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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CHAPTER TWENTY-FOUR 梦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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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醒时分,等待着幽禁的亮光;梦醒时分,期许着虚构的轮廓。是谁的竹笛悠扬了四海,是谁的歌声坠入了深层。

模拟的人生,无尽的幻想沦落为泡沫。夜色幽怨,唱响了谁的孤苦凄凉。

逆时针向,倒流多少次仍是如此,无题无解,还是那人的模样。

萨沙睁开了深夜赐予的黑眸,像一潭清冷深水,不复光亮。他看见眼前是漆黑的囚笼,脚下一片无尽坠落的悬崖,又仿佛站在透明的玻璃上,触不到心裂开的闪光碎片。

他环顾着四周,沙哑熟悉的声音突兀响起。

“萨沙”没有多余的标点符号,两个字表达的意蕴无穷尽,足矣。棕发少年苦涩地笑笑,看不见几时前顽劣男孩的身影。是什么时候成长的呢?好像几月前,翎就变了,虽然还是桀骜不驯,但眸子里多了一种深沉。

“我们被骗了。”黎言简意赅地总结,几小时的反复推理,得到了只有一个结果。

“是。晨晖从头到尾就没有背叛过维亚。”翎有些气愤地说,更多的是冷淡与危险的意味。他这个人啊,平时顽劣不恭,说话总带着恶趣味。但也是有仇必报的人呢。萨沙暗想着。

“我知道。”萨沙没有多说什么,低垂着头,仿佛现实已经彻底将他击倒。

“萨沙?”白发少女有些疑惑地顺着视线望向平日里活力满满的少年,忽然的担心让她不安。

翎也转过头去半是玩笑的推他一把:“拜托。如果连你这活宝都这样我们还怎么振作啊?”

萨沙还是不做声,无形的火焰在眼眸里燃烧,红光映射在漆黑的瞳孔,怨恨痛苦。

黎诧异地与翎对视着,而后者也耸耸肩表示不知为何突然发生了变故。

脚步声由远到近,不是危机四伏的沉稳,而是轻浮肆虐的讥讽浮现在面前。

灰淡的青发整整齐齐地垂直了,是以往的发型,丝毫未变。那样的洁净而不油水滑亮。这样看似清新乖巧的发样只有晖才能驾驭。

也正因为来者是晨晖,大家才会惊异而又像证实了什么似的地淡淡地注视着他。

“晨晖,你再一次欺骗了我们。”黎想过要控制情绪,真正说出来的时候却无法做到像维亚那样波澜不惊,似乎只是在陈述事实。

翎直勾勾地盯着晖,是隐藏的很好的猎者捕捉猎物的神情,无言但又紧张了空气。

萨沙坐在牢笼的最深处。他仍是默默地低着头,一言不发,但有某种低气场散发着,黎有些错愕,突然不知所措。

“啊咧啊咧。真是抱歉啊,黎前辈。我嘛,毕竟从来没有把你们当做伙伴看待过啊。”晖脸上挂着一副人畜无害的微笑,故作吃惊,眼眸中划过一丝戏谑。

晖捂着嘴,大吃一惊,仿佛忘了什么重要事情的样子:“你们大概也猜出来了吧,我可是对维亚大人忠心耿耿的哦。我可是【青龙】,怎么可能叛变呢。都是黎前辈、萨沙前辈,一厢情愿想要救我吧。”

“【青龙】?”不知是问句还是陈述句。翎缓缓突出这两个字,突然邪魅一笑,“早就有所耳闻,复仇女神有三个,不,现在是四个得力助手。以四象命名。你原来就是其中之一。”

晖笑的更加开心了,不知是虚伪的表演还是真实的抒发,翎竟从他的语气中听出一点悲伤来:“原来翎前辈知道啊,我就说为什么翎前辈经常在早上出门,并怀疑地盯着我。真是可惜,没有证实自己的想法。”

时钟沉重地敲击着,晖伏下了身子靠近牢房,热情洋溢地笑着,轻轻地吐出话语:“告诉各位前辈一个消息吧。真是太抱歉了,前辈们几天后就会被杀死了哦......”一边说着,几滴泪花适时地在眼眶里打转,又自然地擦去,换上阴险的笑,“那么,来猜猜我说的话是真是假吧......”

“让您这样的骗徒担忧我们这群人的死亡,真是倒霉八辈。”棕发少年厌恶地瞥了一眼表演的如假包换的少年,冷冷地回敬。迅速闭拢了唇的样子仿佛多说一个字都是浪费。

“啊咧,翎前辈真是冷血,晖听着好难过呢......”少年故作伤心地垂下手,楚楚可怜地盯着面无表情的“真是抱歉,晖还是下次来看大家吧......”

翎嫌恶地转过头去,明显不想再多看骗徒一眼。

深处的猛兽突兀地睁开眼眸来,覆盖上一层血红的颜色,暴虐的外壳紧紧包裹着:“晨晖,你要记住。欠下的债,总是要还的。比如说,你的命只能是我的。”

“萨沙前辈,你怎么也这样,真是伤透了晖的心......”青发少年猛地停住,一面委屈地凝视着直直望着他的萨沙,一面冷笑着打量他心中不知天高地厚的少年。

门被轻柔地关上,就好像关门离去的人真的十分不舍一样。又是一场演出,在寂静的角落。

--------【遗弃之地】--------

迪斯做了一个梦,一个很长很真实的梦。

他梦见一个少女,一个很美很清秀的少女。

那个少女的名字?他无从知晓。他不认识她,就像他数不尽漫天的繁星。

他为她取了一个名字。一个自然而然就浮现在脑海里的名字——墨逆。

夜色如墨,就像那个少女,双眸似水流年,是星辰的闪耀。

他没有因为那个少女改变过自己的一分一毫,因为他们素不相识,这只是一段生活的插曲。

他依旧冷血,依旧只懂得杀戮,懂得他想要的是血涌如大海,是临死前那痛苦的神色。

但迪斯好像在期待着什么,期待某种不属于,不适合他的东西。

在漫天风沙里,他一个人前进,但没有孤独相伴。他曾经看见海市蜃楼一般银色的衣角,看见脸庞的轮廓以及那温柔的浅蓝眼眸,是天空的琉璃色。

惊鸿一瞥,至今无法忘记那时心震惊了一下。

迪斯问自己,他是喜欢那个少女吗?

但他知道,任何人都可以喜欢那女孩,但他迪斯不可以,也做不到。

因为他是迪斯,是没有感情的。甚至在看到那样漂亮的少女时,他的内心也毫无波澜,似乎那只是一件稀松平常的事罢了。

那只是一种对往事的追随。在那个少女身上,他看见了自己不可寻的过往。

他清清楚楚听到她呼唤着一个名字——伊德。

头疼欲裂,但他不记得伊德,不记得他认识一个叫做伊德的人过。

但他可以很清晰地看到一个影子站在自己面前——金发齐肩,冰蓝的眼眸暗淡无光,眉眼间有一道愈合的伤疤那样明显。

少年平静地望着迪斯,深不见底的眼眸暗淡地垂下,甚至没有希望的燃烧。他长久地站在那里,只是望着他,远远地望着。

迪斯总觉得那鹰一样狭长的眸子中蕴含着关于他的什么。于是啊,在每一个无所事事的深夜,他一遍遍地问自己:伊德,到底是谁?

迪斯原本是对这种事无所谓的,但自从从那个梦中惊醒,他忽然有了兴趣。

但过往这种问题,即便是伊幻也不会从她的水晶球中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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