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饱喝足的郑菡,回屋坐了一会,总觉得心神不宁。
有心想找五皇子阿懋核实一番,但五皇子自从接手睿王刺杀案件后,就住到宫里了。相见很是不便。
这时候,郑菡开始感叹封王的好处了,至少有自己独立的府邸。哪个熊孩子不希望早日获得自由!
没办法,只好去找六王子,他肯定能联系到阿懋。
六王子不是住缘香寺,就是在驿馆。现在情形看,驿馆的可能性较大。
郑菡出去前,也没忘记照顾屋顶那位兢兢业业的狗仔,从柜子里翻出自己在湖边制备的迷幻药,用了些内力,弹入对方体内,估计今晚他彻底失忆了。
郑菡赶到驿馆的时候,六王子一身黑衣打扮,正从后门出来。
“你又要去睿王府?”
“莫非郑姑娘看上了本王子,一定要佳人相伴?”
“六王子脸皮真厚!”
“彼此彼此。对了,郑姑娘这么晚找本王子,该不会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吧?”
“我想见五皇子,能带个信给他吗?”
六王子扎西木听了不由一惊,他也是去找五皇子的。下午听下人汇报,皇帝带着公主去了大观寺,他就约了阿懋商讨一番,哪知道他根本没来!太不寻常了,阿懋从来没有爽约过!
想到他在康兴王朝就交了这么一个朋友,等到天黑,他实在担心得不行。决定无论如何,也要去皇宫找阿懋。
“你也担心阿懋?”
“我……猜测公主可能对皇上不利,而安王正好在京城动作。”
想到事情的严重性,扎西木也顾不得开玩笑,看郑菡吃瘪了,就把他和五皇子相约的事情说了。
郑菡当机立断,道:“五皇子应该无生命危险,但皇上那边可就不一定了。走吧,我们去大观寺。”
“你们皇上翘了,康兴大乱,正有利于西凌呢。我干嘛干这吃力不讨好的事?”
“难道你忍心看着康兴百姓承受战乱之苦?”
“又不是我国百姓,跟我有何关系?”
“你……,简直太冷血了!”
“冷不冷血不用你评价。郑姑娘,若没有其它事情,恕不奉陪!”说完,扎西木转身就走,干净利落,没有半丝犹豫。
郑菡忍住心里的愤怒和悲伤,也迅速消失在黑夜中。
大观寺内,康兴王朝的皇上刘曦闵正与彦成高僧座谈。
“彦成,康兴近期真的会有灾难降临?”
“明业(皇上的字),难道连我也不相信了?”
“可有破解之法?”
“也许有……,也许没有……”
“这如何解释?”
“踏破铁鞋无觅处。”
皇上哀叹一声。也罢,这个彦成,如果他不想说,逼他是没有用的。
看着天色一晚,皇上带着侍卫,来到飞阳公主的住处。
大观寺为皇家寺院,全部殿宇为黄瓦红墙,富贵无比。此刻笼罩在浓浓夜色中,万籁俱寂,庄严肃穆,似乎要将万物的灵魂浮现于它的缭绕香烟中。
等郑菡一路狂奔,来到大观寺的时候,皇上正进入飞阳公主的住所。
郑菡收敛气息,奔着飞阳公主的声音,来到屋顶。
“乐儿,身体如何?”
“父皇,乐儿感觉好多了,大观寺真是灵验啊。”
“那是,这大观寺从高祖那会,就开始日日供奉了,为的啊,就是保咱们皇家的平安!”
“父皇请坐。鸣苴,给父皇上茶!”
过了没多久,屋内传来一阵冠缨索绝的狂笑声,听得郑菡心内一片惶然。
“原来父皇这般信任女儿啊!”
“你这孽障,给朕喝了什么?”
“喔,现在才发现,是不晚了?放心,父皇,只是软筋散,儿臣不会对您不孝。只要您在这退位诏书上签字即可。”
“为什么,乐儿,难道父皇给你的还不够多?”听得出皇上话语里的一片凄然。
“父皇,我恨,我好恨!母后根本不是难产而死!”
“这么多年,我背负着害死母后的罪名,我不甘!”
“小的时候,身边的宫人偷偷说我是祸害,还说我会给父皇你带来灾难!”
郑菡在屋顶偷偷翻了一个白眼:人家说的太对了!你就是一祸水,残害自己父亲和国家的祸水!
“凭什么越哥哥就可以常伴父皇您的身边,而我就只能茕茕无依?”
“越儿需要帮父皇整理文书,处理国事,不是你想的那样。父皇不希望你太辛苦,你是父皇唯一的女儿啊!”
“不,不是这样的。安哥哥也经常看不到你!小时候,我和安哥哥只能远远地偷看你一眼。我们多希望父皇你的陪伴,可是没有!”
“父皇要为天下尽心尽力,没有时间陪伴你们。对不起,乐儿。”
“晚了!今天你必须在这诏书上签字,将山河还给安哥哥!”
“你们就这么想要朕的天下?”
“是的,这么多年,我和安哥哥终于明白只有绝对的权力,才能让自己自由!”
“只有权力,才能保护母后。当年母后惨遭毒害,凶手就是当时的薄妃!是你放权宠爱她,让她害死了母后!”
“你的母后不是薄妃害死的,是朕!”
“当年,你母后的家族势力太大,把持朝政,康兴江山大有改朝换代的忧患。”
“为了避免天下祸乱,朕让薄妃设计用一杯酒毒死了你母后,随后又处死薄妃。”
“不!父皇你骗我!薄妃还在,我在宫里见到过她!”
“你……,朕还真是小看了我的乐儿……,哈哈哈……,天欲亡我康兴王朝啊,都是我的错!”
“时到今日,你还要耍什么花枪!还是快些签字吧,签了字,我和哥哥还能继续孝敬您老人家!”
郑菡轻轻掀开屋顶瓦片,将寺内古松的针叶旋入掌心,轻吐寒冰真气,一根根针叶如同一枚枚刚硬的绣花针,噌噌扎入飞阳公主及其侍卫的玉枕穴。
只一瞬间,屋内人员便纷纷昏厥倒地。
“皇上,飞阳已晕倒,若要救醒她,需金针扎百汇数日即可。这是软筋散的解药,还请皇上自行服下!”郑菡丢下一包药后,飞身离去。
郑菡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要插手这些,也许只是简单地不想让飞阳得逞,但后来也很希望不要动乱,因为安王即位免不了一番腥风雪雨,哪怕他最终荣登大宝,就凭他纵容自己的王妃和手下为非作歹,也不是一个明君,以后会掀起什么风浪,真不好说!
累了半夜,耗费了半数功力,她得回去打坐调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