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当空,秦有道拿着奏疏在小内侍的引领下来到甘露殿。
“太子千牛秦有道拜见天可汗陛下”
“起来吧”,李世民正在奋笔批阅奏疏。
“陛下,这是臣的奏疏请您御览”
老太监洪六走向前来接过奏疏,微躬着身子朝坐在上方的李世民走去。
李世民接过奏疏看了一盏茶左右,说道:“写得不错,可见你费了不少心思”。
“臣归府后时时刻刻都在思虑此事,只为早日书写成奏疏呈给陛下御览,臣为此——”
“洪六,还不带胡国公去尚食局”,李世民打断道。
“老奴遵旨”,洪六慢步走到秦有道面前道:“胡国公,请随老奴来”。
秦有道一脸无奈的跟着老太监洪六离开了甘露殿,去往尚食局。
“我要吃炸鸡腿”
秦有道他们正走在去往尚食局的路上,晋阳公主突然出现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老奴见过晋阳公主殿下”
“臣秦有道见过晋阳公主殿下”
晋阳公主没有理会洪六,直接走到秦有道面前说:“我要吃炸鸡腿、炸小鱼、松鼠桂鱼……”。
听着晋阳公主报菜名,秦有道莫名的觉得自己脑仁疼。
说完后,晋阳公主一脸傲娇的走在前方。
“洪公公,要不您去跟陛下说说”,秦有道加快脚步与老太监洪六并肩而行,低声说道。
“老奴可不敢”
“你们两个在后面说什么悄悄话呢?走快点”
闻言,秦有道和洪六赶紧加快脚步跟上。
甘露殿
李世民看完秦有道的奏疏后,立马让内侍去把李靖房玄龄等心腹文武大臣请来甘露殿,一同商议探讨秦有道的奏疏。
“药师,说说你的看法”
李靖闻言说道:“臣完全同意胡国公的想法,臣没有意见”。
“玄龄,你认为呢?”
房玄龄闻言答道:“臣也同意胡国公的想法,只是这炮兵校尉人选,臣以为是不是应该再斟酌斟酌”。
“不需要再斟酌了,就这么定了”
唐俭闻言立马说道:“陛下圣明”。
李绩立马跟着附合道:“陛下圣明”。
紧接着,长孙无忌说道:“陛下圣明”。
“陛下圣明”
“陛下圣明”
“陛下圣明”
……
见一众文武心腹都口呼陛下圣明,李世民忍不住露出了笑容。
下一瞬,李世民的脸色恢复如常,说道:“既然你们都同意,那就议一议诸卫的炮兵校尉人选”。
尚食局
秦有道正在灶前挥汗如雨的烹饪美食,而晋阳公主李明达则在一旁偷吃,一众宫娥拦得拦不住,尽皆束手无策的躬身站在一旁。
“李明达,你还吃。你要是再敢偷吃鸡腿,信不信我现在就去甘露殿把你阿耶请来”,秦有道气呼呼道。
“唔,你出得去吗?”,晋阳公主微微仰着小脑袋狡黠道。
“我,我——”
秦有道正准备说“我想走就走谁敢拦我”,随后他就看到晋阳公主身后的人墙,然后,然后就没下文了。
“你倒是出去呀!”
见晋阳公主一脸挑衅之色的看着自己,秦有道气急败坏道:“你别欺人太甚”。
“唔,我就是欺负你了,你能把我怎么样呀。阿姐经常说驸马就是用来欺负的,还说就连阿耶也管不了”。
“我——不——是——驸——马”,秦有道闻言一个字一个字的朝外蹦。
“你就是我的驸马,那日在甘露殿阿耶亲口告诉我的”
呃,这下子我倒不好反驳她了。
秦有道一时语塞,随后强行反驳道:“我跟他们不一样,我是不一样的驸马,知道吗”。
“有什么不一样,还不是我的驸马”,晋阳公主一脸天真无邪的看着秦有道说。
我跟一个八岁的小女孩较什么劲啊,这不是吃饱了撑着了。
“你,你这么说也对”,秦有道无力反驳道。
“嘻嘻嘻……”,见秦有道在晋阳公主面前败阵来,一众宫娥低头轻笑。
“驸马,我想吃松鼠桂鱼”
秦有道闻言蹲下身来,哄着她说:“公主,我们今日就不吃松鼠桂鱼了,我给您做其他好吃的”。
“比炸鸡腿还好吃吗?”,晋阳公主反问道。
“嗯,比炸鸡腿还好吃”
晋阳公主闻言双眸一转,点头说道:“好吧,那我今日就不吃松鼠桂鱼了”。
“嗯,真乖”,秦有道笑着夸赞道,然后继续烹饪美食。
甘露殿
此时,李世民正在和众臣商议左武卫的炮兵校尉人选。
李靖道:“陛下,臣提议让胡国公秦有道担任此职”。
李绩点头道:“臣附议”。
唐俭跟着道:“臣也附议”。
长孙无忌道:“臣不赞成让胡国公出任此职”。
房玄龄紧接着道:“臣也不赞成让胡国公担任炮兵校尉一职”。
“臣附议”
“臣反对”
“臣附议”
……
一大半的人同意秦有道出任左武卫中郎将一职,只有寥寥数人持反对意见。
待众臣发表完意见后,李世民问道:“无忌,你为什么要反对药师的提议?”。
“陛下,胡国公年纪尚浅且之前无从军经历,亦不通兵法韬略,不知兵事,如若冒然让其担任左武卫炮兵校尉一职,只怕众将士会心生怨气离心离德,朝堂众臣亦会非议此事,若由此而损了陛下您的圣德,得不偿失啊陛下,臣恳请陛下三思”。
什么不通兵法韬略,什么不知兵事,什么有损陛下圣德,这些不过是你长孙无忌的儿子没能担任此职而发泄自己不满的借口,当真是无耻之徒。
此言一出,赞成者面露不屑之色的看了长孙无忌一眼,而反对者则面露笑意的颔首。
“心生怨气?离心离德?”
“朕看谁胆敢有此念,有一个朕杀一个”
李靖出声道:“正好让他们尝一尝天罚的滋味,想来应该滋味不错吧。估计臣这辈子是没有这个福气了,臣可不想死无全尸,你们想吗?”。
众人一听会死无全尸,纷纷立马摇头晃脑道:“不想……”。
“药师什么时候也学会打趣别人了,当真是令朕大开眼界啊,哈哈哈”,李世民笑道。
“哈哈哈”,众臣跟着一起哈哈大笑。
笑毕,李世民道:“朕决定左武卫炮兵校尉由胡国公担任,无需再议。关于他不通兵法韬略以及不知兵事一事,也不是没办法解决,可以让药师教他嘛”。
“药师可愿意收那个臭小子为徒?”
李靖闻言答道:“陛下,臣恐会误了他的前途”。
“误什么误,别用这种借口来搪塞朕。朕知道你的心思,但朕告诉你朕从来没有猜忌过你,以前没有,现在也没有,将来更加不会有了”
见李世民第一次如此露骨的吐露心声,众臣立马变成一副眼观鼻鼻观心的模样,就差说我没什么听见我什么都不知道。
而李靖立马顿首道:“臣只不过有些微末功劳而已,岂敢让陛下挂怀啊。臣惶恐,臣惶恐至极,臣明日——”。
李世民打断道:“又想请辞是吗?朕告诉你想都不要想。在你没有教会那个臭小子行军打仗前,这个念头你不许有,知道吗?”。
“臣再也不请辞了”
李世民闻言道:“起来吧。你既已食君之禄就要担君之忧”。
“臣一定尽心尽力教授胡国公兵法韬略,不负陛下对臣的期望”
两只老狐狸一唱一和,就这样把我给安排了,你俩有问过我这个当事的意见吗?
“陛下”
看太监洪六的这声陛下,成功吸引了众人的目光,这让站在他身边的秦有道有些不适应。
“何事?”
“该用午膳了,陛下”,老太洪六笑眯眯道。
“那就传膳吧”,随即李世民对着秦有道笑骂道:“你还站在那里干嘛?那还不给朕滚过来,见过你几位叔叔伯伯”。
秦有道连忙朝众人大步走去,一一见礼问安。
见礼完毕,秦有道赶紧回到自己的位置。
没过多久,两排宫娥内侍提着食盒鱼贯而入,然后把食盒里的膳食拿出来并在食案上摆放好,随后他们一一躬身退出大殿。
接下来殿内充满欢声笑语,好一番君臣其乐融融景象。
午膳结束后众臣离去,但李靖和秦有道被李世民留了下来。
“药师啊,从今天起朕就把有道这个臭小子就交给你了,对他你还是要多多费心啊。如果他胆敢不听你的话,你只管打只管骂,只要别打残废就行”
李靖闻言道:“陛下言重了,胡国公虽然年纪尚浅,但是他现在比我家里那几个臭小子行事还要稳重,陛下不必担忧”。
“臭小子,你觉得我真的能不必担忧吗?”
秦有道立马保证道:“臣一定不会让陛下为臣忧心的,臣一定会努力学习兵法韬略,争取早日为陛下分忧”。
“分忧?你能分什么忧?”
秦有道答道:“臣能替陛下解决大唐子民的温饱问题”。
“温饱问题?”
秦有道赶紧解释道:“就是让他们吃得饱穿得暖”。
“信口开河”,李世民闻言黑着脸道。
“陛下,臣真的能。只不过这需要陛下的支持,还需要大唐上下努力奋斗数载才能达到”
李靖出声道:“历经数载就能达到,真的吗?”。
秦有道点头道:“我以性命担保肯定能达到,只不过有些人肯定会竭力阻止的”。
“谁敢阻拦,老夫就算拼了这条老命也要杀了他”
李世民杀气腾腾的问:“你口中所指的他们是谁?”。
“世家大族和地方豪强”
李世民和李靖闻言皆沉默不语。
“如果你说的是真的,朕一定全力支持你”
李靖跟着道:“我卫国公府也会全力支持你”。
“臣一定不会让陛下和李伯伯失望的”,秦有道沉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