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还不到两天,皿正又派人来将卢琛请了过去。
“辛师弟,此次又要劳烦师弟出手相助了。”
“皿师兄请讲。”
“哎,师弟你有所不知。师父他老人家命我亲自看管一个道家叛徒,如今他也沾染了那种怪病。只好再次请师弟前来救治。”
卢琛故意露出一脸嫌弃地道:
“师兄,这怪病传染性极强。上回那是因为师兄你沾染此病,那我必定是冒死也要将你治好。如今,却只为了个叛徒。依我看来,不如将他关起来,让他自生自灭岂不更好?”
“师弟啊,此人干系重大,就当师兄我求你了。”
“哎!师兄既然如此说了,那我只能再冒回风险了。”
卢琛话虽如此说,但脸上依然是一副嫌弃的神色。这让皿正竟觉得十分愧疚。
原来,这次又是卢琛故伎重演,偷偷在给黄岩送去的食盒里又下了毒。
皿正亲自将卢琛带进了院子,各类机关自然不会发动。
卢琛紧挨着皿正,也没看清他到底是如何将那金属大门开启的。
看着屋中榻上正躺着一个干瘦老头儿,卢琛有些诧异。心想自己父亲的师弟应该也就是个四、五十岁的年纪,而此人看上去却已是年过花甲。
卢琛回头看向皿正。
“师兄,就是此人?”
“正是。”
“好吧,那你关好房门,出去离远些吧。”
“好,好,那就有劳师弟了。哦,对了,此间有些特殊,外面可听不见里面的声响。你若医治完毕,只需拉动门口这根绳索即可。我在外面看到动静,就会立即替你开门。”
皿正说罢,就从将大门紧紧关闭了。
“你就是黄岩?”
“哼,何必明知故问。”
“我叫卢琛。”
“哦,不认识,没听说过。”
那黄岩自从卢琛进来,就一直翘着脚躺在榻上,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
“我爹是卢敖,他你总认识吧?”
“什么?”
黄岩一下子从榻上坐直了身子,随即又嘿嘿一笑道:
“哎呀,箕超那个老狐狸还真是诡计多端,他又想使什么诡计?”
“那我问你,你知不知道卢敖有个儿子十来年前被人拐走之事?”
“我知道,那小子刚出生时我见过,肩上还有块胎记。”
卢琛随即将衣服敞开,露出了肩上的胎记。
“你仔细看看,那胎记可是长这样?”
黄岩这才仔细瞧了瞧那块胎记,并看了看卢琛的面容。
“箕超这也算是用心良苦了,这假造的居然毫无破绽。没错,胎记、相貌、年龄似乎都对得上。不过,老夫仍是不信。”
“那你总信得过徐福吧?”
“徐长老啊,他人还不错!”
“我是他的隔代弟子。”
说着,卢琛运转起了天地造化诀。
“怎么样,这天地造化诀总做不得假吧?”
黄岩沉默了,却仍是狐疑地看向卢琛。
卢琛将怀里一包药粉扔了过去。
“你身上这毒是我偷偷下的,放心,不会有什么大碍,你服下此药就能解毒。你不服也没关系,少则十日,多则半月,这毒就能痊愈。我费尽波折就是想来问问你关于我爹的事情。”
黄岩依旧沉默不语。
“我只问你,我爹真是道家的叛徒?”
“不是!”
“那好,大宗师搜寻我爹的下落是有什么目的?”
这个问题倒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他还不是为了卢敖手里的那个录图。”
“录图?”
卢琛想起了徐福曾经给他讲起的故事。
“可是娲皇当年用五色神石炼制出来的异宝?世间真有此物?”
“你小子知道的倒不少。”
“师叔祖曾与我说起过。你若还信不过我,不妨把大宗师已经知道的事情先告诉我。”
黄岩想了想,这倒也无妨。
“卢敖曾经云游四海,到了北海之外的一个名叫蒙谷山的地方。他见到了一个长着翅膀的仙人,那仙人说自己是受汗漫先生所托来送他一样东西。说完,那仙人就将录图交给了卢敖。然后就飞走了。”
汗漫?卢琛想起前世读过的一句李白的诗句:先期汗漫九垓上,愿接卢遨游太清。
看来这位汗漫先生和自己祖宗的故事并不是空穴来风。
黄岩又进一步解释道:
“后来,卢敖查阅典籍,发现那位汗漫先生乃是黄帝轩辕座下的一位仙官。这录图就极有可能是轩辕授意汗漫先生将其交给一位土德传人,目的就是让他在那录图之中,开辟一个土德之国。”
“可是,就当卢敖将这录图带回洛阳,交给了家师吕不韦后。这个消息就不胫而走,接着家师就莫名暴亡。卢敖他只好带着这录图销声匿迹了。”
卢琛赶忙问道:
“你可知道我爹藏在哪里?”
“小子,此事干系重大。且不说我的确不知,就算我知道,我也不能告诉你。你的身份,我还是不能确信。”
卢琛觉得这个干瘦老头有如此警惕,全是为了保全自己的祖宗卢敖,不由得对他敬重了几分。
“老人家,晚辈还有一事不明?”
“你尽管问,至于答不答,那就要看老夫的心情。”
“晚辈见老人家已年过花甲,却是我爹的师弟,难道我爹他......”
“嗬嗬嗬,先入门三日为大。卢敖年纪的确比老夫要小得多,不过他是先师的首徒,老夫自然要叫他一声师兄。”
“不论前辈相信与否,晚辈还是要替家父谢过前辈处处维护之恩。”
说着,卢琛郑重地一揖拜倒。
黄岩等他起身,却指着他腰间的酒葫芦说道:
“小子,你这葫芦里装的可是酒?是否愿意舍老夫一些尝尝?”
卢琛心想这葫芦里虽是克制狼毒的药酒,但寻常人喝了并不会有什么副作用。于是就将葫芦解下,递了过去。
黄岩连喝数口,似乎十分享受。
“这酒倒是有些像君房师叔的味道。小子,老夫看你还算顺眼。我也不管你到底是谁的人,反正老夫如今落在箕超手里,就没打算活着出去。只是老夫总结毕生所学,也不想就此失传。这有几篇文章,老夫就送给你吧。”
说着,黄岩将几块写满了字的破布扔给了卢琛。
卢琛仔细一瞧,竟是两篇巨著,分别名为《素书》和《三略》。
这两部书在前世史书中均有记载,而作者就是那个让张良到桥下捡鞋的怪老头黄石公。
“你就是黄石公?”
“此乃老夫道号。”
又见到了一位历史上的神秘人物,卢琛显得有些兴奋。
“黄前辈,晚辈此时虽还不能救你出去。但你放心,我一定有办法让你重见天日。咱们来日方长。”
卢琛又向他递去一枚银针,说道:
“黄老前辈,为了不让皿正那些人怀疑,你还是将身上血疮挑破些为好。晚辈这就告辞了!”
说着,卢琛就拉动了门边的绳索。
“皿师兄,咱们走吧!这老头儿没事了,不过此时还是离他远点的好。”
“辛师弟,哥哥这次可得好好谢谢你啊!”
“嘿嘿,好说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