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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与陆叔值交好

学馆

“凡训蒙,须讲究。详训诂,明句读.....”

整个学馆朗朗读书声,就徐念翘和季祁忻两人偷偷将课本架起,躲在书后聊天。

季祁忻说到底是七八岁小童,昨日还与他人一同戏谑徐念翘,今日就被徐念翘一串冰糖葫芦一小段说书给拿下了,还成为徐念翘说书的死忠粉。

“白素贞千年的修行,使得她比人间寻常女子更加貌美,只是没有眼泪。只要集齐眼泪,她就可以成为真正的神仙。受观音菩萨指点,白素贞为了成仙来到人间,收集人间的代表‘生老病死爱恨离别’八滴晶莹眼泪....”

说到关键时刻,徐念翘卖了关子不说了,

“好了不说了,再说等会先生看到了又要罚我们了。”

祁忻听着正兴起,怎肯就此算了,纠缠着她撒娇道,

“徐姐姐,好姐姐,仙女姐姐,你再跟我说说嘛,那白素贞和许仙西湖断桥偶遇后怎么样了...”

徐念翘刚好想再套套他的话,便拿白蛇传与他做起交易来,

“要我跟你说也行,除非....你先告诉我,陆二公子与白尚书家的白墨仙小姐是什么关系?”

祁忻见她还纠缠这个问题,满脸愁容地应付道,

“徐姐姐你别再问啦,我已经告诉你够多了...万一被叔值知道我在背后跟你说他二哥和白家小姐的事,非骂死我不可。”

徐念翘安抚他道,

“不打紧不打紧,这件事只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我跟你保证,绝对不说与第三人听去”。

两人还在那边讲话,没发现先生早已拿着戒尺站在他们身后,

“什么事情是不可以说与第三人听啊?”

“先...先生!”

季祁忻见先生来了,赶紧噤口不言,徐念翘见状,很是识相地背锅道,

“先生,是我先找祁忻说的话,您要打,就打我吧。”

说完一副壮士断腕似地伸出手去等着受罚。哪料先生不吃她这一套,只是拿着戒尺点了点她的课本,说,

“既然你这么敢作敢当,那就罚你放学后留下来抄写三百遍今日所学课文,明日课堂上,我要抽查你俩背书情况”。

“三百遍!!!!!!先生您还是打我吧!先生!先生.....”

所以当陆叔值放学来找季祁忻一块回家时,发现他正和徐三小姐一块坐着抄写课文。

“你昨儿还很嫌弃她,今天怎么就和她玩到一块去了?”

陆叔值凑上去看了一下徐念翘的字,果然和昨天的那张鬼画符一样,嘴里不禁啧啧地说道,

“还好我二哥没有娶你,以你这才学,再练个十年八年断然也配不上我家二哥”。

徐念翘还没生气,季祁忻反而先跳出来替她打抱不平,

“叔值,徐姐姐只是笨了点,但人还是很好的,你别再揶揄她了,帮我们一起抄抄课文吧,不然我怕天黑都回不了家”。

虽然听着也不是什么好词。

陆叔值并未动身,只是问他,

“她受的处罚你让她自己领罚就好了,你帮她作甚”?

季祁忻没说别的,把责任都往自己身上揽,

“这事怪我,怪我在课堂上一直叫徐姐姐讲白蛇传的故事,害她被先生罚抄”。

“什么白蛇传?”这是新的话本?

“徐姐姐徐姐姐...”

季祁忻一脸崇拜地扭过头去看着徐念翘,

“如果你再给我和叔值说一小段白蛇的故事,我就和叔值一人帮你抄五十遍”。

陆叔值听他擅自许诺,赶紧拒绝他说,

“喂祁忻,我可没有答应,你要帮她自己帮她,我可不要”。

“五十遍太少,八十遍我倒是可以考虑一下。”

“行吧,八十就八十!”

两个人也没管叔值,互相讨价还价了一下便成交了。

等陆景真发现他五弟又没及时回家,前来学馆寻人时,发现他正帮着徐念翘一同抄写课文。

“二哥,你等我一下,我还有五遍就帮徐三小姐抄完了。”

“你不怕她了?”

陆景真今个穿了件墨色衣袍,袍内是银色镂空木槿花的镶边,很是风度翩翩,把徐念翘吸引得双眼直溜溜地看着。

“不怕!三小姐有趣得很,我们现在是朋友了。”

陆景真见着徐念翘直勾勾地盯着他的样子,脸上很是嫌弃。

这徐三小姐一天是比一天大胆了许多。

“陆兄,你不是当官的吗,怎么整天有空往学馆跑,莫非,是有人想见?”

徐念翘嫌喊他陆二公子拗口,索性就没再改口,直接唤作陆兄打趣他。陆景真见她这般不害不臊,更是头疼。

“徐三小姐有空关心我,不如关心关心自己,如何才能治好这胡言乱语之病。”

徐念翘听他讽笑自己,也不生气,只是瘪了瘪嘴不再调戏他。

“三小姐,我抄完了。”

叔值将抄完的五遍好生放好,才发现徐念翘一遍都没抄完,

“徐姐姐,你怎么抄得这么慢,这样你怎么回家?”

徐念翘苦哈哈地说道,

“我不会写字啊,我这才练了两天,抄起来自然慢得很。”

陆叔值翻了一下她抄写完的课文,加上他和季祁忻给她抄的,共才一百九十余篇,只能说道,

“这样,我再帮你抄一点,剩下的你回去让丫鬟模着你的字迹抄一些”。

“好哇!”徐念翘一点也不觉得丢脸满口欢喜地答应了。

陆景真看叔值是真上心地帮她,倒觉得这徐三小姐有点小手段。叔值自小就学识过人,很少有人能打动他,这才一天,便能让叔值对她转恶为喜还交上朋友,的确有两把刷子。

“二哥,你等等我,我再帮她抄一点。”

陆景真不想同徐念翘待在一块,于是同他说,

“知道了。你抄便是,我去透透气。”

说完顺着学馆的竹林小道走了。

陆景真一路走,一路想着与徐念翘相识的经过。

徐三小姐是宫里惠妃娘娘的亲妹妹,是出了名的药罐子,太医院的梁世今是他的好友,经常被惠妃娘娘喊去替她看病。一年中秋时节,他与梁世今一同喝酒时,被下人寻来说给徐念翘看病,他便与梁世今一同前往。没想到徐念翘那日见了陆景真一面后,竟对他心生爱慕,放话出去说此生非他不嫁,闹得整个京城沸沸扬扬人尽皆知。

几个月前惠妃娘娘升了份位,徐陆两家有意交好,父亲大人在明知他中意白尚书家嫡女白墨仙的情况下,仍不顾他意为他定了亲事。在这之后他就自导自演了一桩悔婚、退婚之事了。

说到底,是他辜负了她。

陆景真没有走多远,只是斜倚着一支竹子发呆,听得叔值“二哥二哥”地寻他,轻功一展便回到学馆庭院的石桌边。

“抄完了?”

“抄完了。二哥,我看天色也晚,不如我们顺道送三小姐回去吧。”

陆景真本想拒绝,可惜他这个胳膊肘都要拐到天边去的弟弟不听,他又最疼爱这个弟弟,只得答应道,

“只此一次。”

“好!”

陆叔值开心地朝徐念翘使了个眼色,徐念翘看他助攻了得,决定等会多给他说上一些白蛇传的故事内容。两人都嫌坐马车速度太快,纠缠着陆景真走路回去,陆景真没办法,只能跟着他们一同走回去。

第二日京城有板有眼地传出陆家二公子感动于徐三小姐的执著,亲自护送她回府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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