驺义闵最近似乎很是不顺,他师父皿正让他代为操控的那头巨鲛竟然失去了控制。
皿正得知这个消息后,亲自施展召唤咒依然也不起作用。
这让皿正大为恼怒。这头巨鲛可是自己十几年前,在一个十分难得的机缘巧合下才遇到的。并且当年他花了极大代价,才在那巨鲛的身上种下四十九道符箓。
如今,这一番功夫竟付之东流了。没了这巨鲛的威胁,这周边海域的渔民谁还来给他的海祖庙送钱?
皿正把这一腔怒火,统统撒到了驺义闵的头上。不但把他骂了个狗血淋头,还让他今后专门负责清理安道宫伙堂里的泔水。
正所谓福无二至,祸不单行。
驺义闵近日又不知是因为什么原因,他身上起了满身一颗颗血红色的脓包,不但无比丑陋,还奇痒难耐。而且又不敢用手去抓,一旦抓破就会变成烂疮难以愈合。
这还不算完。最最倒霉的是,皿正后来也染上了这种怪病。
皿正就认定了是驺义闵传染给他的,他恨不得将驺义闵活活烧死。
其实,这两件事都是卢琛的手笔。
巨鲛之事算是他的无心之举。但这脓疮,则是卢琛苦思冥想,才琢磨出来的损招儿。
这脓疮其实是来源于徐福让侯通给他带去的一味不知名的毒草。这种毒草搭配另外几种草药不但不会发挥毒性,反而还能压制卢琛体内的狼毒。
但若是单独服用这种毒草,那就会出现皮肤长疮的这种现象。不过,这其实也并无大碍,一般忍上十天半个月就能自行消褪。并且也不会传染。只是这个过程痛苦了些、样子也可怖了些。
卢琛先后给他师徒二人下毒,到不是纯粹为了想要整他们。他最终的目标还是为了那个黄岩。
当他听人提起皿正染上这怪病时,故意做出一副惊慌失措的样子。
“哎呀,我似乎曾听家师说起过此症,若真是那个病症,可就......哎,我还是先去见见皿师兄为好。”
皿正一听卢琛知道这个病症的来历,想到他师父徐福就是个医道高手。于是,赶紧迎了出来。
卢琛装模作样地望闻问切一番。
皿正瞧着他那紧紧拧起的眉头,忍不住问道:
“辛师弟,你可知这怪病的根由?”
卢琛神色凝重,缓缓点了点头。
“已能够确定,就是那病症无疑!”
“是何病症?”
“此症并无名字。我也只是曾经听师父说起,此症若治不好,怕是活不过十日。”
“什么?怎会如此凶狠?”
“现在只是病发初期,再过几日怕是会令全身皮肉统统溃烂,烂到只剩下一副枯骨为止。”
“这......这......辛师弟,这病可还有得治?”
皿正几乎半条命都被他吓没了。
“办法倒是有一个,不过最多只有五成的把握。剩下的,只能看天意了。”
皿正被这话唬得半天说不出话来。一时间,又有希望;又很绝望,既有不甘,还有愤怒。
卢琛却又十分不解地看向皿正。
“皿师兄,你怎么会染上这种怪病,要知道只有做过那种事......才会染上这病。”
“怎么,这其中还有什么说道?我应该是被驺义闵那个畜生传染的,是他先得了这种病。”
“哦,原来是这样!的确,此病症一旦有人得了,那传染力也是极强的。”
这话一出,吓得屋内其他弟子纷纷退到了门口。
卢琛又像是在自言自语道:
“这也真是意想不到哇,没想到驺师侄竟有这种......”
“辛师弟,到底起因如何,你不妨直说。”
“哎......这种怪病本来在人的身上并不存在,但是,如果和某些雌性野兽......”
此言一出,众人皆是哗然,纷纷捂嘴暗笑。
顿时就有人想到,驺义闵平时对他那三头母老虎可谓是呵护备至。却谁都想不到,原来他竟呵护备至到了这种地步。
“他,他,他真是个畜生!”
皿正气得浑身颤抖着大骂。
然而眼下治病才是正经,皿正此时也没有了别的法子。
安道宫那些研究炼丹的修士其实个个都精通医术。可许多人来看过之后,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卢琛就成了他此时唯一的救命稻草。
“辛师弟既然有方法医治,不论结果如何,只能一试了。”
“既然师兄信得过在下,那我定当竭力医治。不过这个过程却有些痛苦,而且我要挑破这些脓包,最好还是请旁人退避三舍为好,以免被传染。”
“你们都下去吧!”
众人一听,如蒙大赦,走之前还将门窗都紧紧关严实了。
卢琛对皿正用贩卖焦虑,来骗取老百姓钱财的手段很是不齿。
今天,我要代表月亮消灭你。
就见他拿出了一根尖锥,然后就在皿正身上胡乱扎刺,刺得他满身血污。
皿正强忍着疼痛,却见卢琛扎得很是随意。
“辛师弟,为何些地方明明无碍却也要刺破?”
“皿师兄,你有所不知。有些地方看似无碍,实则已经有了毒根。若不刺破,恐怕后患无穷啊。”
“原来如此......”
卢琛完成了从水兵月到容嬷嬷的华丽变身后,终于将手里的尖锥放下。他又拿出一包药粉和在水中让皿正喝下。
“这复原散是家师亲自调制的,能够帮助伤口愈合。我行走江湖,难免磕磕碰碰,所以随身都会带些。”
这哪是什么复原散,其实这才是正经解毒的良药。刚才那一通儿扎,只不过是卢琛的恶趣味罢了。
皿正喝下之后,过了一会儿,果然觉得身上不再奇痒难耐。立刻就对卢琛感恩戴德,同时也十分地佩服。
“辛师弟果然是妙手回春,我竟觉得身上不再发痒了。”
“我这只是尽人事罢了。这还是靠师兄平日里积了不少善德,上天眷顾,才能让师兄渡过这一劫难。”
“这次多谢师弟了,这份大恩大德,师兄我记下了。今后在这乐浪国中,有什么事尽管都来找师兄。”
“师兄客气了,说这话可就见外了。咱哥俩都是道家弟子,还不是一家亲嘛!”
“对对对,一家亲!哈哈哈!”
皿正有种重获新生的喜悦,转念又想到自己的那个孽徒。
“辛师弟,哥哥我还有个不情之请。我那孽徒固然是死不足惜,但我怕他将身上这病再传染给其他人。还请师弟也替他医治一番,是死是活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一切全听师兄吩咐。”
卢琛又到驺义闵那里如法炮制一番,只是这次的容嬷嬷更加狠毒了许多。众人就听得屋中传来阵阵杀猪般的惨嚎。
而此时,驺义闵和那三头母老虎的事情已经在安道宫传开了。从此,他多了一个响当当的外号:虎丈夫。
直到眼前这位虎丈夫被扎成了一个血葫芦,容嬷嬷终于住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