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第三十九章养蛊
除了给水师打造一个对手,赵昰还打算给水师找个工作。
有对手,能挣钱,双管齐下,即可静待花开了。
不过此时挣钱的事情还不成熟,只能是暗中准备,倒也不用急切。
“启航吧!”赵昰登船后,吩咐旁边候命的陆逊道。
此时赵昰已经换回了皇帝的衣装,也洗去了一路奔波的风尘,整个人都显得容光焕发。只不过皮肤变得粗糙了,无形中倒也除掉了些许稚嫩之感。
得到将令,船队按照战前的计划,依次鼓帆扬风,慢慢驶离吴川码头。
赵昰不懂兵法,不知如何排兵布阵,更不晓得如何行船,交代了陆逊一声,就进入船舱休息去了。
自广州湾码头开始,日夜兼程,三天的奔波劳碌,那疲累困苦可想而知。更何况赵昰托着的这具未成年的躯体。
直到和船队汇合,赵昰终于坚持不住了,躺在行军床上只片刻时间,就沉沉的睡了过去。留下了陆逊一个人,指挥着船队行进。
现在的船只还没有雷达和电话,船只的行进方向,完全掌握在经验丰富的水师官兵手中。
白天,还可以依靠双眼,发现漩涡,暗礁和那些海中巨兽,提前进行规避。可夜间的光亮差了许多,一切的不确定性都有可能发生。海浪奔涌,拍打着船体的声音,更是时刻都在考验起伏不定的众人神经。
可以说,夜间行船就是在进行一场豪赌。
此时的船队已是灯火通明,但也只能照亮船队方圆十丈左右的范围。为了最大程度的避免意外发生,整支船队的速度显得异常缓慢。就像是一座火山飘在大海之上。
万幸的是,船队终于在天色微亮之时,到达了距离东海岛十里左右的地方,这也是计划中设定好的分离之地。
一夜好眠,赵昰的精神状态已经恢复到了满值,他一边活动着僵硬的腿脚,摇头晃脑的走出了船舱。
“陆爱卿倒是好兴致,如此忘我的欣赏美景!”赵昰一眼看到了站在船头的陆逊,忍不住调笑一声。
“臣陆逊见过陛下!”陆逊的衣衫已经被水汽打湿,听见赵昰的声音,急忙抱拳见礼。只见盔甲上慢慢滴落一连串的水珠,滴答滴答的敲在木船甲板上。
而随着陆逊的抱拳的动作,还有几滴水珠飞到了矮了一头的赵昰脸上。
可想而知,陆逊定是在赵昰的舱外守了一晚,要不然刚刚陆逊的站着的地方也不会有明显的水迹。
“哈哈哈哈,陆爱卿好热情,倒是学会了傣泰族泼水祈福的法子。”赵昰抹了一把渐在脸上的水珠,大笑道。
“臣请罪!”陆逊也没想到自己身上会这么湿,惊慌之下,连忙跪地请罪。
“爱卿何罪之有?莫要太过在意了。大海之上又湿又冷,水浓雾重,尔等为朕守卫一夜,辛苦劳累,与尔等相比,溅在朕脸上的这些水珠,就无关要紧了。”赵昰说着,搀扶起陆逊,并拍了拍他身上那冰凉刺骨的甲胄。
“为君值守,当属臣之本分。”陆逊说的话掷地有声,脸上也颇为严肃。
“爱卿陪朕看看这海上日出吧,朕还没见识过呢!”赵昰没有继续这个话题,君臣之道,帝王之术他也不懂,再探讨下去就显得虚伪了。
其实赵昰不知道的是,君臣之道就是简单的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用后世的话来说,就是you滴答滴答me,i哗啦哗啦you。
只不过一个是官方版本,一个是民间版本。
有道是,君之视臣如手足,则臣视君如腹心;君之视臣如犬马,则臣视君如国人;君之视臣如土芥,则臣视君如寇仇。
如此看来,赵昰一直以来的所做所为,也算的上是歪打正着。
太阳似乎专门为等待赵昰一样。赵昰一到,立刻就开始一步一步的上升起来。它先把周围染得红红的,然后露出半个红彤彤的圆脑袋。慢慢地升上去,又被云遮住一些。它仍不气馁,冉冉升起,但是云也反驳,遮住了所有太阳。霎时,周围的云成了淡黄色,被镶上了一道光亮的金边。太阳终于挣脱出来了,发出耀眼的光芒。接着,它一个劲儿地往上蹦,云也随着它变白。
整个日出过程持续了大约三炷香功夫,确实是异常壮观,赵昰顿时觉得胸中像是多了一些不可名状之感,让人不禁豪情万丈。
随着红日全部露出海面之上,胸中豪气也达到了顶点,赵昰情不自禁的沉吟出声:“经夜沉浸该雪凉,龙池况接北冰洋。朝云但薄难成抱,海水虽深岂可藏。乍出轻烧天一半,旋行怒射热千芒。颜容不老炎光布,谁比雄姿豪气张。”
这首诗是明代江南四大才子文正明的《七律·盛夏观海上日出》,不过此时文征明还未出世,想来不会来找赵昰,告他剽窃。
“皇上之文采斐然,与王文公亦相差不远矣!”站在身旁的陆逊听完赵昰所吟,忍不住击节赞叹道。
赵昰当然知道王文公是何许人,那就是大名鼎鼎的王安石。因为王安石在北宋绍圣元年获谥曰“文”,故世称其为“王文公”。
不过,赵昰却是不敢承当如此的夸赞。王安石的名头太响亮了,能和这位大佬比肩文采的,不能说是没有,但绝对不是他赵昰。
“哈哈,朕只是见景生情而已,当不得真。爱卿是否已把船队安排妥当,万万不可疏忽大意。”转移话题不只是女人们的拿手好戏,赵昰也是拈来即用。
“禀明圣上,臣已按照计划,把水师分为了两部分。一部分跟随圣上前去迎接太后和文天祥元帅,并充当沿途护卫。另一部分将随臣下前去东海岛剿匪,此次定要肃清南海诸岛!”
赵昰点头,陆逊所说的这些计划,都是参谋部提前制定好的,随时都可以拿出来使用。
“爱卿此去,朕要你做到两件事。关于匪徒,爱卿要做到不猖不剿,剿不能毕。爱卿还要要勘地定港,训之以赢。”赵昰直视着倾耳恭听的陆逊,无比严肃的说道。
猖,猖狂,泛滥。所谓不猖不剿,就是说,要等到海盗泛滥的时候再去剿灭。剿不能毕的意思就是要把剿匪一事长期稳定的进行下去,以达到锻炼部队的目地。
勘地定港,训之以赢这八个字的意思就很明显了,陆逊也能明白。
不过,陆逊却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皇帝如此交代他?剿匪不应该是斩草除根,杜绝后患为最终结果吗?
看这样子,皇帝如此安排,倒像是苗人养蛊所用的手段!区别就是一个是方寸之地,一个是在天地之间。
不管明白与否,赵昰已经辞别了陆逊,踏上了接人的航程。
距离文天祥和刘子俊会面,已经过去了四天。
东海岛上人来人往的情形,他们也已经注意到了。可他们只能看着干着急,别无他法。
一开始,东海岛上还无特别,可就在他们决定蹲守此处,之后的第二天,前往东海岛的船只就渐渐多了起来。
喉舌人员观察到的船只有大有小,其中最大者三四十丈,小的也有二三十料的小船更是不计其数。
刘子俊见情况越来越脱离掌控,也担心南宋朝廷的援军,会中了东海岛的埋伏,有心安排士卒化成海盗模样,混入内部打探消息,也好知道东海岛弄出如此巨大的阵仗,到底是因为什么。
文天祥却拒绝了。他推测,东海岛由此异动,绝对不是为了集结兵力,应付将临的攻伐。
他仔细观察观察过去往东海岛的船只,所打的旗帜各不相同,这就说明,这些船只的所属是五花八门,并不统一。
就算他们联袂而至,是为了共抗南宋朝廷,仓促间也不可能心齐如一。没有粘合剂的沙子,聚不聚在一起,都改变不了散乱的特性,大可不必忧人自扰。
不过,眼睁睁的干看着,也不是文天祥的脾气。虽然限于自身实力,不可主动攻打东海岛,可埋伏偷袭打闷棍也可以消灭敌人。
反正有东海岛当做鱼饵吸引鱼群,在必经之处设伏,对于身经百战的士卒来说,简直不要太容易。
如此过了三日,倒也叫文天祥所部猎杀了三四百人,赶上之前专门剿匪的一半还多了,可谓是成果斐然。
这天,刘子俊率部正埋伏在前往东海岛的必经之路上,扮演喉舌角色的士卒悄咪咪的找到他禀报说,东海岛方向,有数只大船正向雷州半岛开来,而船只的旗号,居然是代表皇帝銮驾的金龙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