盐州产盐的消息让李杰喜不自禁,盖因盐,铁之利向来都是中原王朝的重要财源之一。
说道此处不得不提了,大唐初期时因行使的是府兵制,国家养兵花销不大,所以国库充盈,那时朝廷是没有像现在这种名目繁多的税种,也是不征盐税的。
不过后来府兵制崩溃,土地兼并的情况严重,朝廷无法从那些占有大量土地的世家大族手中征得田税,但又为了维持军队压制那些桀骜不驯的藩镇。
急需大量钱财的长安,这才开始逐渐开征收盐,铁等税,中唐之后朝廷经过刘晏,杨炎二人的努力后,改良了税制,一举征得大量税收。
凭借这源源不断的资金,长安才能常年供养数十万大军,压制那些桀骜不驯的河朔藩镇,而盐税正是其中最重要的一环,由此也可见盐利之厚。
盐州盛产食盐,对李杰来说是一个极大的好消息,这样日后他可以依靠贩盐获得钱财去扩充军队。
为此李杰决定亲眼看看,考察盐池的成色。
于是对麾下左右说:“我们今日就去附近的盐池看看,晚上就在这里驻扎附近,第二天再启程出发前往灵州。”
“诺。”众人听令。
“美哉,壮哉!”
抵达白池之后,李杰看着眼前雄浑壮丽的景色,不禁陶醉其中,这是他在长安十多年所不曾看过的美景,碧波百里的盐池映射出颗颗晶莹的白粒,在蓝天下与池边的碧草,黄沙戈壁形成一道绝美的塞北风情,不由自主的出声赞叹。
这时郭琪来到了李杰身边,面露憨憨的笑道:“殿下,这盐池除了名美天下的青白盐之外,还有一大好处却不为人知。”
“什么好处,还不快说。”李杰本就满足于白池之盐,又见这里风景壮丽,现在听到郭琪言还有优点,不由兴趣大增。
郭琪指着盐池边三三两两正在吃草的羊群道:“禀殿下,此地之羊名叫盐池滩羊,因常吃盐池边的甘草,故而肉质极其鲜美,身上也没有其他地方的羊身上那股常有的膻味,烹饪之后让人存齿留香,回味无穷,卑职之前有幸曾来盐州吃过几回,殿下今夜可以试上一试。”
“哦,是吗?这我可得试上一试。”
“殿下,不如让卑职来为您抓几只过来尝尝。”
“远威,不用了,本王近日向你学了不少箭法,今日正好试试成效。”
语罢,李杰取出自己放在马背上的弓箭,弯弓搭箭,定目明神瞄准不远一群正在吃草的滩羊。
刹那间“嗖,嗖,嗖。”的三声
三箭连出,射向了其中一只滩羊,虽然其中有两只箭射空了,落在了旁边的草地上,但最后一支却正中了羊群中一支小羊的脖子。
周围侍卫见此顿时拍手叫好,祝贺李杰的箭术大涨。
李杰也一脸理所当然的接受着众人的祝贺,可是如果仔细观察,却可以发现李杰的耳根子处微微的红了起来。
原来李杰对准的目标是小羊旁边的那只大羊,却没想到自己一连三箭都射空了,最后一支甚至落到了旁边那支小羊身上。
幸亏众人不知道始末,李杰这才没有颜面扫地。
既然已经知道自己的水准,李杰也就不再献丑了,他把战场留给郭琪让他带着手下前去抓捕滩羊,准备在今夜犒劳全军,以慰众人多日来的舟车劳顿。
既然有美味得享,有岂能无佳酿相伴,李杰就让管家为他取来自己王府中储藏的美酒。
想到这里,李杰又唤来准备前去取酒的管家:“李德多取些酒,分予众将士,今夜本王要与军士们不醉不归,以酒助兴。”
“殿下,不可饮酒啊!”
正在一旁指着士兵们猎羊的郭琪,闻言立马赶回来劝住李杰。
“为何?”李杰疑问。
郭琪拱手回答:“盐州地处西北,汉胡交错,虽然不远处有白氏县的驻军,但此地胡人势力强大,周围有不少胡人部落在此放牧,尤其是党项一族,有大大小小十多个部落,引弓之士不下上万。
他们名义上臣服我大唐,但却时不时会出来作乱,我们现在手中只有两千兵马,也不是什么精锐,而驻守在白氏城的守兵也不多,今夜露宿野外殿下还是小心些为好,等抵达朔方之后,再请众军士畅饮一番吧。”
“盐州有很多党项人?”
李杰听完郭琪的回报皱眉问。
“是的。”郭琪老实的回道。
李杰思考过后,又安慰郭琪说:“郭参军无事,你先去准备羊肉吧,我就让将士们只喝一小口,解解馋,毕竟多日来大家一直都在赶路,舟车劳顿下也需要放松放松。”
“诺”郭琪虽无奈,依然应声退下。
等郭琪走远后,陪伴在一旁的何婉,出来劝阻李杰:“郎君,郭参军所言确有几分道理,还是不喝为好,反正已经到了朔方境内,也不差这几天功夫。”
李杰对她解释自己不改变命令的用意。
“婉儿,居上位者,当有自己决断。我既然允许众军吃酒,在不危害大局的情况下,又岂可因下属一言而轻易更改,日后如何在属下面前树立威信。
今日且无妨,我刚刚已经派人让白池城守将带兵前来见我,今夜我再加强戒备令士兵们小心行事,应无大事发生,婉儿还是去准备篝火吧,不必担忧此事。”
语罢,李杰转身走到后边。
当夜白池周边篝火连绵,数百顶帐篷杂居其间,池前众人觥筹交错,举杯相邀,享用着美味的滩羊。
李杰端着酒杯来到郭琪身边,随手给他递过去一杯酒。
“郭参军,今日白天你说到党项,不妨今夜聊聊如何。”
郭琪惶恐的从李杰手中端过酒杯:
“殿下所愿,卑职敢不从命。”
接着立马一旁正在火上烤上的滩羊身上,切下最肥美的部位放在托盘上,双手恭敬的递给李杰享用。
等李杰端走盘子,开始食用他亲手烤制的羊肉后才开始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