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次相帮,第一次,便是大殿下将我和黎苓于芸娘棍下解救。再一次,方是此次。
我将困窘一一道出,大殿欣然相应,愿意出手相助。只道京中待字闺中的姑娘们为何皆迷恋于大殿下,今日一见,果然自有她们的道理。
温文尔雅,清俊脱俗,比春风和煦,试问哪家姑娘不倾心于他?再者北溯民风开放淳朴,对女儿家没有他国那般严苛,是以每逢花朝节总会传出哪家姑娘又对大殿下表示爱慕。
“今日天色稍晚,一路昏暗,车马不便,不若司姑娘暂且在小王陋居中小住一晚?明早再启程不迟。”我抬头看看天空,十分讶异。看着这日头,并不似天晚,或许是我孤陋寡闻了?
或许,就是如此。我正迟疑着意图一辩,话到嘴边却又怎么也说不出口。
我再次迷惑的凝望天上的太阳,又见大殿下眼中一片赤诚实意,我不由得惭愧,大殿如此光明磊落之人,我居然怀疑起他来。实在愧疚。
“既然如此,天色不早了,那便依殿下之言,只是怕扰到殿下的安静。”我知道,纠结之色必然在我脸上显示得淋漓尽致。
“无妨,我歇息的晚,再者姑娘歇在东院,我歇在南院,相隔稍远,不碍事。”他微微一笑,接着拿一双清明的眸子看我:
“没有他人在前,姑娘大可不必称我为殿下。左右不过一个虚名而已。”他悠悠叹气,后半句带上一些落寞来。
我有些纳闷,这一个两个的,怎么都爱打破规矩,叫人直接称呼其名。可听着他最后那一声叹息,突然的,我心中像有那么一双手狠狠揪了一下。
莫名的感受,叫我十分新奇,再一联想大殿下的身世……
听坊间传闻,大殿下生身母亲出身不高,不过一个侍郎的女儿,现今封了瑶嫔,还是因生育皇子有功无过。大殿下是长子,又儒雅随和,卓尔不群,是以封了个亲王,任着一个不大不小的官职。
最后,那坊间传闻的最后一句,便是——真真是处于一个尴尬之境地。
我念叨,不过一个名称,改,我改就是。“那便唐突了,大殿……不,潇越?”大殿下本名秦潇越,我自认他人如其名,洒脱,清越不俗。
他终于是满意,一笑而过,轻轻撑着琴身翩翩起身。走到我身前一步远,伸出一双有些薄茧的手,绕到我发髻后方,拿下一片柳絮。
他高我许多,如今将手搭在我发髻之上。我原先有些许羞涩,闭上眼睛,脑中不由浮现一幕“画”来——高瘦的少年,环抱着一个面色羞红的女孩。
却不料他不过是将缠绕在发簪上的柳絮撇开,见我一副害羞,先是勾唇轻笑,接着许是再也忍不住笑意,逐渐放声大笑。
我气得叉腰,大概脸已经红成一颗苹果,气恼的瞪眼,瞪得比铜铃还大。
潇越,大殿下,此刻才有了些少年的模样,再无我先前感觉到的那份落寞寂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