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安宇离去之后,沈墨将墨痕横在膝上,专心领悟着墨痕散发而出的强大剑势。
封印在沈默体内的漆黑剑势似是受到了感应,隐隐变得暴躁了起来。
沈墨蹩起眉头,心中自语道:“这漆黑剑势极为难缠,若是不想办法解决的话,有朝一日定会出大问题的。”
一念至此,沈墨闭上眼睛,操控自己体内的剑势,缓缓朝那被封印的漆黑剑势压去。
“哧!”
两股剑势,一黑一白,刚一接触,便爆发出了强烈的振荡,再次震伤了他的经脉。
“咳。”
张嘴吐出一口血,沈墨的眸光也随即变得凝重了起来。
他本以为这股漆黑剑势已遭镇压,凶性大减,可没想到仍是如此暴戾。
“我还就不信了!”沈墨心一横,再度操控着白色的剑势,朝那漆黑剑势而去。
“嗡!”
横在沈墨膝上的墨痕散发出乌黑色的光芒,像是在协助沈墨。
沈墨体内,漆黑剑势受到墨痕力量的压制,凶威大减,白色剑势趁机一鼓作气,和漆黑剑势糅杂在一起。
沈墨心中一喜,自知这已是成功了一半,接下来只要将其同化了便好。
“哧!”
漆黑的剑势仍在奋力抵抗,不过反抗的势头却是越来越微弱,最终归于平静。
白色的剑势同化了漆黑的剑势之后,威力增强了一大截,沈墨目露喜光,不过下一刻又像是想到了什么,脸上的笑意渐渐隐去。
他体内的那股漆黑剑势应该就是墨痕的剑势,不过却是在墨痕认同他之前被纳入体内的,因此不能为他所用。
但那股白色的剑势却是洛水剑势,是他很久以前就已经纳入体内的。
眼下他又不修洛水剑势,洛水剑势即便增强了,对他来说,也并无太大用处。
想到这点,沈墨不禁又后悔了起来。
“不过无所谓了,一点点剑势而已,算不得什么。”沈墨展露笑颜,登时不再纠结于剑势的问题。
长身而起,沈墨抬头看了看天色,距离辰正之时已过了一个时辰,沈安宇还是没有回来。
“爷爷应该是有什么大事要处理吧。”沈墨轻语,将墨痕放入屋中,自己则朝沈府大门走去。
走在沈府的路上,过往的那些下人对他躬身施礼,不过却在他走远之后,对他指指点点,窃窃私语。
沈墨见怪不怪,他早就习以为常了。
沈家不成器的少爷、愧对沈家的血脉、没资格执掌洛水剑之类的话,他足足已听了八年之久了。
缓缓吐出一浊气,沈墨摇头轻笑了,再抬头时,已到了沈府门前。
遥遥望去,门前立着三道人影,像是在争执着什么。
走近一看,沈墨忽然笑了。
那是林浦生和张信一,拦在他们身前的,正是苏子河。
此刻张信一和林浦生脸色涨红,指着苏子河破口大骂。
而苏子河仍是那张平淡的脸,静静的盯着他们,眼神没有没有起丝毫的涟漪。
林浦生指着苏子河的鼻子,怒道:“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拦我们的路,赶紧滚开!”
张信义应声附和道:“就是,不过只是沈家的一个下人,仗着有家主的几分看重,想要爬到主人头上去吗?”
张信一和林浦生一人一言,说话极其难听。
不过就算这样,苏子河仍然是面不改色,死死的钉在两人身前,说什么也不让他们入沈府。
“你可真是不识好歹,不给你点颜色看看,还真以为老子是吃素的!”久说无果,林浦生忽然大怒,指掌间,凌厉的剑势凝聚,对着苏子河的胸膛狠狠拍去。
苏子河像是没有看到一般,身躯仍旧挺得笔直,丝毫不懂得避让。
眼见那手掌就要拍在苏子河身上,一道白色中夹杂着些许漆黑的剑势忽然袭来,轻轻拨开了林浦生的手掌。
“这……这是洛水剑势!?”林浦生见状一惊,还以为是沈家的哪个大人物,赶忙收起剑势,垂首恭敬站在一旁。
沈墨从沈府走出,脸上带着一丝不悦。
从苏子河身边走过,沈墨没有问他为什么拦在这里,也没有跟他说一句话。
张信一见到是沈墨,赶忙迎了上去,笑着道:“沈公子,你总算是出来了。”
沈墨冲他微微笑笑,扭头看向一旁的林浦生,眼中带着异色,道:“你何故出手伤人?”
林浦生面色一变,以为沈墨是要责怪他在沈府门前撒野,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张信一眼珠子转了转,凑到沈墨耳边,悄声道:“是这样的沈公子,我们本想在今日来找你出去寻点了乐子,可是这个下人却拦着不让我们进。我和浦生客客气气,好话说尽,他就是不肯,仗着有沈家主几分宠爱,态度极其恶劣,好像他才是沈府的主人一样。浦生气不过,所以这才想着帮沈公子出手教训一下。而沈公子正好在这时候出来,恰巧看到了方才一幕。”
林浦生也赶忙点头道:“是啊是啊,我气不过这个下人仗势欺人,这才忍不住动了手,一切都是他的问题啊。”
沈墨看向苏子河,后者仍旧面无表情,丝毫没有要辩解的意思。
沈墨不禁有些生气。
苏子河很受沈昆看重,这一点他是知道的。不过苏子河的为人,他也是知道的,仗势欺人,居高自傲什么的,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他气的,只是苏子河那任人揉捏的性子。
盯着苏子河看了看,沈墨冷哼一声,语气冰冷道:“苏子河,下一次你若再敢在此堵人,便不要留在沈府了。”
这句话说完,沈墨跟着林浦生和张信一两人扬长而去。
苏子河微微抬头,看着沈墨远去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痛苦,喃喃道:“少爷,原来你……真的变了。”
张信一引着沈墨往前走去,见他仍然板着脸色,笑着劝慰道:“不就是一个下人吗,沈公子不必放在心上。”
“是啊。”林浦生抢着说,“这些下人就是贱骨头,看不惯就骂,实在不行就打,要不然啊,他还以为你好欺负,将来恐怕骑到你脖子上去呢。”
沈墨没有说话,他临走之前对苏子河说的那些话,并无责怪之意,只不过是希望他今后不要再做诸如此类的傻事,受人之气不说,还有可能遭受皮肉之苦。
“唉。”心中轻叹一声,沈墨心语道:“罢了罢了,不管他活成什么样子,都与我无关了。”
抬眼看了看前方,正是醉花阁的方向,沈墨笑了,对着那两人道:“此番外出,走得太紧,没带钱财,由你二人先行垫付,日后再还。”
见二人良久不语,沈墨皱了皱眉头,道:“怎么,信不过我?”
林浦生张信一两人一愣,赔着笑道:“怎么可能,沈公子的信誉,我们当然信得过。”说罢,引着沈墨进了醉花阁的门。
酒香四溢,舞姿诱人。
沈墨卧在美人膝上,一边品着醉花茶,一边享受着感官上的刺激。
喝着喝着,沈墨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猛地坐直了身子。
身边一个极尽妖娆的美丽女子看了沈墨一眼,魅声道:“沈公子,您这是怎么了?”
沈墨看都不看她一眼,豁然起身,出了醉花阁门,抬脚就朝沈府走去。
等沈墨回到沈府,赶回庭院,沈安宇果然已经坐在那里里在等他了。
见到沈墨出现,沈安宇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喜色,道:“还以为你不会回来了。”
沈墨尴尬的笑了笑,道:“既然答应了爷爷要修剑势,自然不会不回来。”
沈安宇点头,语重心长的对沈墨道:“纸醉金迷的生活固然很好,可到了最后你就会发现,除却那被酒色掏空了的身子,你什么也得不到。”
沈墨红着脸,低着头说不出话来。
“呵呵。”沈安宇见状笑笑,道:“你现在还小,抵不住诱惑也很正常,爷爷并不怪你。”
顿了一下,他接着又道:“来,见识一下爷爷的老友,天下排名第四的月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