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景真三人出了门后绕到后棚的马厩里,正巧有个马夫在里边打扫,于是长林唤他过来,马夫看是三个穿着便衣的官家人,赶紧放下手头的活上问道,
“三位大人可是要马?”
长林单刀直入地说,
“我问你,最近几个月,官驿中是否存放过一批西域来的货物。”
“这...”
马夫面露难色。他只是附近村落里的一个普通人,被官家雇佣来养马的而已,作为一个寻常人,他实在不敢掺和官家的事,于是说道,
“大人,小的...小的并不知情。”
长林见他敬酒不吃,于是拿出刀柄架在他脖子上说,
“你好好看看,这可是督察院的刀,想清楚了再回答。”
马夫见他如此蛮横,连忙求饶道,
“大人,官驿来往的都是官家中人,运送的货物也都是朝廷允准的,我...我作为一个下人,哪有什么资格去问货物是哪个官家人从哪里运送过来的...我真的不知道。”
陆景真见他被吓得不行,觉得时机正好,于是出来唱红脸说,
“长林,不得无礼。”
这是他俩外出办案的惯用套路,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常常将那些平头老百姓唬得一愣一愣的。
陆景真安抚吓坏的马夫说,
“这是我的手下,不懂规矩,你知道些什么,与我同说便是。我是督察院的都事,我保你没有任何问题。”
马夫见这位官爷官职不小,又为他做了保证,才稍稍放下心来说,
“我只知道,最近几个月中,驿站只有一批从西域过来的货物,具体是谁的我并不清楚,东西在驿站中存放了许久,前不久才被拉走的。”
陆景真点了点头,又问,
“这么多货物,是一次性被拉走的吗?”
“这...”
马夫已经记不清那些细节了,
“这我就不清楚了,而且我并不是驿站里唯一的马夫,你们可以去问问王二,那几天我儿子病了,我经常偷跑出去,你们去问问王二,可能他比较清楚。”
陆景真见套不出什么话了,暗地里给长林使了个眼色,长林接了暗号,又一脸凶相地上前推搡他,
“你要是敢骗我们,我定把你绑来督察院的大狱中让你吃吃苦头。”
马夫赶紧双手合十哀求道,
“我小小草民哪敢骗你们啊官爷,我知道就这么多,不然你们可以去十里地外的溪洲村王二家问问,他断然知道得比我多些。”
徐念翘不知道他倆的把戏,见长林把一个小小马夫唬成这样,都看不下去了,于是替他开脱说,
“陆大人,我觉着他应该就只知道这么多了,不然我们去溪洲村问问算了。”
刚好陆景真也需要一个收尾,很给她面子的说,
“也行,那我们就去溪洲村看看。”
徐念翘见他如此好说话,不禁暗想陆景真也是有好善一面,不像长林,在官场待久了,愈发的蛮横无理起来。
长林刚收了戏过来,便受了徐念翘一记眼刀,他不解问道,
“你干嘛这样看我?”
徐念翘不理他,只是从鼻孔里大大地发出一声“哼”,陆景真脑子转得快,马上就知道是刚刚长林做戏太过,把徐念翘也诓进去了,于是帮长林找了个借口开溜,
“长林,你先去和钱凯尖陈述言说一声,让他们留在驿站这边,把情况都摸清楚了。我们三个今晚去溪洲村王二家看看。”
长林还不明所以,说了声“是”便跑回驿站内去通知他俩。
徐念翘和陆景真两个人牵了马来到驿站门口等待长林,见着天色马上就要黑下来了,徐念翘有点担心地问道,
“这马上就要天黑了,我们晚上住哪?”
陆景真没瞧她也知道她害怕了,
“当然是住野外。怎么,害怕了?”
徐念翘死要面子自然不会承认,于是硬着头皮说,
“我还没住过野外呢,刚好,体验一下大自然的风情。”
陆景真见她死鸭子嘴硬,暗地里起了坏心眼吓唬她说,
“是吗。不过这荒郊野外的,半夜经常有豺狼虎豹出没。”
徐念翘听他一说,心里慌慌的没底,表面上还故作镇定,
“没事,有你们在呢,我不怕。”
陆景真微微点头,好似赞同她似的,开口却话锋一转,
“有时候狼群多起来,难免照顾不周,如若我和长林寡不敌众,三小姐快些跑便是,不碍事的。”
徐念翘见他这样讲,总觉得他在诈自己,心想反正自己头铁,是不会被他三言两语就吓退的,于是梗着脖子说道,
“放心吧大人,如果要喂狼,我第一个冲在前头,不会让它们吃你一口的,你放心。”
陆景真眉眼一挑,觉得她还算识相,于是伸手拍拍她的肩,一副语重心长的模样说,
“你还是管好你自己吧,身上没有三两肉,狼都不吃一口。”
徐念翘一时也听不出来这是好话还是坏话,
“大人别小瞧我,我虽然手臂上没什么肉,可是我肚子和大腿肉很多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