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菡看到一位瘦瘦高高的中年妇女走了进来,毛豆像个小尾巴一样跟在后面。
“谢谢你了!”郑菡有些哽咽。
“毛豆,阿山哥哥带回一只八哥,还会跟人说话的。”
“那娘亲,我去找阿山哥哥了啊!”说着毛豆便蹦蹦跳跳地走了。
玄玉把门带好,坐到靠床的八仙椅上:“你没死真是太好了。”
“想听我的故事吗?”
郑菡在心里翻了个白眼,不听行么。
盯着沉默的郑菡,玄玉娓娓道来:“其实我这个人也很简单。我是吐赫人,威远侯的继妻是我的亲姐姐。”
郑菡听了,非常诧异。不怪她惊讶,因为玄玉身材瘦高,夏夫人却是小巧得很。
“这太不可思议了……”
“是吧,大家都不会想到我们俩是亲姐妹,但事实就是。我俩什么都不像,性格更是相差十万八千里。当年她为了得到西凌王子,不惜对我施加了山精蛊术,将我锁在巫女山。后来碰巧墨先生来到山里采药,将我救了出来。我便跟着墨先生学习武艺和医术。可惜我的蛊术不精,在解除山精蛊术时,损伤了自己的心脉,这一辈子便也只能在山中生活。”
“后来墨先生来到康兴京都,我便跟随师傅他老人家过来了。他将我安排在山上的缘香寺。那时候年轻,便喜欢到山林里到处转悠。有一天,我发现威远侯的两个女儿和另外两个女人在山林中跟下人布置任务,就好奇听了一耳朵。原来她们是要去杀一个女人,并将她的即将生产的孩子抱走摔死。因为不喜欢我姐姐,所以对于她的女儿,我也是极其反感,再说这么作孽的事情,怎么由得她们呢。于是我便跟师傅一里一外,将你和孩子保护了一下。她们那些手下的武艺简直太弱了,几个人都追不上我。后来因为带着孩子,我只好跟师傅分开,转道来到西凌,在西凌收留了一群无家可去的人,子雅便建议成立玄武派,就是这样喽。”
郑菡听完,非常地感动,但感激的话语却说不出来了,出口却成了:“玄玉姐姐,您是我和孩子再造父母,不,是我的再造姐姐,孩子的再造父母!以后您有什么指示,尽管跟我说!”
玄玉一听,不由地哈哈大笑:“你这小姑娘太有意思了,我自己都不知道还能活几年呢,什么指示啊。”
“对了,玄玉姐姐,您可知道玉笛公子?”
“哦,他是师傅养子的儿子,恰好昨天到了我这。”
“好吧,之前见过他,他一直在找您。”
“这孩子,有话也不会说,我还以为他路过这儿呢。”
“他没有跟您谈及墨先生?”
“没有,出了什么事情?”
“还是让他告诉您吧。”郑菡还没说完,玄玉便大步走了出去,真真是一个最潇洒不过的人。这样的女人一直都是她所羡慕的,想干什么便做什么,率性而为,不委屈自己,也不抱怨别人,通透、敞亮,想着都觉得活得带劲!
郑菡以为毛豆晚上不会过来了,没想到这臭小子满身是汗地跑了进来:“神仙姐姐,娘亲让我今晚跟着你睡,放心,我不打呼噜的。”
郑菡的心都软了,别说打呼噜,就是再多毛病也不会嫌弃自己的儿子啊。
给毛豆洗个澡,两人躺在床上说话。
“毛豆,阿山哥哥的八哥好玩吗?”
“太有意思了,他是前几天在林子里捉的,我跟它说话,它还会回答我呢。”
“那你都跟八哥说什么?”
“我问它原来住哪儿,它竟然会说‘佛说不能说’,有意思吧。”
“说不定它是有主人的呢。”
“神仙姐姐,你也这么想啊,看样子咱俩是想到一块了。于是我便问它的主人是男的还是女的。它回答我说是男的,嘻嘻,我聪明吧!”毛豆一脸的求表扬,郑菡实在忍不住,就吧嗒亲了他一下。
“神仙姐姐的香吻啊,啊,我中奖了!”
两人又说又笑,直到半夜才睡去,当然早上自是没有起来。早课也没有上成,毛豆还挺遗憾的。
吃了早饭,郑菡把毛豆送去读书识字。本来还想去转过头去找玄玉的,结果刚进院子,便发现玄玉和玉笛公子都在等着她了。
“我明天要跟玉笛回一趟康兴,你是在这儿多住些日子,还是跟我们一起走?”
“是去祭拜墨先生吗?”
“是的。”玄玉说完,看了一眼玉笛,发现这家伙一如既往地面无表情。
“我跟你们一起!原本也想去探望墨先生的。不过,可以带着毛豆吗?”
“自是可以。对了,玉笛跟我说你的功力跟我极为相似,我记得几年前你并无武艺?”
“前几年,因缘际会,看到过墨先生写的经书,我对这些比较感兴趣,就学了些。”
“师傅的经书,一旦方法不对,很容易走火入魔的啊。”
可不是,差点就没命了,郑菡心里道。
“我也是凑巧练成了。”郑菡不知为何,不想过多叙述崖下的那个温暖的湖边。
“其实,说起来,墨先生也算我的师傅了,只是没有见他老人家一面,挺遗憾的。”
“你看到过祖父的毒经吗?”玉笛蹙着眉头问道。
“看到过,也学会了一些制毒和解毒的方法,包括?株。”郑菡也不隐瞒。
“这本毒经……,我是说,你还有吗?”
“毒经并不在我身边,但我能记得大部分内容,若是公子想要,我可以写下来的。”
“好的,那就麻烦姑娘了。”
“没关系,我现在就写,估计傍晚应该差不多。另外还请帮忙告知我在客栈中的两位朋友——梓茂和三娘,今天准备好,明天跟你和玄玉姐姐一起出发回康兴。”
等到傍晚,玉笛公子过来取毒经的时候,郑菡已经写完,并把毛豆接了回来。
“姑娘真是好记性,这么多内容!”
“这没啥。能帮到你就好。”郑菡摆摆手。
玉笛公子拿着毒经,心情矛盾地来到玄玉的屋子:“师姑,她真的是看过祖父的毒经,外面许多人都在找这本经书,没想到她竟然看过。”
“我也非常纳闷,四年前,睿王妃可是一个弱弱的小姑娘,不然也不会在待产之际,被人害的住进明月别院,差点就一尸两命了。但是看她又不像说谎,真真是大千世界无奇不有。想当年我跟着师傅练功,有师傅的指导,都差点没命呢。”
“这本毒经还是留给师姑您吧,祖父已经过世,我也没有什么追求,估计回到康兴,也就守着祖父遗产,过完一生吧。”
“毒经我先拿着,你也不要太过妄自菲薄,人总是要向前看的,也许会有人改变你呢。”玄玉也没啥顾忌,跟玉笛开着玩笑道。
“师姑,您也知道我的性子,谁会改变我呢。”
“这可说不准,大话可不要说得太满,否则我都要迫不及待看你笑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