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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原来如此

他们一直聊至天色将暗。原来早在十一年前就有物理学家离奇死亡的事件出现,后来陆续又有数位物理学家因各种缘由意外过世,当时专家综合这些事的前因后果,发现它们并不像简单的意外,这惊动了上级领导,于是特别授意一批专业人士秘密调查此事。

开始所有人都认为是资本主义阵营蓄意迫害,而最有能力做出此事的便是大洋对岸的国家,于是大家便针对此做出了大量对策,其中不乏间谍一类的操作,并着重对国内重要的科学家和技术人员采取了暗中保护。尽管工作颇丰,却成效甚微,在接下来的两年里,又有三位物理学家在不同时间离奇死亡,而且这三位都在暗中保护的名单之内。与此同时,他们慢慢发现此事或与对岸的国家无关,且它们国内也同样有此类的离奇死亡发生。

这使他们对自己的工作方向产生了怀疑,他们重新分析这些科学家死亡的异同点,发现国内死去的八位科学家里,有两位从事天体物理的研究,剩下的六位全部从事量子领域的相关研究,而美国亦有从事超弦理论以及平行宇宙研究的物理学家莫名离世。除此之外,他们对这些物理学家们死亡的具体原因进行了探究,终于认识到人类或许不具有这样的手段,不过关于这八位牺牲者具体死亡真相至今仍处于绝密之中,所知之人极少。

从那时起,在原临时组织的基础上,特批组建外太空侦查与反监听战略部,以期能够料敌之先,并在地下秘密建立部门总部。海枫目前所在的,就是位于京郊地下身处的侦反部总部。因为侦反部的特殊性,一方面国家不希望此事被民众所知而带来社会骚乱,另一方面也担心会被外星文明“监听”,而导致功亏一篑,因此国家严格控制该机构工作人员,只有绝对忠诚的专业人才方能被引进。

吴有良是在一个机缘巧合之下,被侦反部以高级顾问的名义吸收进来。他原本是侦察兵出身,由于在部队工作出色被特别调任到市刑侦大队,他办案风格冷静细致,从没办错过一次要案,由此被上级赏识,一直做到刑侦队长的位置。而他在侦反部的身份只有内部人员方才知道,对外的身份依旧是刑侦队长,若非遇到紧急情况,绝不轻易到这里来。

吴有良对侦反部的历史是特别了解过的,在他看来,侦反部的成立是卓有成效的。之后的七年时间里,虽然对可能存在的外星敌对文明依旧一知半解,并无实质性的进展,但在侦反部的秘密保护和暗中操作之下,再无一人出现意外,直到海枫作为一个例外出现。

他和大周很早就相识且关系不错,那天大周来请他帮忙保护一位朋友,他原本并未在意,但看到大周难以掩藏的紧张与神秘不由使他倍感好奇,不过既然大周不想透漏他便也不再追问。于是他私底下对屋主人进行了了解,毕竟以他的能力做这件事简直易如反掌,很快他知道了海枫,并知道了海枫的工作。不过就算在那时他也并未疑心到可能的外星阴谋那里去,因为海枫并不在保护名单之内,或许是太年轻,或许是别的原因,这些都不重要,总之他相信侦反部高层的决策。因此他那时对海枫的保护只是在履行帮助大周的承诺,而后来的发生的事情证明他似乎犯下了最严重的失误,这使他极度自责。

大周请他帮忙本是一个让他提前洞悉的机会,如果他能够提早对海枫进行深入了解并早做部署,或许能够使海枫免遭此无妄之灾,即使不能避免也应当能把损失降低,可他偏偏在这时候犯了教条主义,若非海枫急中生智险些酿成大祸,可见教条主义要不得。不过还有一件事使他为自己的当机立断感到欣慰,当听闻海枫出事的消息后,他立刻敏锐地意识到事有蹊跷,所以他在第一时间向侦反部请示,希望能够对海枫实施特别保护,但侦反部高层认为此事有待商榷且需从长计议。

以海枫当时的状态,是决不允许从长计议的,所以他当机立断,使用自己的特殊权限将海枫接了进来,并且带上了大周,因为既然大周知道所有的事情,他担心同样的事情会再次降临到大周身上。

很快,吴有良的行为受到了上级严厉批评,认为他目无法度,置国家机密和安全于不顾,如果如此随意带人进出,侦反部的机密性岂非形同虚设。但吴有良并不在意,他相信自己的直觉和判断。批评对他来说算不了什么,但是海枫是七年来第一个发生这种意外的物理学家,如果没有抓住这个时机而使海枫死去,那就等于是亲手葬送了距离真相最近的机会。因此,他必须要使海枫活下来,必须使海枫免受二次伤害。

幸运的是,随着侦反部专家的彻夜分析探究,他们意识到吴有良做出了一个正确无比的决定,因为此次袭击事件绝非人类所能为。于是侦反部撤销了对吴有良的批评并记功一件,但依然叮嘱他要做好思想工作,对国家机密心怀敬畏。海枫与大周就这样被保护了起来。

有关海枫为何没有被特殊保护,还有需要补充的地方。正如吴有良所认为的那样,侦反部成立七年时间里无一人发生意外。加之对未知的外星文明并无真正探测到过,逐渐有两种反对的意见在上级形成。

一种较为极端的意见认为,或许并无所谓的外星敌对文明,而物理学家离奇死亡的原因可能只是某些超自然现象的巧合,却因此事投入巨大资源组建侦反部,这无疑是对国家和人民的极不负责;而另外一种较为温和的意见认为,不能因为短期内未探测到实质外星文明就否认其存在的可能性,毕竟太多超自然的巧合就不可单纯归为巧合,但既然七年内再无一人遇害,是否能够说明即使该敌对文明存在亦不能突破侦反部的防守,故而使他们望而却步,因此是否可以适当放缓保护投入。

这两种反对意见愈演愈烈,逐渐将为数不多支持侦反部的声音淹没,所以在海枫出事之前,侦反部行动实际上已被多方掣肘,并不能如初建之时那般行动随意,而且保护名单已有近两年不曾更新,于是海枫事件就不可避免的发生了。

事情大抵就是这样,海枫总算搞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没想到背后还有这么多不为人知的秘密,原来在自己之前有过这么多物理学家遇害。当然这样的事情在任何国家都会是绝密的,就像这次对外宣称自己屋内漏电导致起火一样,民众注定只能生活在编织而成的世界,谎言与真相往往是编织给他们看的。

事情已经明了,可以确定是某个外星文明的敌对行为,他们这样做出于何目的呢?他虽无法得知已故物理学家们的死亡方式,但在亲身体会过他们的手段后他认为,这个敌人必定拥有极度灿烂的文明和高度繁荣的科技。若依他们所展现的实力,足可以在云淡风轻间消灭整个人类,但他们并没有这样做,只是在零零散散地杀掉一些物理学家,唯一的解释或许是自己和这些物理学家们触碰到了他们不想被地球人触碰到的东西。想通这一点,海枫意识到破局的关键还需来自于自己的试验,可惜目前身体还不允许,他只好寄希望于身体的早日恢复。

在这之前他还有一个隐忧,那便是此地的安全。因为根据种种迹象,他早已认定该文明拥有随时窥探地球的能力,甚至有可能一举一动都逃离不了他们的监视。通过吴有良那里他得知,该工事建成后并未投入使用,随着冷战的结束和国家的崛起,这处工事渐至荒废。直到侦反部成立,由于侦反部的特殊性和该工事得天独厚的条件,批准将此处设立为侦反部总部。此后侦反部不断完善该处工事,从各个方面对此处进行了强化处理,并通过多重方式引进和模拟太阳光线,保持地下与地上环境的一致性。此外还根据外星文明可能的攻击方式做了针对措施,使该处成为全世界最安全的地方之一。

在海枫出了这样的事之后,侦反部紧急对所有的进出网络通道采取了限制措施,这还只是冰山一角,侦反部对待每个可能存在的隐患都及其谨慎,防微杜渐,防患于未然。所以可以这样认为,如果此处尚不能保证安全,那么应该不会有其他的地方可以藏身,海枫别无选择。

大周和吴有良反复叮嘱海枫,此刻当务之急是养好身体,切不可胡思乱想,希望皆系于海枫一身。海枫当然明白这些,所以他有意使自己避免回想那些事情。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在侦反部养伤的日子,或许是他今后生命中最为舒适的一段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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