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菡睡了两天两夜,终于醒了过来,春香立刻扑了过来:“小姐,您可终于醒了,老夫人都过来十几次了!”
“我娘,怎么样了?”
“老夫人身体挺好的,奴婢天天陪着她散步!还有,小姐!你下次出门一定带着奴婢,这次奴婢以为再也看不到你了呢。”
“怎么会呢,傻丫头,我这不是好好的。走,看看我娘去!”
蓝老夫人并不知道郑菡陪五皇子去和谈的事,还以为真的如春香所说,只是去缘香寺住了段日子,为她和郑国公祈福。
郑菡稍微收拾了一下自己,就赶忙来到蓝老夫人身边:“娘,晚上吃什么啊?”
“死丫头,就知道吃,吓死娘了,娘还以为……”说着说着,蓝老夫人就拿出帕子,一劲地擦眼泪。
“哎呀呀,都是女儿的错,女儿该打,娘,你打我!”
“娘才舍不得呢,好些了吗?”
“放心吧,娘,女儿就是累了,不打紧的。你瞧,这身体像豹子一样呢!”
“哪有女孩子这么说自个的,不像话!”
郑菡叽叽喳喳跟蓝老夫人说了半天,肚子不经意地咕噜一声,把蓝老夫人逗笑了。
“快快摆饭,我儿饿了!”
晚饭摆上来,都是郑菡爱吃的,八宝鸭、香酥鹅、紫萝饼、千张包……。吃着自己喜欢的美食,郑菡心里洋溢着的满满的都是幸福,这样的日子啊,真是太好了。
然而晚上,郑馨荷手下再次来到屋顶的时候,郑菡心里就不美了。于是琢磨着,也是时候解决郑馨荷的问题了。从目前看,整个京城,还在追杀自己的也许就是她了。因为没了睿王妃的身份,许多人已经早已忘记还有郑菡这么个人了。然而郑馨荷不一样,不管她当时为何处心积虑地要除去自己,有一点可以确认,就是她对郑菡的仇恨不单单因为睿王妃这个名号。但既然她做了初一,那么便不要怪她会做十五了。
睿王侧妃王雅娉最近消瘦得厉害,一方面被自己的妹妹狠狠地耍了一把,心里自然不开心。另一方面也为远在边镇的睿王担心不已。好容易晚上点了安神香才睡过去,结果一睁开眼睛,枕边便放着一封信。看完信后的王雅娉脸色苍白,为什么自己的母亲这么傻,为什么到现在自己才知道夏氏和王洛茹的蛇蝎心肠!原来王洛茹竟然如此阴险,竟然把自己残害郑菡的证据留在那个贱人郑馨荷手里,用以要挟自己!
没错,这信就是郑菡仿照王洛茹的字迹送给王雅娉的。当年四个女人是因为共同的敌人才聚到一起的,这样的联盟最是脆弱不堪的,她现在需要的就是让她们内斗!
王洛茹远在千里之外,然而郑馨荷却是好端端地住在睿王府。当年是她王雅娉一时心软,才让她钻了空子跑到睿王府。以为睿王府是酒肆,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啊。既然睿王都不在意这么个玩意,就不要怪自己心狠手辣了!
没几天,蓝老夫人就收到郑馨荷暴病而亡的消息。郑菡没想到王雅娉动作这么快,也是,毕竟武将家庭,再差不会连兵贵神速都不知晓。可惜了王雅娉这么一个聪明的女子,不知不觉被后娘带歪了!
“你水姨娘就这么一个孩子,当初她要去睿王府,我就劝她再想想,谁想到现在连命都没了。”蓝老夫人拿出帕子按按眼角。郑菡看出自己的娘真的是伤心了。
“娘,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既然选择了,就得接受命运。”
“是啊,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说着说着,蓝老夫人脸上的阴云才驱散一些。
“对了,过些日子你哥带着你嫂子和两个侄儿回来。”
“真的啊,我好久都没有见到他们了!对了,娘,快讲讲哥他们一家啊!”为了分散蓝老夫人的注意力,郑菡只好赖在她身边撒娇了。
一提起自己的儿子和孙子,蓝老夫人就停不下来了。郑菡依偎在她身边,听她碎碎叨叨念了一下午的儿孙,没有半点烦心,反而觉得有一种岁月静好的温馨。
郑馨荷的去世就像一滴雨水落入湖泊,没有激起半点浪花,就沉静下去了。毕竟她只是一个不起眼的妾。
然而郑馨荷头七刚过的晚上,郑菡正在床上打坐,就听得屋顶有人走动。然后屋里慢慢飘来一股甜香,郑菡赶紧开始闭气,然后轻轻打开窗户,翻上屋顶。
屋顶上的蒙面人正在专心地向屋内释放毒烟,没有想到背后有人。郑菡使出全力,击向他的百会穴。等人昏迷后,将他带到冉老伯处:“冉老伯,这个人想谋害我,您帮我审审他,看看能不能得到有用信息!”
“放心,姑娘,让六一审他吧,这个他在行。”
屋里六一不知摆弄了什么,郑菡在屋外听得一阵渗人的哭喊。
“如果阁下不想像刚才那只猪一样被片成肉片,还是请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吧!”
“我说,不过……说了你们能放过我吗?”
“那得看你说的价值了。”
“十年前,我父母遭奸人所害,尸骨无存,临终留下遗言,让我带着四岁的妹妹到京城找郑国公。没想到,首先……见到的却是郑馨荷,最开始她帮忙安顿了我和我妹妹,我非常感激。然后,在不知不觉中迷上了她。为了她,我苦练武功,帮她做事情……。从卖府上的物品,到打探消息,再到陪她外出,我几乎包揽了她在府上除了婢女外全部的事情。”
“好像是三四年前,她跟我说,有人想害她姐姐,让我雇人将刚出生的孩子抱给她。然而,我刚想从稳婆手上接过小孩子,便出现一位身着白衣的女子,将孩子带走了……”
“这名白衣女子有什么特征?”
“她个子挺高,人偏瘦,因为蒙着面,我也不知道具体长啥样子,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就是她的武功内力非常高,若不是看到她抱着孩子飞走,我压根感觉不到她的存在。”
“飞走?”
“是的,她的步履轻盈,抱着孩子在树间跳跃,如履平地一般。”
“郑馨荷还让你做过什么?”
“孩子丢失以后,我便再没有见到妹妹。郑馨荷跟我说只要帮他做事情,总有一天会见到妹妹的。为了妹妹,我只能不停地帮她。帮她打听睿王的一切,包括饮食起居,包括朝堂跟他有联系的人和事。看到她眼里只有睿王,我终于醒悟到也许一开始自己就喜欢错了人。”
“后来帮她进了睿王府,我便想带着妹妹离开。然而她却将我妹妹藏了起来,无论如何找都找不到。前些日子,她跟让我监视郑菡,我只好每天跟踪。后来有一天,她让我在郑菡的屋中投放媚毒,再跟她……,然后顺利成章地当郑国公的女婿……”屋里的人越说头越低。
“你还真是敢!”
“我也不想,是她拿我妹妹威胁我,没有办法,我只好……”
屋里传来一声惨叫,接着郑菡看着六一气愤地冲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