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睛瞧了瞧夜花堂门前喧闹的场景,陈默又回头看了看周青周敏两人,发现他们正在专心对付手上的小吃,并没有太过在意之后,心中登时松了一口气。
眉头微微皱了起来,陈默眸光冷冽,挤开人群,手掌轻挥,剑势涌动,打在那几个大汉身上,登时打的他们倒地不起,捂着胳膊不断哀嚎。
周晓颖见到陈默,苍白的脸上闪过一丝喜色,忙道:“公子!”
陈默见她头发凌乱,衣衫散乱,白皙的脸上更是印着几个鲜红的巴掌印,本就冰冷的眸子登时变得更冷。
将她拉到近前,陈默道:“此前不是答应过我不再来此吗?今日为何又来?”话语间包含着责问之意。
周晓颖眸子微微黯淡,低声说道:“我的卖身契还在这里,我只是来……只是来赎回去的。”
老鸨闻言大笑了几声,说道:“就你那点银子,也想赎身,做梦去吧!”
周晓颖咬牙,瞪着老鸨,怒声道:“当初我来这里之时,卖身契上写明卖艺不卖身,且赎金只要百两。可我今日来此,你却告诉我赎金要五百两,真是……真是……”一时找不到言语形容,急得连连顿足。
老鸨手上捏着一张黄纸,冷笑道:“契约上写的明明白白,清清楚楚,卖艺也卖身,赎金五百两。”
周晓颖心中气哭,想说话,却又不知该说什么,直急得嘴唇哆嗦,泪水盈盈。
陈默冲她笑了笑,温言劝道:“你不必开口,恶人由我来当。”说罢,转头看向老鸨,冷笑道:“你那契约是假的。”
此言一出,周边观望的人群登时爆发出阵阵私语。
老鸨面色微微变了变,将手中一纸契约杵到陈默面前,恶狠狠的道:“瞪大你的狗眼看清楚,白纸黑字,还有她的画押手印,怎可能是假的!”
陈默冷冷的瞧她一眼,冷冷的道:“那又如何,我怎知这字迹是她写的?手印是她摁的?”
老鸨眼中闪过一丝狡狯神色,忽对夜花堂里高声道:“城主大人,还请您出来给我做个证吧。”
话音落毕,忽听一阵怪笑从阁楼里传出,笑声中,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一边搂着一个身材妖娆的美女,缓缓出了夜花堂的大门。
走到陈默面前,男子斜睨他一眼,哼道:“我可以作证,那字就是她签的,那手印就是她摁的!”
陈默上下打量了他几眼,微微皱了皱眉头,道:“你是这座城的城主?”
男子傲然的点了点头,说道:“老子正是少安城的城主,赵葛凉!”
陈默又打量了他几眼,寻思:“这胖子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多半是那老鸨请来作伪证的。”这般想着,便道:“那老鸨许了你什么好处,让你来此胡搅蛮缠?”
赵葛凉面色陡然一变,推开两边的美女,向陈默怒目道:“本城主一向秉公执法,仁义为本,你是何人,胆敢如此污蔑于我?!”
陈默不答此言,只是摇头叹道:“赵家有你这般蛀虫,真真是家门不幸啊。”
“大胆!”赵葛凉怒喝一声,忽然抽出腰间长剑,面色不善的盯着陈默,说道:“你胆敢辱骂赵家,辱骂本城主,简直是找死!”说罢,丝毫不给陈默反驳我机会,当即长剑一甩,直刺而来。
周晓颖吓得花容失色,忍不住提醒道:“公子小心!”
陈默嗤笑道:“凡剑一重天,焉能与我相匹敌?”说着轻挥一剑,轻而易举的挡下了赵葛凉的攻势。
赵葛凉眸光忽然一凝,盯着陈默瞧了许久,心道:“这小子看着年岁不大,剑势修为竟还压了我一头,莫非是某一世家大族的子嗣?”想到这里,他不仅心中打鼓,退意渐生。但转念又想:“此番受了老鸨的好,若真正毫不作为,于我威信也有损失,不妨先攻他一招,做足了戏,再寻良机脱身。”
一念至此,赵葛凉忽然大喝一声,运起江竹剑势,使出一招“千浪”,连挥三剑,剑光一重接着一重,首尾相连,朝陈默斩去。
陈默面露不屑,漆黑剑势凝在剑身,手中墨痕横扫,将席卷而来的剑光尽皆斩的溃散。
赵葛凉见陈默如此轻易便破了自己剑招,心中登时一惊,自知今日踢了铁板,当即懊悔不已。
“眼下要想个办法赶紧脱身才是。”赵葛凉心中自语,目光扫向人群,忽然发现其中有一个下属,心下顿时大喜。
悄悄朝那下属使了个眼色,下属会意,挤出人群,装出一副很慌张的样子,向赵葛凉道:“城主大人,城北发生一起急案,兄弟们拿捏不住,还请城主大人到场指挥。”
“好。”赵葛凉应了一声,收剑回鞘,朗声向陈默道:“今日你我胜负不分,待我处理完急事,再来找你算账。”说着,就欲起身离去。
老鸨见他要走,登时急了,忙道:“城主大人,你一走了之,我这里该如何?”
胖城主瞥她一眼,眸中掠过一丝冷光。
起初老鸨让他来作假证,他本不愿意,但老鸨再三声明对方只是个愣头小子,再加上开出的条件实在是太过诱人,因此才答应了下来。可没想到陈默竟如此难缠,让自己丢了人不说,还险些受了伤。
念及于此,赵葛凉心中恼怒不已,冷声道:“此间你是主人,该如何当你说了算。”说罢,随那名下属急匆匆离去。
老鸨见他离去,心中登时破口大骂起来。
陈默面无表情,缓步朝老鸨而去。
老鸨又惊又惧,赔着笑道:“少……少侠有话好说……好说。”
陈默冷冷一笑,手腕一抖,冰冷的剑锋忽然架在了她脖子上。
老鸨双腿直打颤,想求饶但又怕陈默不肯,当即看向周晓颖,希望她念在自己往昔收留她的份上,给自己求个情。
陈默知她心思,所以不待周晓颖开口,便抢着说道:“我这人最讲道理,只要你当着众父老乡亲的面,大声的说出来,那张契约到底是真是假,我便饶你一命。”
他的话明明不冷,却让人没由来的感到害怕,老鸨的身体仿佛都因此而变得僵硬。
感受着脖子上传来的森寒之意,老鸨心中大惧,颤着声道:“那张契约是……是……是假的。”
陈默没有撤剑,接着问道:“那原来是多少钱?”
“一百……”老鸨吐出两个字,但对上陈默冰冷的目光之后,又生生改口:“周小姐……根本……根本就没有签过什么契约,一切都是我的骗局。”
“这就对了。”陈默将墨痕插回剑鞘,对着周边人群大声道:“大家都听到喽,她自己说的,周小姐根本就没有签过什么卖身契。所以从今往后,若有人再敢说周小姐的什么坏话,传到我耳朵里休怪我剑下不留情面!”
他虽然是对着一众人说的,但目光却聚集在最后几个地痞流氓身上。
那几人打了个寒噤,急忙点了点头。
从老鸨手中抽出那张契约,陈默手中剑势一闪,瞬间将其斩的粉碎。
冷冷的瞧了她一眼,陈默转身,拉着周晓颖的胳膊,分开人群,离开了夜花堂的门前。
找到周敏和周青,两个孩童手中东西还没吃完,见到周晓颖,脸上登时升起一抹喜色。
将左手上的糖葫芦递到周晓颖面前,周敏笑道:“姐姐,姐姐给你吃。”
周晓颖强压下鼻头的酸涩,张口咬了一个,笑着道:“真好吃。”
周敏高兴的点点头,说道:“是大哥哥买的。”
周晓颖看向陈默,躬身施了一礼,刚欲开口说话,就被陈默打断:“客套之话不必多说,我心中自然知晓。”
周晓颖微微笑了笑,带着周敏和周青,随陈默一起往庭院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