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我赶忙问他什么意思,他说,刚才重新检查了一遍掉在调音室的那个零件,发现上面出现了吉姆病毒的蛋白质复合物!
“可是地球的口罩能预防病毒吗?”我问。
“没检测到核酸,所以只是有可能存在吉姆病毒,而且吉姆病毒如果不人为释放的话,是需要合适的载体才能传播的,口罩至少能防止大颗粒载体进入口鼻。”
我赶忙给木沐打电话,让她帮忙买一点医用口罩捎过来,然后走向调音室,开始编借口让无关人员不要站在附近。
高杰学长和学生会副主席李书翰学长是这次的音响助理,另一方面是因为这里比较方便随时对各个岗位进行调度。这俩就没什么理由骗出来了,估计也只有一会儿让他们戴上口罩,毕竟哆哆也说了,不一定就真的有病毒。
调音室的老师估计是觉得我在胡闹,不耐烦地把我撵了出来。
“老师等一会儿口罩来了你戴一下……”
贺学姐也过来帮着劝,调音室的老师才答应一会儿戴上口罩。
就这样,一上午很快就过去了。
中午,选手和观众都走得差不多了,赛方给学生会志愿者提供了盒饭;当然我之前是和木沐约好中午出去吃的,所以就没要盒饭。
在灯光、音响附近帮忙的各部长,纷纷来到后台领完盒饭,去台下找了空位置坐下边吃边聊。
坏了,这不是飞沫传播的绝佳时机吗?
“学姐学姐,你要不要给大家说一下,这样聚集吃饭是容易飞沫传播的。”我凑到贺学姐脑边小声说。
她也有些为难,确实吃着吃着饭突然让大家保持间距会有点尴尬。
不过一旁的钟学长听到了,停下筷子扭动了一下身子说道:“咱把圈围大一点吧,这个距离有点活动不开。”
虽然间距还是不到一米,但也比刚才要远了一些,希望能起到预防效果吧。
“高杰,你帮我把鸡腿吃了吧。”贺学姐扭头对一旁的高学长说。
鸡腿?我这才注意到,贺学姐的盒饭要比其他人丰盛一点,应该是主持人的缘故吧。
“你留着自己吃。”高学长说。
“你吃吧,我下午还要主持得注意嗓子。”贺学姐说着用筷子夹起鸡腿。
“给钟海,他胃口大。”高学长说着看向钟学长。
我便不再打扰学长学姐们吃饭,因为木沐还在门口等着我。
走出报告厅,发现她正挨个看着挂在树上的小牌子。
“你还没说呢,那首歌上场的人是不是你啊?”她转头问我。
“是我。”
“哇,你怎么上去的?”
这次音乐社团大会,最惊喜的瞬间是意外登台,最难忘的长镜头是和学生会的学长学姐、和同学们一起忙碌;是和木沐中午一起去天轮吃日本料理。
我以为这次的病毒外壳真的只是有惊无险,直到第二天晚上,我在QQ群里看到同学们在讨论我们学校有人感染了新型传染病。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从没在新闻上看到过第一批患者治愈出院,甚至到后来连病情好转的消息都没有。
也就是说,吉姆病毒目前对地球人是无解的,而那天哆哆发现病毒外壳不是偶然,而是学校里真的有微量病毒?
看样子该来的终究是躲不掉。
但是让我没想到的是,我再仔细一问才知道,发烧的人竟然是贺学姐!
我赶忙跑到客厅:“哆哆哆哆,你那里有没有什么对抗吉姆病毒的药,治标不治本的也行。”
哆哆被我吓了一跳:“我要是有的话早就用了啊,怎么了?”
“贺学姐被感染了!”我慌张地说。
哆哆愣了一下:“不会就是那天吧?”
“我也不知道啊,你那有没有救人的办法?”
哆哆顿了顿,随后按出了一个悬空的屏幕:“我有过一个想法,不过现在正在测试状态。”
“什么想法?”我问。
“我小时候打过吉姆病毒的疫苗,所以我的血液里是有一类对应抗体的,”哆哆说着在悬空屏幕上按了几下,又弹出了一个悬空窗口,上面一行行列了各种各样的字符,“我前两天想到之后就开始人工分析我的血液,如果能找到那一类抗体并分离出来,这就是缓急的药,还可以蛋白质合成进行量产;如果能追溯到我和你们的基因差异,那就有可能从根源处解决问题,但是这个风险太大,我没有把握。”
“太好了,那你加油分析,我可以帮到你些什么吗?”我又问。
“你也不懂啊。”哆哆依然盯着屏幕,“不如帮我多买点好吃的。”
………
第二天的课堂上,同桌又一次戳了我:“你怎么一直走神。”
唉,完全听不进去,一整天都在焦虑。
贺学姐之前一直对我很好,在刚出现传染病那两天自费组织分发口罩,也一直在帮我宣传让大家注意防范,她还会注意广播室的卫生经常通风……我实在想不明白,那天那么多人,病毒为什么会找上她。
不行,我一定要让学姐好起来!
可是我现在却又什么都做不了,我能做的只有等哆哆分离抗体。
学姐现在应该在隔离病房,想见到她几乎是不可能的;隔离病房估计也不让病人看手机吧,所以我可能连发消息的机会都没有。
不过……这种对地球而言超时代的病毒,隔离病房会怎么治呢?
还是熟悉的铃声,在夜色中传遍整个校园,原本安静的一间间教室突然热闹起来,同学们纷纷收拾东西,结束一天的在校生活,准备回家。
和往常一样,有说笑聊天的,有拿着口袋本背书的,也有独行的,纷纷悠闲地走出校门。
不同的是,多了个身影着急地挤过人群:“不好意思,让一让……”
这个人就是我,我背着书包穿过人群,尽可能最快地跑回家。
“哆哆,你的方法怎么样了?”门刚打开还没拔钥匙我就先冲着门内喊道。
“快了,明天就能出结果。”哆哆脸前是一个接一个交错排布的悬空屏幕。
“那吉姆病毒的病人能坚持多久啊?”我又问。
“看个人免疫力。”哆哆盯着屏幕说,“理论上讲在病毒同化的过程中始终具有很强的破坏力,但是并不是绝对的致死;同理,就算完全同化也不是必然导致宿主死亡。”
说完他又补充了一句:“也不排除触发自身免疫病,那样存活率更低一点,而且活归活,后遗症就别想躲了。”
“还有后遗症?那怎么办啊?”我着急地问,“你这能不能再快一点啊?”
“我会尽快的。”哆哆依然没看我,“学姐给你的棒棒糖很好吃,所以我不会看着她生病不管的。”
说起这个,似乎那次在东临街他偷拿我棒棒糖我还没跟他算帐。
晚上,木沐打来了电话,得知情况后,她也让我先沉下心,毕竟着急也没有什么用,而且要相信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我望向窗外,却透过群楼看到远处的天轮再一次顺时针旋转起来!
我忙问木沐她那边看到的天轮是什么方向旋转,她却说依然是逆时针。我的怀疑突然加重了,不过还是没过多去想,毕竟目前贺学姐的事情才是最要紧的,也可能是我太紧张所以出现了曼德拉效应。
第二天下午,得知哆哆已经完成大部分实验之后,我向老师说明了晚自习请假,随后和哆哆坐轻轨来到了西区的市立医院新院。
目前,所有吉姆病毒确诊的感染者都在这里的发热门诊接受隔离治疗。
可望着发热门诊入口处穿着防护服的安保人员,我有些犯难了。
“哆哆要不你把药送进去?”我问。
“你不想再见见她吗?”哆哆抬头看着我。
“我…我这也进不去啊。”
“我有办法。”哆哆说。
“什么办法?”我又问。
“我一会儿放一组烟雾弹,你趁他们看不清赶快进去。”他嘻嘻一笑。
“这算什么方法,有没有靠谱点儿的?”我锤了他一下。
“也有,我给你复制一套防护服,你假装是医护人员。”哆哆说,“这样也能避免你进去被感染。”
“那万一被认出来怎么办?”我有些不放心。
“人都是有认知偏差的,如果认出来了,我就是你的烟雾弹。”哆哆说着竖了个大拇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