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木在校园的小道上晃悠晃悠着,想起了大姨。
回忆起大姨,大姨是妈妈的姐姐,不是亲姐姐,姥姥有四个姐妹,她排行老二,而大姨是大姥姥生的小女儿,没几年大姥爷出了事,大姥姥改嫁了,因为大姨小时候得过脑膜炎,看起来不怎么机灵,有点迟钝,男方家怎么说都不愿意大姥姥把她带过去,后来姥姥看大姥姥为难看大姨又小又可怜,就说自己养着吧,这一养就是十几年,当成自己亲生女儿养。
而姥姥只生了两个孩子,妈妈和舅舅,这个哥哥只会欺负妹妹,除了骗她手里的一点钱骗她嘴里的一点吃的,就没干过好事,所以妈妈对大姨很依赖,当成自己的保护伞,两人一起长大感情也是好的不得了,木木原先一直以为大姨是姥姥姥爷生的,是妈妈的亲姐姐。
成年后的大姨遗传到了大姥爷的基因,个子快一米七,身宽体壮,相貌也偏男性化些。后来大姨结婚生子,生了二个男孩一个女孩,盖上了三间瓦房,虽说不算富裕,也是平静知足的生活,除了大姨的嫂子看她迟钝憨厚,平时有点话里话外欺负她,她这大个子除了笑声比别人大些,嘴笨的跟大个子完全相反。
更遥远的记忆,是四五岁的时候,爸爸妈妈带自己去姥姥家时,总要去大姨家,去她这个憨厚又憨厚的姐姐家一趟,到现在木木都记得那个场景,每次木木他们去,大姨瞅个空就进到他们的卧室,穿着布鞋蹲在地上,她的胯很宽,腰很粗,然后吃力笨重的爬到床底下,从里面拽出一个大盆,上面堆了好多自行车的轮胎,有内胎也有外胎,内胎泄了气摊在里面,上面盖着外胎,她把外胎拿出来放在地上,翻找着内胎,找到一条不一样的,她可能做了外人看不出的标记,一把捞出来,从瘪了气的内胎里面掏出钱,有二十的五十的一百的。待两家人吃过饭聊会天就要走的时候,把轮胎里拿出来的钱麻利的塞到木木口袋里。
后来因为爸爸妈妈回来的次数少了,木木去姥姥姥爷家大姨家也少了,印象里大姨眼睛大大的,嘴唇也是厚厚的,嗓音是沙沙的,讲话时嘴里感觉像含了一小口水,她讲话慢慢的,做事也是慢慢的,个子又高又壮,整个人看上去憨厚的不得了。
妈妈说大姨这半生太辛苦,从小家里穷,大家都没吃到好的,她作为老大懂事,更没吃到好的,姥爷虽说把她当亲女儿养,也把她当亲女儿用,家务活农活一样也没少干,跟个男孩子一样用,还没少挨打。
后来姥爷迷上了赌牌,姥姥就和姥爷一直吵架,她身体也变得不好,眼睛也得了白内障看不清东西,妈妈上中专舅舅出去游荡社会,大姨就照顾了一个家。
后来她结婚了,有孩子了,还操心着该成家的舅舅,对于这个家,对于弟弟妹妹,她像个长姐,憨厚老实的长姐。