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解释道:“看来郎君这几日没有出门过,因此对城中现在的情况不太了解。
老朽观郎君衣着不凡,想来身份一定尊贵,并不常在坊间走动也属正常,不妨这几日到城中各处逛一逛便知根由。
我长安各处百姓近日所受的苦难可是倾吐上三天三夜,也吐之不尽啊。
实在是深受苦害,怒不敢言啊。”李杰听到老者话说道这个份上,就知道最近城中一定是出了什么大乱子,急切想要知道原因,因此急问老者。
只见他俯身一拜诚恳道:“老丈还请告知小子个中缘由。
其实在下乃是寿王府中幕僚,说不得老丈吐露实情后,某可以帮得上忙。
且某自入长安之后,确实还一直不曾出来逛过,因此对最近城中诸事不甚了解。
老丈若是有什么难言之隐,请向在下倾诉,若是某能办到,必不推辞。”
顾老者听到李杰称自己是王府高官,又愿意助他们排忧解难,心中一喜,也顾不得隐瞒连忙道:“若此,可真是天助我等这些可怜人,还望郎君能将这些日城中发生之事告诉寿王。
请殿下为我们这些可怜的平民百姓做主啊。”
李杰微笑:“老丈若是信吾,且请细说。”
老者道:“我看郎君也不是什么坏人,就直说了。
自天子南狩之后,这长安城就落入了黄巢的手中。
但黄巢麾下虽然是贼军,自从入城之后却一直是本本分分。
其下士兵虽对我等时有骚动,但也不至于到现在这种程度。
其目标大多还在那些高门富贾身上,虽说在长安他们算不上秋毫无犯,但对我们百姓也还算客气。
只不过我等心中依旧有着大唐,这才在官军入城之后,热烈欢迎。
本以为我大唐兵马收复长安后,会如往昔一般,定不会为难我们。
谁知其行为反而却极其恶劣,比之贼军大为不如。
他们这些士兵入城之后为了搜刮钱财,又不敢去敲诈那些权贵,只能将矛头对准我们,对我等长安城中数十万百姓大加欺凌,肆意抢掠。
甚至各自划分地盘,挨家挨户强行闯入抢掠钱财。
其中若是有看得上的民女,更是直接从其家中掠走,带回军营之中欺凌。
我等百姓这些日子来是苦不堪言,一直咽气忍受。”
李杰听闻老者所言,当时就不敢相信,但看到眼前这两位老人的表情,却不得不接受这一说法,当即大怒:“荒谬,他们乃是我大唐军人,责任就是保家卫国,竟敢在城中如此作为。
堂堂官军反而不如一贼子,真是岂有此理。”
然后看向顾姓老者答道:“老丈放心,某必定帮你们解决此事。
你可知这一处的是由哪路镇军搜刮,又能去哪里找到他们,某先去帮你们赶走他们,再回去向禀报寿王此事。”
顾老者拉住李杰劝道:“郎君千万不要,掌管此处的乃是秦州刺史仇使君麾下的兵马。
你是寿王府内的官员,与他们互不相统,以他们的表现到时候恐怕是不会买你的账,甚至到时候他们急了眼可能还会对你做出什么不利的举动。
郎君为了安全起见,你还是去将这里发生的事情禀报寿王吧,那时或许能帮到我们一点。”
李杰见这老者畏惧这群官兵到这种地步,可见这些镇兵进入长安后的表现是多么的恶劣,因而大怒。
回道:“老者且先告诉某,不必担忧,那些军士不敢与我等作对。”
顾老汉见李杰自信满满,依旧半信半疑,最后在李杰的再三保证下,这才下定决心。
答道:“小郎君,那些军士兵爷平日住在附近的营地中,白日的时候就会借着巡逻的名义挨家挨户的敲诈勒索,今日也不例外。
大概算来,他们今天的目标应该就是这附近往东两里左右的那片区域。”
李杰听完后,向老者告辞,然后立刻向身后的侍卫招了招手。
冷笑道:“走,我们现在就去看看,他们是怎么是怎么个搜刮法。”
李杰一行人离开后,顺着顾老汉所指一路前行,路上又向几个行人打听,这才找到了那群士兵的踪迹。
李杰带人摸过去时,正巧遇见那群士兵正在对几个小娘子施暴,想要将她们虏进军营之中。
李杰见此刚准备上去救下那几个姑娘,这时在那群士兵身边几个乞讨的乞丐站了出来,出言阻拦这群士兵即将实施的恶行。
李杰见此就让手下人先停住不动,在远处观察情况。
只见那几个乞丐,来到这群士兵面前后,与官兵大声争吵,甚至还起了冲突。
李杰离的较远,听不清切,但看那几名乞丐隐约红的发紫的脸,就知道他们是多么的生气。
两边一直拉拉扯扯,纠缠不断。
最后那几名士兵仿佛对这场纠纷感到不耐烦了,在领头兵士的指挥下挥手将这群乞丐推到一边,然后拔出刀指着他们威胁。
乞丐们见到士兵们想要动刀后,心声畏惧,不敢再继续拦下去,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几名民女被这群士兵朝着军营拖曳去。
唯有一个看起来颇为高大的乞丐不惧士兵手中的利刃,依旧上前拦住他们的行动。
李杰看到这里后,见那群士兵准备对那名好心的乞丐拔刀动手后,知道自己不能再继续看下去,不然今日恐怕要出现人命。
立即带着手下侍卫上前制止他们。
这时那群兵卒领头那个的将校模样的兵头看见不知又从西面冒出一群士兵前来打扰自己,心中被这群乞丐引起的气火更加旺盛。
对着李杰等人大怒道:“汝等是哪方兵马?”
孙惟最代表李杰站出来回答说:“我等寿王麾下朔方军士,汝等归属何方,在此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