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扑哧！”
剑光划破肌肤，小狐狸没感觉到一丝痛楚。
她睁开眼，看到她一直念想的人。
“修城……”
小狐狸不知道该说什么了，眼泪噗呲噗呲的往下掉。
顾修城唇色苍白，额间不断溢出虚汗。
他抬手拭去小狐狸的眼泪，无力地扯了扯嘴角，企图露出笑容。
“攸玥，别哭，我没事。”
小狐狸止不住泪水，她知道顾修城在骗她。那一剑，是能要她命的啊，她一个妖怪都受不住，何况顾修城的肉体凡胎。
“太傅！”
太子慌张地跑到顾修城身侧，从包袱里掏出止血粉倒在他背上。
“没用的，普通的药是不管用的。”
“小狐狸，这个药是道士的药，说不定有用。”太子解释道。
果然，顾修城后背的血止住了。
“啧，哪来的毛贼竟然敢偷我的药！”道士看到他们的出现，很不爽的啧了一声。
顾修城的情况有好转，小狐狸才放下心来。
“你帮我照顾好他。”小狐狸将顾修城递给太子。
太子：“小狐狸，你要小心，太傅为了你逃出来，你可要顾惜自己。”
小狐狸没理他，看着道士，血性大发。
“道士，你不要欺人太甚！”
“呵，”道士冷笑，“我欺人太甚如何，你能拿我怎么办？”
小狐狸八尾大张，“嗖”的一下出现在道士面前，伸手掐住他的脖子，把他提到半空中
小狐狸速度快得不可思议，道士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她掐住脖子。
道士憋得满脸通红，他将手背在身后，悄悄的布下阵法。
“你这个虚伪的道士，今日我要为那些失去妖丹的同胞报仇！”
小狐狸抬手，准备给他致命一击。
突然，整个道观剧烈晃动起来，鲜红的光芒四射。
小狐狸大惊：“你干了什么！？”
“呵，这是屠妖阵，你、你们，都陪我一起死、死吧！”
之前和小狐狸打斗，体力消耗不少，妖怪的恢复力比人类强，刚才那一剑没能杀了小狐狸，现在体力不支，他只能布下这个阵和他们同归于尽。
“你！”小狐狸气急，折了道士的手脚就不再管他。
小狐狸跑回来：“我们快走！”
“嗯！”
太子和小狐狸搀着顾修城，没走几步道观已经开始崩塌，顷刻间堵住了出路。
“哈哈哈哈，你们谁都别想走！”
小狐狸没理道士，把顾修城交给太子，自己施法打通了出路。
“快，出去！”
“哦哦哦！”
太子搀着顾修城，走到那个洞口。
顾修城恢复了点力气，他挣开太子，把他推了出去，自己转身走到小狐狸身前。
“修城，你怎么不出去？”
“我出去了，你呢？”
“……”
小狐狸哑口无言，她一直在施法支撑着这个道观，才会让道观坍塌缓慢，她一撤去妖力，道观就会塌。
所以，她想在顾修城出去后就撤回妖力，然后和这个道士同归于尽，也算是为同胞们报了仇。
顾修城看穿了她的想法，趁她不注意伸手把她推了出去。
就算是死，也不能让她死！
“修城！”
小狐狸被推出来后，道观彻底塌了。
“不要――”
……
温玖听完攸玥讲得故事，无声的沉默。
攸玥沉重地叹了口气，继续道：“他就那样死了，我救不活他，发了疯似的在周围寻找他的魂魄，可他的魂魄进了地府轮回。”
“地府的人和我说，他受了屠妖阵，魂魄不稳，轮回后气数会十分短暂。除非我陪在他身边，用自己的妖力慢慢修复他受损的魂魄，才能保他一世安稳。若想彻底修复，必须经历十世，方可修复他的魂魄。”
“于是，我陪他经历了十世，却在最后一世出了意外，导致他十一世轮回的时候魂魄离散，我只保住了他的一魂一魄，剩下的尽数进入轮回。因为他的一魂一魄被分离后不稳定，我只能带着它留在冥界。之后的事你们都知道了。”
温玖揉揉额角，没想到哥哥这么惨。
“攸玥姑娘，你是下界的妖，是怎么来到上界的？”温玖问。
天地间分三个等级，分别为上中下三界，每界之间受到天地法则的约束，不能轻易跨界。但不是真的跨不了，若真要跨界，所付代价非常人所能想象。就连天神也不敢随意跨界。
攸玥只是下界一只小小的狐妖，却连跨两界，其所付代价，真的让人无法想象，她是怎么挺过来的。
攸玥沉默了半晌，还是开了口：“他死了后，我修为突增，一下修炼到九尾，历过天劫后直接去了地府，陪他经历了几世之后，他的魂魄突然轮回到中界。这个还是地府主管告诉我的，那时我才知道原来世上还有中界和上界。”
“主管和我说中界不是我能去的，让我放弃，可我怎么可能会放弃呢？我陪他的这几世，对他的感情早已深入骨髓，无法自拔。我央求它告诉我怎么去中界，它见我痴情，也就告诉我了。”
“所以你就义无反顾的去了？也不管它说的可不可行？”孟婆锦兮在一旁听得震惊不已。
她从来没听攸玥说起过，她知道攸玥有故事，却不曾想是这般凄苦。从下界到中界，其中的经历又该是怎样艰难。
她突然有些心疼眼前的姑娘了。
“锦兮姐姐，我爱他啊！为了他，我什么都愿意做。”攸玥笑得很开心，仿佛只要能待在温瑾身边她就会高兴，“比起他十世都要受到魂魄不稳所带来的痛楚，那一点疼，又算得了什么。”
这些本该是她承受的，是顾修城替她承受了这些，她为他承受这一点疼，算得了什么？算不了什么的。
“傻姑娘。”锦兮把她抱在怀里。
什么叫一点疼？跨界之痛，她虽没承受过，却略有耳闻，那岂是一点疼那么简单。
和那些焚烧己身，投于熔炉中重塑身形的痛，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啊！
温玖也被攸玥震撼到了，一只小小狐妖，为了爱承受这么多，换作是其他人，恐怕根本做不到！
温玖暗暗决定，等温瑾恢复的差不多了，一定要让他们两个谈谈，把所有问题都解决清楚，不能辜负攸玥姑娘的所作所为。
就算温瑾不记得了，攸玥的一片赤诚之心，难道就没有一点触动吗？
说实话，温玖很佩服攸玥的勇气，不像她，连面对那个人的勇气都没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