嗜杀并不能解决所有问题,要完全统治草原,还需要从根本出发。
虽然有法家阮隆,但法律这种事,也需要完整的制度。
合并一出后,刘众看着眼前被聚在一起的草原人,思考着说些什么。
这些人,已经被强制宣誓效忠,但只是口头以上,稍有风吹草动,他们会立马反叛。
这些人的眼睛里,有着恐惧,还有着愤恨,刘众知道,这恐惧和愤恨的源头,是自己。
“你们...。”
“主人,鄙人有一事不解,欲向主任求教。”
刘众正想说话,一个声音打断了刘众。
向声源看去,是一个青年,那青年的眼中,有着与众人一样的愤恨和不甘,面露厌恶的看着刘众。
要是之前,刘众会毫不犹豫的杀了他,但现在,他有必要听听这人说些什么。
毕竟他要彻底掌握西羌,总要得一些民心。
但这人肆意打断他的话,也需要给他一些惩罚。
“你既然叫我主人,便可知上下有分,尊卑有别?”
刘众冷冷的问到。
那青年顿时一愣,有些语塞。
“你既然不回答,我便当你默认了,你贸然打断我的话,乃是不识礼数,无规矩不成方圆,我若惩处你,你可服气?”
本是愤恨不敢的青年,眼神中突然有些迷茫,然而还是点了点头。
“仆人愿受惩处!”
从鄙人到仆人,刘众对他的话很满意,但惩罚不能少。
“来人,拖下去,抽十鞭。”
抽鞭子已经是轻的惩罚了,至少不会死亡,在这种时代,只要不失去性命,都是小事,特别是对待被击败的敌人。
毕竟在草原上,战败就意味着性命交给了敌人。
“你们既然效忠于我,从今天起,便要遵从我的规矩,不服从者,格杀勿论。”
旁边是挨鞭子的青年,一鞭子一鞭子下去,青年忍着痛,愣是没叫出一声。
“从今天起,草原上只有一个部族,你们原来的部族名称,不可再用,所有原来的部族,都属于汉族,而你们的神,只有炎黄,不服从者,格杀勿论。”
什么羌人,都是华夏人,何必分那么多地域族名?
如果不能称自己为汉人,那也没必要活着了。
“阮隆,从今天起,制定汉族法律,所有归入汉族者,一视同仁,不再以战败者视之。”
“阮隆尊令!”
要想完全控制这些羌人,只有把这些部族全部打乱重组,组成一个大部族,思来想去,刘众就觉得汉族最合适,因为他是汉族呀。
以后各种部族会越来越多,他只有想出这个办法可行。
部族的人数不变,方位不变,变化的,是族群内的成员,族群名字,和信仰。
而族群的族长,由刘众来任命,向县令一般,原部族的人不能在原部族做族长。
而族长的任命,战争时期,先两年一换比较好。
不服?
可以呀,纳命来!
草原上的人傻了,一个个目瞪口呆的看着阮隆,读着刘众制定的新规矩。
这完全打破了他们的认知,但能接受,因为不接受,就是死。
旧体质改革是非常困难的,但刘众这里什么都是新的,无需改革,反正不服从的,就是敌人。
对待敌人,自然是刀光剑影了。
颁布完法令,那旁边挨鞭子的人也挨完了。
“你叫什么名字?”
刘众大声问到。
要服众,自然要当着群人的面来问。
“主人,仆人叫子车嘉言。”
青年看着刘众,尽管身上的鞭子伤很痛,却依旧昂着头,直视的看向刘众。
傲骨么?在刘众这里,傲骨不值钱,继续摆架子,刘众会杀了他。
“你在白马种部族是什么人?有什么要问的?”
“子车嘉言是白马种部族族长之子!”
子车嘉言淡淡的道,脑袋不仅高昂了起来,看来他很看重这个族长之子的名声。
“子车嘉言曾游历中原,对中原文化略知一二,如今子车嘉言要问的,是尚书中之言。”
子车嘉言停了下来,看着众多看他们对话的草原羌人。
“尚书中说,恃德者昌恃力者亡,诗经中说,得人者兴,失人者崩,主人今日所作所为,若无合理解释,定会失人,而依主人今日之为,定会恃力,
然恃力非久远之事,子车嘉言看主人今日颁布法令,便知主人欲长久雄霸草原,既然主人要长久,定要有策略,要得人心,草原人便自然会依附。”
跟他卖弄个啥?年轻人,可以如此轻浮。
曾经他也轻浮过,这人身上倒有些自己的影子。
虽然这人和刘众的年纪并没多大差别,但刘众有前世啊,这些沧桑,他也是经历过的。
“子车嘉言,草原之人可幸福?”
既然要问,那刘众就当着众人的面,来个完整回答好了。
“自然幸福,草原之人乃是草原之子,有牛羊作伴,以牧马为生,天高云淡,海阔天空,有何不幸?”
子车嘉言有些傲然,脑袋泰德越来越高。
“白马种族长之子,果然幸福,然你之幸福,非草原之人之幸。”
刘众不再看他,转向前面的羌人。
“居我所知,草原之人生活颠沛流离,虽游牧却不能心安,时刻在生存与死亡之间徘徊,水草丰茂,便高枕无忧,
一场大雪袭来,牛羊无草可食,便死亡无数,而草原人也会跟着饥不果腹,
如此,才有连年入侵中原之策,非草原之人弑杀,而是草原之人要活命,要生存,若没有中原人的物质,便活不下去。
连年的对中原之人入侵,势必会引来中原人的愤恨,中原之兵骁勇,晋文公与齐桓公时,曾多次征战草原,草原一度受到打压,
而今齐桓公与晋文公虽不在,却东有强秦,秦国虽被中原节制,但强秦定非草原之人可敌,待秦国缓过手,便是草原之末日,
而我,便是因秦国而来,有今日之刘众,便有日后更多刘众,今日之刘众可留草原人性命,日后之刘众未尝会,
草原若永绝后患,欲有中原物质度过严冬大雪,而不受中原之兵绞杀,便要服从刘众,草原旧部族,旧规矩,可以改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