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间屋里的壬五对卢琛来说就没有价值了。趁他还没醒转过来,卢琛又给他下了一剂迷药,然后把他扔给辛五十。
“这个壬五我看他不如你牢靠,所以就没有告诉他我的真实身份。你带他回去吧,就说是你救了他。”
卢琛又叫来无尘,然后接着对辛二十二说道:
“这位是宫里的大内密探,以后你每天都要将赤翎卫的动向禀报给她。”
“大内密探是什么?”
“哼!不要以为你们赤翎卫什么都知道,这是陛下早就布下杀手锏。”
卢琛故意将杀手锏三个字说得很是狰狞。
“那我真的可以走了?”
“可以,不过我再次提醒你一句。今天的事情要是传出去半个字,陛下的大内密探会把你剁了喂狗。不过,你只要对陛下忠心,你在赤翎卫升官的速度会很快的。”
辛二十二立即单膝跪地抱拳说道:
“属下明白!”
辛二十二驮着壬五离开以后,无尘问卢琛:
“他会相信吗?”
“也许吧,赌一把!”
“好!痛快!”
卢琛这个双面间谍的计划是仓促间形成的,不得不说是冲动了些。不过他认为辛二十二不会蠢到去跟赵高说:“有人说陛下怀疑你造反”。
不仅如此,卢琛心中还有一个更大的赌局。他决定要尝试改变历史。从除掉赵高开始!
第二天,卢琛一早就去将昨天在金人里发现的厌胜之事告诉了蒙毅,两人又一同去了兰池宫。
“多谢穿越先生!怪不得今日我见父皇面色大有好转。”
扶苏随即又问蒙毅:
“我是否应将此事禀明父皇?”
蒙毅却劝道:
“此事并不能证明是胡姬所为,追查下去最多也只能牵连到少府。不如殿下亲自去极庙为陛下祈福,让穿越暗中将厌胜毁去。若陛下龙体康复,不但胡姬对殿下的中伤可以不攻自破,还能彰显殿下的一片孝心。”
卢琛心想,蒙毅也是个老狐狸。如果扶苏去揭发厌胜,无非就是个损人不利己的局面。而蒙毅这个主意却是既损人又利己。
公子扶苏斋戒沐浴,在极庙长跪三天三夜为始皇帝祈福。而且他故意把排场铺得很大,弄得咸阳满城皆知。
卢琛则躲在暗中将剩下的六个厌胜销毁。
蒙毅自然在第一时间就将此事告诉了卧在榻上的始皇帝。
果然,始皇帝的病情在这三天里面一天比一天好转。等到扶苏斋戒完毕,始皇帝也随即龙体康泰了。
赤翎卫暗中监察百官,这件事情虽然拿不上台面,但咸阳大小官吏也都心知肚明,从而惴惴不安。
赵高每天都会将前一日朝中重要文武官员的动向汇总成好几捆竹简,并且送到始皇帝的案前。
兰池宫外也有暗中监视的赤翎卫,他们会将扶苏每日都与什么人接触过一一记录下来。最终也会由赵高转呈始皇帝。
但赵高并不会将赤翎卫安插进兰池宫内。
一来,始皇帝未曾授意,他自然不敢轻举妄动。
二来,始皇帝并不完全相信赵高对扶苏的情报。因为赵高是胡亥的老师,他怎么会不希望自己的学生日后成为二世皇帝?
秦始皇很喜欢以一种高高在上的姿态拨弄权力的天秤。
不但对六国是如此,对天上的神也是如此。
甚至对他自己的儿子也是如此。
胡亥以及他背后的胡姬,就是始皇帝故意放进天秤另一侧的砝码。
这样一来,那些朝臣们自然就会分成扶苏和胡亥两个集团。
然后他要做的就是,默默观看那些高官勋贵们在他面前耍小聪明的样子。偶尔他也会增减两边的砝码来维持这架天秤的平衡。
这一次是扶苏占了上风。很快,他就会让胡亥把比分追平。
卢琛,这个名字始皇帝已经不陌生了,而且最近还常常出现在扶苏接触的人员名单之中。
始皇帝对这个新来的砝码产生了兴趣。
“传太卜院卢生入宫觐见......”
这个消息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大吃了一惊,卢琛更是没有任何的思想准备。但是皇帝召见,哪里容得他搞心理建设。
咸阳宫的台阶实在是高得有些反人类,卢琛这样的精壮少年都不得不停下歇息两次才能爬到阶顶。
又穿过重重大殿和无数曲折的回廊。
终于,在一座并不很大的别殿中见到了这位千古一帝。
“太卜院卢生叩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接着,砰砰砰,三个响头磕了下去。
“哈哈哈,万岁万岁万万岁,说得好!平身。”
卢琛一紧张,就学着前世电视剧里的情景,将这万岁万岁万万岁给喊了出来。
不过秦始皇显然被他这新颖的马屁拍到了痒处。
卢琛小心翼翼地抬头看向他老舅。这气场实在太强大了,卢琛恨不能再次跪下去抱着他大腿叫舅舅。
“朕听闻你对堪舆之术很有见地。”
“小臣略通些皮毛罢了。”
“你师从何处啊?”
当时那种无形的威压之下,卢琛根本不敢胡编乱造。只能如实回答:
“小臣师从琅邪徐叟。”
“徐君房?朕倒是略有耳闻。”
好在他老舅没在他的来历上多做纠缠,话锋一转又说道:
“朕对你那龙脉一说颇有兴趣。这天下共有多少龙脉啊?”
“回禀陛下,不计其数。”
“不计其数?可都是在朕的大秦之内?”
“小臣不敢说。”
“放肆!”
“天地之事,玄而又玄。小臣所知乃是历代祖师口口相传,小臣并未亲眼所见。所以也不知对错,只求陛下先恕小臣说错无罪,小臣才敢说。”
“说吧!说错无罪。”
“小臣师祖邹子认为,《禹贡》之华夏九州,实乃天下之小九州一也。而天下共有九小九州,合称大九州。此乃邹子《大九州》之说。所以华夏之外另有八州,其间亦有无数龙脉。”
“邹衍的《大九州》朕是知道的,难道果然确有其事?那朕的江山岂不只是天下九中之一?”
“回禀陛下,确实如此!”
想到这天下并不是唯他独尊,秦始皇的确有些不高兴了。
“那你可知这华夏之外其他八州之形胜?”
一股装逼的热烈冲动再次涌上卢琛的心头,他看到旁边有一个大沙盘。
“陛下,微臣可用这沙盘绘出天下舆图。”
“准!”
秦始皇说着,起身走到沙盘边上观看。
卢琛凭借前世的记忆画出了一幅世界地图。
“陛下请看,华夏神州在此处。上面还有罗刹国、西南又有南洋诸国,再往西就是欧罗巴洲。欧罗巴之南是阿弗里卡洲,再往西便是南、北美利坚洲。除此以外还有南、北两极寒冰之洲。’”
卢琛按照自己的理解,把世界陆地大致分成了九大部分。又向他老舅逐一讲解了一番。
秦始皇看他气定神闲、侃侃而谈的模样,又听他说得有理有据不似编造,心中已然有了几分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