味,还有茅厕的味道。
鹿鸣被押着坐了下来,两名锦衣卫,分别将手和脚贴合着刑具铐了起来。其中一个伸手在鹿鸣腰间摸了摸,只搜出了一个腰牌,递给了骆子衿。
骆子衿用右手拿着,反复看了两遍。好看的手指摩擦着腰牌边缘。
“徽州府的腰牌?”骆子衿自上而下打量了鹿鸣一番。
骆子衿似乎想到了什么,唇角勾起,似在冷笑:“你想知道什么?”
“大人。”汪淮一脸担忧,紧紧盯着鹿鸣不放。
“出去。”骆子衿声音不大,但也不是能商量的余地。
汪淮只好走了出去。
“不说吗?那我来替你说说。”骆子衿以抬腿坐的姿势坐在审判桌子前。
“关于吴养春的案子,你想翻案?”
鹿鸣一直看着骆子衿,没有答话。
“我这昭狱多得是硬气的人,相比于活着不说话的,我更喜欢死人。”骆子衿抬了抬手,示意旁边的锦衣卫鞭打鹿鸣。
一鞭一鞭抽着,很快衣服上粘上了血迹。鹿鸣一直扛着,没有说话。
一名锦衣卫在抽了几鞭后,从鹿鸣破开的衣服里,看到了最里面的衣服。
是肚兜。
这名锦衣卫忙招呼旁边的停了下来,告知面前的骆子衿。
“大人,是女子。”
骆子衿敲着桌面的手指顿了顿,站起身,走到了鹿鸣眼前,又仔细瞧了鹿鸣几眼。
“还真看不出,你们出去吧。”骆子衿颇有深意勾了勾唇角。
俯首做辑,两名锦衣走了出去。
昭狱外的汪淮一直在守着,见到出来的锦衣卫,询问道“怎么样?”
“大人叫我们拿着辫子抽打,哪知道是个女子,我们也不忍心。”这两名锦衣卫暗暗叹了一口气。
听到这,汪淮也不管了,顶着脑袋进了昭狱。
骆子衿见到形势汹汹的汪淮,内心一惊,紧接着,就看到汪淮跪了下来。
“你这是?”骆子衿嘴角抽了一下。
“大人,鹿鸣是来看卷宗的,但她没有拿。”汪淮看到了血迹斑斑的鹿鸣,双手抓紧了衣角。
骆子衿看着平时吊儿郎当的汪淮,第一次在自己面前下跪,半晌,才道:“起来。”
汪淮不放心地看着鹿鸣,又看几次骆子衿。迟迟没有站起。
“我想翻案。”鹿鸣开了口。声音并不好听,还略显沙哑。一开口,满嘴的血腥味。
骆子衿饶有趣味地打量着鹿鸣,他知道鹿鸣的目的,也知道卷宗不是鹿鸣拿的,毕竟哪有人偷东西,发出那么大声音,只是他好奇吴养春的案子。
“卷宗?”骆子衿深知答案,却还是想听听鹿鸣的。一双丹凤眼似笑非笑盯着鹿鸣,好像要看穿什么。
“不是我,是锦衣卫。”鹿鸣说话很简洁,想着这位锦衣卫大人,也不想多听废话吧。
“哦?”骆子衿挑了挑眉,故意把声线抬高,拖出了尾音。
“绣春刀,我看见了。”鹿鸣被伤口疼得脸部有些扭曲。
骆子衿开始沉默,从一开始他就知道有一天,田尔耕会派人拿走卷宗,只是没想到,用了盗,这是骆子衿想不明白的,何必多此一举。
今日之事,想必田尔耕已经知晓,故开口道:“私闯内室该罚,可以回去了。”
汪淮见状,赶紧起身,将鹿鸣放了下来。
“怎么样。”
鹿鸣摇了摇头。
“大人,能不能帮鹿鸣查查?”汪淮向骆子衿投出了恳切的目光。
“帮不了,主要是不想帮。”骆子衿不假思索拒了汪淮。
汪淮只好扶着鹿鸣往外走。
北镇抚司大门口。
“鹿鸣,我不能擅离职守,你……”汪淮面露难色。
“去吧。”鹿鸣拖着自己的身体往驿馆走去。
鹿鸣看了看京城的夜空,思索着,看来要进了北镇抚司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