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匆匆的树林,忙碌的沙。风儿卷起衣角调皮玩耍。看不见面庞,看不见家。这是她的天涯。
当正午的太阳火辣辣地倾泻阳光,羽灿正静静地坐在石上,只是坐着。干净的面孔被树荫遮住,眼眸中生起隐晦的暗色。
树叶低吟着仿佛是想要安慰她,涩涩地颤抖着落下来。
桦......回声一般低沉而暗淡的声音在山谷中一遍一遍幽幽地回荡,最后裹挟着空气坠入谷底。
羽灿低头看自己水面上的倒影——秀丽的面容因为无言的沉寂而渐渐灰暗下来。这片树林和无休止的猎杀使她感到厌烦。
她想念那个前不久一直出现在自己身旁的男孩。羞涩的容貌,被遮挡的闪着盈光眼眸以及瘦小的身躯,却有着说不出来的可爱。桦少言,但他是极好的听众。些许因为是陌生人吧,女孩反而放松了紧绷着的神经。
将一切埋藏在心底,无人倾诉成了羽灿的心病。
她也不是快快活活的。一开始本着来帮助姐姐、锻炼实力,有空多多认识其他神族目标的她越发觉得诸神之地就是修罗场。每一处都危机四伏,没人会接受她的热情。也只有在姐姐身边,羽灿才会变为那个话痨的羽灿。
桦已经一周没有再出现在羽灿的视野里。他人的冷漠,野兽的凶险一度使羽灿有些迷茫——诸神之战的战场,只是选手之间的拼命战斗吗?这样的比赛,除了变强没有意义。而她羽灿想要的生活,只是简简单单,可以有人陪伴的。如此,多好。
没有办法,如今十岁的羽灿已经见识过战争的模样,她也懂得人间冷暖,但终归还是童真的孩子而已,眼眸里总是闪耀着快乐的光芒。羽灿这样的女孩,明白生存艰辛,只是不想面对,想要躲在自己天真的小小世界,永远保持微笑便好。
诸神之战唤醒了羽灿隐藏在心底的成熟和坚忍。而那些还要从战争说起。
为什么年少便知战争残酷,那是另一个没有人知道,也从未想要提起的故事。
远处传来姐姐的呼唤,羽灿死寂的眸子划过了流星,陡然闪亮了起来,灵光一现,欢呼雀跃地向着姐姐跑去。
--------【维亚基地】--------
钟摆苍老地喘息着,时间缓缓地流淌。仅仅几周,似乎像是过了几个世纪一样的漫长。
翎无力地抬起眼帘,快而准确地一撇,接着闪电一般地闭上,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维亚好像是存心虐待他们一样,一天只有少得可怜的几点饭粒,而对面的第二牢总是人员来往,神色各异。轻轻的嘀咕声,不耐烦的大吼声直让人心痒痒。
萨沙、黎与翎虽然生命力旺盛,却还是经不起这样的摧残。再加上脚铐过分的沉重,完全是提不起精神来,每天只有在牢中闭目养神,没有丝毫交流。
就这样过了几周,这个早晨依旧是在寂静中开始。但谁都不知道,窗外那一闪而过的玫红发梢代表着什么。
临近中午,来的是一个瘦的皮包骨头的年轻守卫。他摇摇晃晃地提着一盏枯灯,随意放下饭后便要开口说话:“维,维亚大人说......”
黎眯起了眼睛,觉得空气有些冷的不对劲,那守卫也举止奇怪,像是被人做了手脚。可是,谁能够控制一个守卫呢?
金属物品“啪”地掉落。那守卫古怪地颤抖着,挤出一个很难看的微笑,继续断断续续地讲道:“大人说,他,他......要放你,你们走......钥,钥匙我给,给你们了......”
听闻此言,三人同时不可思议地睁大了眼眸,散发着幽深的精锐光芒。
“喂,你是什么意思。”翎的嗓音有些沙哑,反倒是道不明的迷人,“维亚难道肯放我们走?”
“是,是的......维亚大人说了你们可,可以离开这个......地方”守卫摇晃地更加厉害了,仿佛是喝醉了酒,神志不清了一般,最后索性直接倒在了地上,昏了过去。
黎望向一旁同样迷惑的翎,向萨沙说道:“你怎么看,萨沙?”
黑发少年像猫一般的将瞳孔眯成细长的一条:“钥匙都已经放在这里了,不走难道还等维亚反悔?我可是要出去。”逻辑清晰地像是换了一个人般,黎与翎惊异地再次对望。
“走吧,翎。”白发少女起身将翎拉起,又觉得身体一阵无力,踉跄着退了几步。
棕发少年皱了皱眉,伸出节骨分明的手托住少女:“这脚铐我也是受够了,你还好吧?”
“嗯,无法使用光能量的感觉实在......”话音未落,黎兀地望见角落里一道人影闪过,警惕地低吼,“你是谁,出来!”
人影没有回话,在这寂静里深吸一口气,傲慢地走出:“对恩人是这样的态度?”
萨沙停住了,一股暴虐的气息席卷,眼眸被暗红覆盖:“不管是谁,想要打架可以试试。”
黎这时却愣住了。因为眼前的人影那明显的一头玫红的齐腰长发泛着幽紫的光泽,星云雾霭一样的瞳是如此的魅力无限,似乎看一眼就会被吸进漩涡。
“你是雨寂。”黎快速地下了定论,感觉震惊如波涛一阵一阵地涌上心间。
雨寂冷冷笑了笑,低声道:“认识我就好。听着,我来这里一个是换你们救我妹妹的人情,第二是私事需要处理。我分析了现在的情况。找到维亚我一个人不够,我们可以结成暂时的联盟。”
阴影里再次传来沙拉沙拉的响动,白净的团子脸忽然从少女身后浮现,惊喜地喊:“啊,是那天的人!”
“羽灿......”雨寂刚想要唤妹妹回来,她便一溜儿跑的没影了,怯怯地拉住白发少女衣袖,绽放出花儿一样灿烂的笑容,悄声说:“别看我姐姐这样子,其实和她熟了之后会发现姐姐其实是个很好相处的人哦!”接着又风一般躲到雨寂的身后,没心没肺冲姐姐地笑。
“怎么样,可以考虑一下。”雨寂顿了顿,又用一副郑重的表情说,“再说一句,如果我们结盟,那也不代表我会保护你们。我们依旧需要分开行动。”
翎僵直了身子,内心瞬间思绪万千。说行吧,又怕这个人再次背叛,将他们逼到更惨的地步;说不行吧,这人说的也是有理有据,而且似乎这确实是最好的选择......
一直站在原地没动的黑发少年打破了沉寂,四周气体危险地笑着盘旋着涌动:“联盟是个好的选择。但是如果你想要欺骗我们,下场自行负责。”说时迟那时快,在那一念间,少年一下扩散了略带着暗金色的眼眸,无数光斑闪现,一缕红光悄悄露出。
黎静静地思考着,带着探究性的目光锁定了雨寂:“你到底是怎么完成刚刚的一切的?”
玫红发的少女挑挑眉,颇有女王范的地叉着腰:“那是我的能力【魅惑】,具体的联手后我会告诉你们,包括这里的一些具体情报。”
“我同意联手。”翎沉着脸色暗暗地在一旁观察着雨寂,沙哑地开口。
事情再次发生了转变,在一个没有蝉鸣的夏日里的午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