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花园里,夏冰漪侧倒在齐景澜怀中,指着池子里翻花的锦鲤嬉笑。
只见夏雪倾摇晃着身子猛地倒在两人脚下,面色苍白,声音如泣,“你们要做什么尽管冲我来,放过谱儿!”
夏冰漪做作的惊叫一声,“吓死我了!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齐景澜暮瞳轻挑,撇开怀里的夏冰漪,蹲在夏雪倾身边用鹰隼般的目光盯着她,“你知道孤要做什么?什么你都可以做?”
夏雪倾努力仰头对视他的目光,“死都可以。”
这双美眸中早已不见柔弱和委屈,只有快要溢出的怨尤和抵抗。
齐景澜从没见过她这般带刺, 也从未想过百般折磨下,她非但不顺从,居然还敢跟他讲条件?!
“你在跟孤讲条件?你以为你的命很值钱?可以左右孤的所作所为?!”齐景澜突然大怒,主宰者的吼声让人惧到骨子里。
夏雪倾当然知道齐景澜不会心慈手软,死一个宫女也算不了什么,但如果平白无故以这种方法惨死,恐怕宫里的宫女都要罢工逃出去保命了!
“我的命自然不值钱,因为这世上没有任何人需要我活下来,可紫禁城里宫女们眼见姐妹无故惨死,后宫还会太平吗?”夏雪倾眼看着周围的宫女一个个瑟瑟发抖就知道,池子里张着血盆大口的鳄鱼已经让她们人人自危了。
齐景澜一怔,在这之前,他满脑子都是夏雪倾跪在他面前求饶的样子,被众人耻笑,丧失所有的尊严。
他失算了?
夏冰漪则脑袋坏掉了一样,冲到身后宫女面前,一把抓住她的衣领,逼问道:“你们怕了吗?怕了吗?”
那宫女脸色紫青,上下牙齿打颤,“回娘……娘,奴婢……奴婢……”
“没用的狗东西!老娘怎么选你做丫头了!”夏冰漪一巴掌打过去,身后一大片宫女都下跪求饶。
齐景澜眼看着这一切发生,不耐烦的蹙起眉,“够了!”
夏冰漪眼看着夏雪倾就要得逞救下谱儿,自然不肯罢休,“皇上,难道宫女还碰不得了吗?既然宫女碰不得,那就一命抵一命,不然把皇上的威严置于何地?!”
不等齐景澜回答,昏迷中的谱儿突然炸醒,声嘶力竭的喊,“公主!奴婢下辈子还做……你的丫头!”
说罢,便奋力朝着池子爬去,既然逃不过一死,那她无论如何都不会让公主替她丢命!
在众人惊呼声中,眨眼间谱儿半个身体都探入了池子,只见一双青筋暴起的瘦弱手掌紧紧抓住了还留在池外的脚踝。
谱儿哭着回头,“公主,快回去!危险!”
鳄鱼闻到了猎物的香气,正快速游过来,张着血盆大口。
夏雪倾摇着头,虚弱的身体根本没办法支撑她长久用力,转眼间就跟着谱儿跌进了池子里。
齐景澜眼神骤变,一个箭步冲到池边,半只脚已经伸进池子,险些失控的大喊,“来人!来人!”
这一刻,他的紧张都收入夏冰漪的眼中……他还是在乎她!
侍卫们蜂拥而至驱赶鳄鱼,用力掰开它的牙齿,再晚一秒,夏雪倾的腿就废了!
而正在汩出鲜血的齿痕,已经是万幸了!
齐景澜紧蹙的眉缓缓舒展,刚刚倒流的血也慢慢回转正常的轨道,丝毫没注意到自己湿了的龙靴。
“皇上,您的鞋湿了,要着凉的。”夏冰漪努力克制不爽,娇嗔的贴在齐景澜身边。
“回宫。”齐景澜阴沉的说,恢复了往日的冷静。
“皇上,臣妾最近没了稳定的药安神,夜里一直睡不好,浑身难受……”夏冰漪毒辣的盯着池边浑身颤抖的夏雪倾,喃喃细语。
齐景澜明白她的用意,面无表情的对李公公说道,“取她的血,即刻送到漪妃宫里,不得有迟!”
夏雪倾紧紧闭上眼,嘴角有若隐若现的苦笑,刚才那么急迫的要救自己上岸,也是怕他的爱妃没有血可饮了吧!
喝人血的魔鬼也只是帮凶那么简单吗?
血被抽走满满一罐,夏雪倾甚至出现幻觉,母后慈祥的在她耳畔念:我的孩子,一定要活下去……
“公主,谱儿一定会替你报仇的!”
夏雪倾的手被谱儿紧紧握在掌心,主仆两人的眼中有一样的平静和火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